景文离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解释到:“郎忻是顾家家将,是顾老将军收养的孩子,说是顾正的义兄也不为过。郎忻都如此举证,那就说明……而且,顾正身边的另一个副将刘良也保持了沉默。相当于认同了郎忻和亲兵的说辞。”
苏桐满脸义愤,“白眼狼!怎么这个郎忻就一点儿也不维护顾家,竟然还火上浇油?”
景文离听了这话,双眼一眯,眼中一抹凌厉。按说应该不会的,郎忻的为人在朝中口碑有目共睹,如若不是如此,他爹也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不,不会的。
苏桐拧着眉头:“这个郎忻的话就那么有力度?按道理来说,顾家获罪,所有的顾家家将也都要跟着受牵连吧?他怎么活得这么滋润?”
“因为是他力挽狂澜,把雍朝人堵在北仓山口外,这才避免了雍朝继续进犯。这天大的功劳,足以证明他的清白和立场。”
“怪不得呢。”苏桐揉着太阳穴,使劲的想着什么,“这个郎忻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呀?”
“你忘了,伯府内的乱子,我父亲请的他帮忙。”
“哦,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看我的木牌那个男人么!”
苏桐此话说完,两个人都不由怔住了。
是呢,二人这段时间遭遇的事情有些多,陷在迷障中,一时间谁也没想到此处——苏桐虽然戴了这木牌三年,见过的人无数,但是在京城里,真真正正的对这块木牌表示出不一般的也就是郎忻一个人。
当初那样的表情……难道真的是他?
可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不是还好,要是万一是了……
苏桐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疲累的脸上更是苍白,嚅嗫了一下嘴唇才问出口:“那个郎忻,现在好像是什么护国将军吧?”
景文离没说话,脸色深沉。
苏桐看了景文离脸色,犹疑又问道:“是不是那个郎忻现在很得宠?势力很大?”
景文离见了她这紧张样子,突然放松地笑了笑,安抚道:“你先别紧张,事关重大,我们也不能只凭这臆断猜测。也许郎忻只是当年的知情人,并不是幕后黑手。而且,郎忻的声誉真的很好,我们不可贸然把这样的事情扣在他的头上。必然要想办法求证一番的。”
苏桐重重的呼了一口浊气,“你说怎么求证吧?”脑子突然一转,“要不我们再来一个引蛇出洞吧?……我出去再引那些杀手上钩?”
“不妥!”景文离一口否定。一次两次的失手,对方不定如何暴躁呢。下一次,人家定然不会再放弃这机会。万一再有什么闪失……
他再也承受不了那样的意外。想了想,“你先别急。他们是官场中人,我去查一查和郎忻交往过密的那些武将,按着年岁推算,这两个人至少也在三十五六岁之上,而且应该是顾家军里提拔上来的,附和这两个条件后,咱们再一一排除就好了。”
苏桐想起在宏村那个夜晚,牙齿磨得吱吱作响,脸上一片阴翳,眼中的红血丝更重了,“那么费事做什么?让我去听听他们的声音就成了。两次都要把我送去见阎王的魔
鬼,那声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景文离握住了苏桐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想那些了,你先去休息,万事我来安排。”虽然他很想拒绝苏桐的提议,但是无疑这法子是最直接最快捷的。
“嗯,你放心,我不会蛮干的,在我死之前,怎么也要把杀我爹的凶手先杀了。”
景文离眉头一蹙,轻声呵斥:“作何说这样的丧气话?你不但会长命百岁,而且还会儿孙满堂,否则,岂不是要辜负老天爷对让你到这个世界来这一遭。”
苏桐听了这话一愣。目光在景文离的脸上来回打量着,很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知道什么了?
“你说我什么意思?难道你自己不清楚,非要我说明了?”景文离勾唇一笑,带着那种“我知道你的秘密”的了然,看得苏桐心里毛毛的。
她急忙起身哈哈说道:“我清楚什么,整天神神叨叨的。我自己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好不?那个,我先走了。”起身便往外跑,像是被一只狼撵着跑的兔子,心中砰砰直跳。
这个男人知道了什么?难道真的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知道的?自己好像也没说过不该说的话吧?梦里说过?不可能,要是他知道些什么定然会吓死的。怎么也不会这样不痛不痒的连个追问都没有,刚才他一定是吓唬人的。对一定是!
纵然宽慰自己,但是一想起景文离刚才的神情,苏桐的心便七上八下的。
关于她的来历,这话怎么说的出口么,会吓死人的。即便是他,想来也不会轻易接受这样惊悚的事情的。她会不会被当作妖怪烧死?还是会被沉塘?
“哎呀!烦死了!”厌烦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苏桐,等等我!”翠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苏桐转身,正见翠香疾步走过来。
翠香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刚才在厢房里趴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打量着苏桐的脸,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那些话,白嫣然主仆听见了,翠香当然也听见了。对于苏桐和景文离的亲近,她当然欢喜支持,可又怕白嫣然为难苏桐。毕竟,虽然白嫣然名义上是客,但是在后院的地位显而易见。
后院连个女人都没有,只不过还剩下几个厨子和一些丫鬟婆子打扫打扫院子,账目上自有他的人手把持,有什么可打理的?这也是景文离没有插手,任凭白嫣然打理的原因,不想就让翠香这些仆役们误会了。
苏桐打了个呵欠,心大的很,“我能有什么事?我不过就是个客人,客随主便好不好!倒是你,”不愿再纠缠这个难解的话题,话音一转,“倒是你这满面桃花的样子,看来那个李旺倒是对你挺好的呀!”
翠香被打趣的连一红,感激说道:“还不是借了你的光。自从你上回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就再也没……动过手,平日里还知道给我说两句好话,月例银子也知道交给我了。”
“咦,你这要求也太低了。这样就好了?”苏桐不赞成地撇了撇嘴。心中慨叹,翠香就是典型的古代女人性子,男人的一点儿好就把她给感动了,这样的性子迟早要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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