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物们持续的围攻下,保护着三人的结界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痕。
虽然结界目前并没有崩溃的趋势,但裂痕一旦出现,也就代表着时间越来越近了。
而场中的祭祀少女,似乎是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结界出现了裂痕,眼睛看着权若和凌忏,面色肃穆的问道:
“……再一次确认,星之眷属啊,你是否愿意将你的心脏,你的血液,你的肉体,你的一切,连同你的灵魂,你的思维,你的生活方式,全部献给眼前之人呢?
而来自异界的救世主啊,你是否愿意接受面前少女的一切,接受她的肉体,她的灵魂,她的信仰,她的……一切吗?”
听到少女的话语,权若突然脸一红,虽然感到有点不合时宜,但是这个少女说的比起说是誓约的台词,怎么感觉……更像是,婚、婚礼上证婚人的台词啊……
想着这些,少女看上此时抱着自己的人,他此时正无言的看着自己。
少年的眼中一片平静,没有催促,没有紧张。
看到这个在这种时候反而沉默不言的少年,权若楞了一下,随后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少女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个人,真的是……
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一本正经的说着,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方法,所以只能这样了吗?
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脸带肯定的告诉我,只要这么做了我们就能得救了吗?
这种时候,为什么你……反而沉默了呢?
呐……
你真的,是一个……
“……我愿意。”
轻轻的闭上眼睛,权若对祭祀少女的提问做出了回答。
虽然对于原本作为命契对象的芊芊大人感到抱歉,但这个时候,这个场景,权若强烈的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命定之人。
比起之前的父母安排,比起自己之前的观察,现在充斥在少女心中的,是一种她自己也清楚不理智的冲动。
这和能不能从这个死境中逃脱无关,和对方是不是救世主无关。
就算契约完后,没有任何效果用也无所谓,就算这份誓言只能持续很短的瞬间,也没关系。
此刻,权若是以自己的意志,说出了这三个字;以自己的意志,将眼前的少年认定成了自己想要侍奉一生的对象。
认定了眼前之人,值得自己付出一切。
少女也知道这种想法带有极大的冲动成分,但是这一刻,这一份情绪,绝无半点虚假。
“……”
听到权若的回答后,少年呆了一下。
凌忏很清楚当下的情况,听从这个救了自己这边的少女的话是唯一的选择。祭祀少女说讲述的契约的内容虽然过分且沉重,但是恐怕如果不契约的话,那么现在的两人恐怕都逃脱不了一死。
但是,自己真的有接受怀里少女所有的觉悟了吗?
真的有在接下来或许很短,又或许很长的时间里,将她的人生完全承受下来的觉悟了吗?
有着接下来所有的时间,都和这名少女交错在一起的觉悟了吗?
少年觉得自己并没有,但是……
看到权若用手拔下了一根头发,然后冲自己伸出小指,并且闭着眼睛,微微颤抖的样子,少年愣住了。
凌忏并不理解,为什么权若这么快就做出了回答,而且从她的表情和语气中,少年竟感受到少女有一丝不满或者委屈的情绪。
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冲一个见面没多久的人,付出自己的一切,怎么看都没有逻辑可言。
少年不觉得自己有那么优秀,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少女那么选择的事情。
但是凌忏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份不自觉,正是构成少女那份情绪的原因之一。
沉默了数秒后,少年微微的舒了口气,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用小手指勾住女孩的小手指。
在少年做出回应后,权若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少年那平静的表情,和柔和的目光。
很不可思议的,少女内心的慌乱平息了下来,身体里面也涌上了一点力量,随后她和少年意气,用另一只手,在小手指位置绕好了头发,随后冲着少年轻轻一笑:
“那么,接下来我的一生就都托付给你了,我的……主人。”
在少女缠好后,少年在少女的间隙上,也缠上了自己的头发,听到少女的话后,凌忏平静的点点头,然后许下了第一个,出于自己的主观意识的诺言:
“啊,那么,你的一生,就托付给我吧。”
“确实收到两位的意愿了,契约成立。那么接下来,就是两位开始‘接续’。”
少女的声音响起,透着庄严,透着悲伤,透着坚定。
不需要过多的话语,手指缠在一起的少年少女们两手一合,奇异的纹路在少年的脸颊位置一闪而没,随后少年的瞳孔骤的缩小,无数的记忆从两人相连的地方涌入他的脑海,只是一瞬间,少年的意识就被冲散了。
见状,半空中的少女眼中闪过一抹苍凉,一抹决然和深邃的悲伤:
“……那么,这就开始吧。……这一次,该‘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