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陵园,祭祀之间,净身池。
池子中,龙芊芊泡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尽管还没有回复意识 ,但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身上的黑气也褪去了大半。
在一边的池子上,伊菲尔坐在那里,脸上表情明暗不定。
此时,在凌忏房间内正在发生着相当惊人的事情伊菲尔是感知到了的,她也想要去探查一下。
但是,诡异的是一旦伊菲尔脑海里生成这个想法,瞬间会立刻浮现出另外一个想法,告诉她不许去。
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就是告诉她不许去,就像是只为了否定“自己想要过去而生”的想法。
原本就算自己内心矛盾,伊菲尔也是想要去的,因为她在凌忏房间的方向感受到了自己等待了很久的气息。
属于秩序女神的气息。
最开始看到伊命的时候,伊菲尔从她身上看到了残存的神气的时候,当时她就知道这个人大概就是秩序女神在自己沉睡前,和自己说的计划中,用来作为紧急关头充当降临容器的人物。
女神的容器听上去似乎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未必有那么美好。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降神的时候,女神的意识会充满躯体,这原本不能被世界容纳的“意识”按理来说是没有任何一个“载体”可以承受的,往往在降临的瞬间,那个“容易”就会爆体,然后消失在虚无之中。
但是,在经过了各种方法,对有着特殊资质的“容易”做了很多能够降临的成功率的准备,总算能够勉强降临了,但每一次还是很危险。
而且,就算每一次降神都成功了,还是会有很多事情不可避免的会发生。
比如,被降神的人,身体构造会越来越接近“女神”。
最后的结果,就是等到意识完全适应了躯体,那么其实就是所谓的“夺舍”了,毕竟人类的意识和女神的意识相比,实在太过弱小了,甚至不需要主动去抹消,弱小的意识自然而然的就会被强大的意识所吞没。
但是,这个情况对于星界的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非常乐意的,甚至可以说是趋之若鹜。
哪怕星界的住民们知道自己很可能会消失,依然甘之如饴。
这种在外人看来和人柱无异的行为,在星界,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名为秩序女神存在,在星界就是有着这样绝高的地位。
这一点,对于伊菲尔来说也是一样的。在伊命的记忆中,自己是被秩序女神所制造的,将秩序女神认定为自己的母亲这种大不敬的行为她自然不会做,但是对于创造者都孺慕之情是怎么也克制不住的。
所以对于伊命的经历,伊菲尔是非常羡慕,甚至带着轻微的嫉妒的。
因为能直接让自己敬爱的女神大人降临到自己的身体里,用自己的全部去感受来自于神的慈爱,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而且,也并不是说除了有侍奉女神的满足感外没有好处了,就如同之前说的,为了提升女神意识降临的成功率,“容器”本身是一直在经历着特殊的改造过程的,而且每成功降临一次,“容器”本身的素质就会有所提升。
理论上,甚至可以达到接近能够完全承受女神意识的地步。
能够完全承受女神意识的身体——换言之即是神躯,不仅在调动星界元素,使用各类术法上都有着极高的亲和性,本身身体的强度也会变得异常之高。
除此之外,“容器”本身的意识在降神的时候的确会被压到一遍,但是解除了女神意识的它也会向着那个方向靠近,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比星界绝大部分人都要强了。
而在面对过女神意识的挤压后,再面对一些针对精神意识上的幻术之类的,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效果。
总的来说,伊菲尔觉得还是利大于弊的,不如说如果可以的话,女孩希望自己能作为替代。
伴随着这个想法,伊菲尔想要去查看有秩序女神在的地方的意识空前的强烈,但是,此时自己身体里面却有另外的一股更加强烈,也更加明确的意识在阻止着自己,对于自己现有的想法,它甚至还有点不屑的意思。
伊菲尔紧紧的皱起眉头,小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在自己诞生后,到后面的沉睡,再到现在的苏醒,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错落的感觉。
别说现在身体里面就像是有两个意识在争吵,大部分时候,伊菲尔都是作为“执行命令”的角色在行事的,她甚至连特别的思考都没有有过。
此时的伊菲尔早已没有了身为神之代理人的威严和冷漠,小脸上满是疑惑,和些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无助。
“嗯……”
这时候,龙芊芊的一声闷哼让伊菲尔从杂乱的意识中醒了过来,同时脸色也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