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这里可不是你们碎星山!”……
刘心铸这目中无人的举动惹来在场所有审判人的不满,但他依旧无所谓的靠坐在椅子上。
“好了!”柳渡舟摆摆手,沉声说道:“今天我们是来判这两个小子的罪行,以镇人心。不要说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此话一出,其余人纵是再有不满,也只好哼哼的把要说的话吞下,烂在肚子里。
“陆冉!”柳渡舟朗声喝道:“你掠走富棠卖行的邪君指骨,又联合余星毙掉曾宝泽,又杀掉一位曾铨的随从,可有此事!?”
众人将目光齐齐聚在陆冉的身上,纵是在没有眼力的人也能看出来,这个两人组是以陆冉为首的。
“富棠卖行贩卖假货,这件事路人皆知。” 陆冉不卑不亢的回应道:“曾宝泽允诺过只要我吞下这假货,就再把他的命赔给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
“放屁!”曾铨暴怒,拍椅而起,大声喝骂道:“邪君指骨千真万确!一定是你小子有什么特别的功法降服住他了!”
陆冉并不恼怒,嘴角微翘道:“我一个蜕境四层的小子,怎么可能压住邪君的力量。曾掌柜,你是在太抬举我了。”
“你!”曾铨如鲠在喉。
其余审判人此时帮声道:“指骨一事暂时揭过,曾宝泽和你的赌约也暂且不提。”
“这里是拓城!拓城之中,杀人者,亦死!”
“城主!我建议立即将此二人在塔中分尸,以正人心!”
“归根结底,你杀人了!”
“没错!这就是你的死罪!”
陆冉面色沉如水,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叱咤声,冷声反问道:“如果当时我死在曾宝泽剑下,你们会这样对他吗?”
“没有如果!”
“休得狡辩!”
曾铨对着城主大声说道:“我儿性格温良,当时出剑只是想制服这个贼人,并没有想要杀人!望城主明察!给我们拓城人一个交代!要不然以后拓城没了规矩,和流星街有什么区别!?”
这番话一说出口,明事理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要挟柳渡舟呢。
柳渡舟面色阴晴不定,低头看着大地上黑压压的人头,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他这个城主的威信恐怕再难以树立。
但他不想得罪星海族,还想从陆冉口中套出那晚所见的神秘功法,沉吟了片刻说道。
“陆冉,你身为余震海第五子,不但没有蓝发,还不会星图剑法,反而使得一身诡异的毒功,你究竟师从何门!?”
柳渡舟话里藏刀,虽说没有讲明,但明显是在挑拨陆冉和星海族刘心铸的关系。
刘心铸闻言,也侧过头去仔细打量陆冉,才发现陆冉和余震海在相貌上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刘心铸也不禁狐疑出声道:“你小子不是余震海的儿子吧?”
此话一出,惹得所有人都去观察陆冉的面部表情,可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陆冉此时嘴角翘起,开口说道:“我确实不是他儿子。”
话音未落,喧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不是?”
“哈哈哈!那真是太好办了!”
“刘心铸,一个外人隐忍十几年,杀了你们星海族的人,这话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刘心铸面露不善,道:“余星,你跟一个外人走这么近干嘛!”
剑奴语言不语,盘坐在陆冉身旁,一切以陆冉马首是瞻。
嘶!~
刘心铸此时灰袍无风自动,阳光洒下,能看见有数十条晶莹丝线状东西虚浮在他的脑后,随风飘荡。
陆冉能清晰的感觉到刘心铸身上的杀气。
曾铨怪笑道:“你这小贼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柳渡舟见此面上凝重,心中却在窃喜,他就是在想法子让陆冉处于死地,然后拉他一把,获得他的信任,从而好获得那套神秘的修炼功法。
城中所有人屏息凝神,等着刘心铸接下来的动作。
陆冉心中波澜不惊,笑问道:“你想要杀我?”
刘心铸冷声道:“杀你又如何?”
话音未落,刘心铸头后的丝线飞舞起来,丝线摆在高塔柱子上,能清晰看到丝线稍微一碰触玉柱,玉柱上就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勒痕。
这丝线的锋利程度令人咂舌!
“你难道不知道,在拓城杀人可是犯法的啊。”
陆冉说着扫视周围所有的审判人,但他们并没有想要出手阻止刘心铸的举动,于是继续说道:“果然是两套规则吗?”
“我想要杀人,还用看别人脸色?”刘心铸眼中狠色一闪而过。
刚才还至趾高气昂,眉飞色舞斥问陆冉的审判人们齐齐收声。
其中一人低声说道:“星海族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可不好参与,刘心铸,你自便吧。”
柳渡舟此时半眯着眼不说话,宽袍之下浑身肌肉鼓起,随时准备出手。他就在等刘心铸出手要杀陆冉的那一瞬间,将陆冉能救下来,对陆冉施恩。
陆冉能感觉到刘心铸对自己的杀意越来越浓郁,但他并不害怕,反而面上笑意更浓,意味深长的说道:“刘心铸啊,刘心铸,在仓林海中我告诫你的话,这些年都被你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陆冉这看似轻飘飘,且不明所以的话说出后,众人皆摸不着头绪,但当这句话飘进刘心铸耳中后,却是另一番景色。
刘心铸先是一怔,随后鼻翼抽动,浑身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陆冉这里压力顿时小了大半。
“你……”刘心铸脸皮猛跳,满目震惊的看着陆冉,随后叫道:“不可能!他早就……”
“话可不要乱说。”陆冉收起笑容,冰冷的说着,打断了刘心铸的话。
“话可不要乱说……”
刘心铸浑身一僵,此时陆冉的话和四十年前在仓林海中那人说的话一模一样,连语气都如此相似。
片刻后,刘心铸连喘几个大气,缓过劲来,对陆冉沉声说道: “你答应过的事情,可要作数!”
陆冉脸上再次扬起笑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露出少年人的坦率:“童叟无欺。”
“童叟无欺……”刘心铸只觉心中一阵恶寒,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怪物,说出童叟无欺这个词,简直可以用厚颜无耻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