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寝室的门,便看到了金嬷嬷。
她望了我一眼,径直跪下。
接着,扬起重重的扇了自己好些个耳光。
直到两边的脸通红发肿,这才将额头磕在地上。
“姑娘,恕罪!”金嬷嬷道。
“嬷嬷何出此言?”我故作不明所以。
“老身不该嚣张跋扈,不该欺凌弱小!”说到这里,金嬷嬷抬起头。“总之错便是错了,再寻多少理由都是借口!只求姑娘善待奴役所众奴女,尽管平日我对她们苛刻,可她们终究是老身唯一的牵挂!”
金嬷嬷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但是,分明强忍着。
我走过去,扶起她。
“嬷嬷嚣张跋扈,是因为备受欺凌。嬷嬷欺负弱小,是掩饰自己的无助!”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我说的对吗?”
金嬷嬷望着我,一行浑泪滑下。
“老身很纠结,很无奈!每当惩罚那些丫头的时候,我的心里在哭脸上在笑!因为现在的她们,就是曾经的自己!但在这弱肉强食的后宫之中,若不狠辣便会沦为蝼蚁!而后,任人践踏!”
金嬷嬷的话,有些心酸。
若不是我亲自体验,又怎会知后宫凶险。
有些人不择手段阴谋算计,紧紧是为了能好好的活着。
仅此,而已。
“姑娘,老身活了这么大,足够了!能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死,总比突然‘暴毙’来得强!只不过,请姑娘原谅!”金嬷嬷含泪,“老身对姑娘不是害怕而是羡慕,羡慕姑娘是唯一能离开这奴役所的人!”
“好了,起来吧!”我微微皱眉,“上回的酿酒还有吗,拿几壶晚上下菜!”
听我这么说,金嬷嬷愣住了。
而我,扬起嘴角。
“以后,叶麦还要多仰仗嬷嬷!”
……
难得,夜色未落金嬷嬷便让奴女们停工了。
院子里摆了好些桌,上面放着许多菜肴。
虽然式样简单,但是香味扑鼻。
对于金嬷嬷,我的同情多过憎恨。
她虽然也曾跋扈,却还是良心未泯。
否则,也不会由着九王出入奴役所看病。
所有的狠辣,都是为了自保。
比起慧嬷嬷,还不算是无药可救。
和金嬷嬷清秋她们一桌,吃吃喝喝吵吵闹闹。
其他的奴女们一个个的跑过来敬酒,眼中也没有了昔日的不屑。
甚至,充满了感激。
因为,我给了她们出气的机会。
至于慧嬷嬷,她死了。
尸体被送出了奴役所,交由李德海处理了。
这,也正是独孤钰想要的结果。
“金嬷嬷,叶麦敬你!”我举起酒杯。
可还没有送到嘴边,酒杯酒杯一把夺过。
我下意识的望过去,正好对上独孤寒的脸。
“信期未尽,不能饮酒!这杯,我替你喝!”
在我耳边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独孤寒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爷,你……”我低呼一声站了起来。
“这里可真热闹!”
独孤寒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便自然的将酒杯放回桌子上。
而我的脸,突然滚烫起来。
那个杯子,可是我喝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