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个庞大的几乎无人不识的地头蛇家族,竟然被离姬一句话给解散了。
当初为赌坊卖命的弟子们,也早就拿了遣散费,接着各奔西东,尽力谋生去了,如今肯定都成了普通人,不再是当初那些草菅人命,嗜血成狂的地痞流氓。
叶娘忽然转头问玉儿:“你白天干什么了?”
“干很多活……”
“不是说这个,你又说错话得罪离总管了吧。”叶娘压低声音,“你啊,不要人小鬼大。离总管并非等闲之辈,她从小就见惯烧杀掳掠那一套,要折磨一个人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你做错事最好马上对她磕头道歉,哄得她心平气静为止,不然给她添了堵,你非给她弄得不成人形,你可别觉着我在吓唬你。”
“我真没有得罪她……”玉儿努力回忆今天的所作所为,和离姬仅仅在孟秋院对上两次视线而已,玉儿当时只是扫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还说没有,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气着离总管了。”
玉儿自语道:“难道……是那件事?”
“我说对了吧,你果然做了坏事。”
“算是坏事吗?我对夕余笑了一下,离姬为此训了我,叶娘,荣乐府中,杂役是不是不可以随便对人露出笑容?”
叶娘听到这句疑问,立即恍然大悟,用手指头戳了一下玉儿的脑袋,“你呀,对谁笑不好,非要挑中夕余。离总管喜欢夕余,你装傻吗?”
“她喜欢夕余,我就不可以对夕余笑了?”
“别说笑,你以后连看都不要看夕余一眼,一旦他出现,你就盯着自己的脚趾头,没事别跟夕余说话,连眼角都不要瞥他一下,这样保准你万事大吉,记住没有!”叶娘语重心长,“可算弄明白了,原来是这茬事。离总管对夕余的感情是表现的越来越明白了,离总管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玉儿摇摇头。
“她来之前,我就在这里了,我在府中照顾她十几年,对她了如指掌,她是那种爱一样东西就得彻底独占着的女人,她会把心爱的宝贝锁进箱子中,谁也看不得、碰不得,她越是喜欢,反而会把这宝贝藏的越深。宁可宝贝永不见天日,在箱子里变坏变烂,她也不会拿出来在人前显摆。夕余也差不多要给她锁入箱中了吧,只差了点火候而已。”
玉儿很茫然,“先生要是给她锁进箱子里,可不好,他怎么吃饭?怎么洗澡?箱子那么小,躺着也不舒服吧。”
“你啊,长大就懂我说的箱子是什么意思了。”
叶娘停在一个简陋的木屋前,伸手往黑漆漆的门洞深处指去,“进去。”
玉儿看着没有一丝光线的门洞,由衷感到害怕。
但叶娘逼迫的紧,玉儿不得不抬脚走前一步,巧在这时,木屋里面传出一声凄凉悲惨的嘶叫,好像在地狱里给阎罗用铁叉刺穿的冤魂在发出哀嚎。
玉儿吓的哇一声抱住叶娘的腰部,浑身瑟瑟发抖。
即使拥有在街头和死人同睡的经验,玉儿此刻依旧表现出了恐惧。
死人可不会发出这么可怕的声音,老鼠也不会。
叶娘把她往前一推,“你怕什么,又不是叫你去死,快点进去!”
玉儿一个踉跄给推入木屋,迎面再度传来诡异的鸣叫,纵使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可玉儿还是怕的迅速捂住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