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小时的颠婆,客车终于来到了终点站昌平,只见文正杰面色微白,手脚有些发软地下了车;看着人来人往地昌平镇,文正杰吐了一口浊气,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睁开了第三只眼。
看着一边一脸歉意的刘峥,文正杰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什么;这几天频繁地使用第三只眼,不小心伤了元气,这边的公路又有些凹凸不平,车内的空气又十分混杂,实在让他有些吃不消。
文正杰看了看马路,这条马路明显最近修过,却还是凹凸不平,在心里骂了句豆腐渣工程;文正杰摇了摇头,来到旁边的商店买了一瓶水,漱了漱口,再洗了一下脸,整个人都感觉精神多了。
看了看川流不息的人群,文正杰有些惊讶,这昌平镇看起来不咋地,没想到还是很繁华。
刘峥的家在昌平镇西口村,离镇里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按照刘峥的指点,文正杰搭乘了一辆摩托车,向着西口村驶去。
“师傅,没想到你们这看起来不是很繁华,人还是很多啊!”
“哈哈,小伙子,你这就错了!”
文正杰一怔,有些不明白,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今天二十八号,赶昌平!所以赶集的人很多,平日里就没这么多了。”
“噢,赶集?”
赶集这两个字让文正杰有些陌生的感觉,在他的记忆里,还是从历史教科书上看到过“赶集”!在现实社会中,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是啊,一四七赶南头,二五八赶昌平,三六九赶合浦!”
“原来如此。”
二十分钟后,摩托车停在了西口村村头,付了车钱,文正杰看了一下时间,上午十一点了。从早上七点搭车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以现在的时节,回到家时,恐怕天都黑了。
没有睁开第三只眼问刘峥他家在哪,倍感身体虚弱的文正杰可不想等下晕倒在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文正杰从心底有些不安,所以他需要珍惜自己身体的每一点能量。
睁开第三只眼对身体的损耗实在是太大了,文正杰现在从心底已有些害怕,害怕第三只眼消耗完自己最后一点能量;所以文正杰选择了最简洁也是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问路。
“小朋友,你们知道刘峥的家在哪吗?”
看着在屋檐下玩耍的四个小屁孩,文正杰有些惊讶他们身上黑乎乎的,连脸也很难看清,鼻涕流的满长,三个小孩光着脚丫子,还有一个小男孩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
四个小屁孩直盯着文正杰,或者说直盯着他怀中的熊猫公仔,没有人说话,文正杰有点尴尬,右手一摸,几块钱零钱拿了出来。
“小朋友,哥哥请你们吃糖,你们知道刘峥的家在哪吗?”
零钱有五块,都是一元一元的,是刚刚摩托车司机找给文正杰的,文正杰随手放在了口袋里,此时刚好拿出来给这些小屁孩买糖吃。
一个小男孩大胆地接过了文正杰手中的钱,然后四个人很快分了起来;四个人每人分了一块,还剩一块钱被从文正杰手中接过钱的小男孩拿了;正当文正杰以为他们会回答他的问题时,没想到的事发生了,那个穿着鞋的小男孩看着那个多拿了一块钱的小男孩道。
“****大爷的,那块钱我们都要份,你tm还不拿出来。”
文正杰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想到另外一个小男孩也开口大骂道。
“你奶奶个熊,tmd是我接过来的,就是我的!管你屁事!”
“你tm再说一次……”
看着碧蓝的天空,文正杰有种做梦的感觉!如果不是怒骂声不绝入耳,文正杰几乎要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你们再吵什么?”
一个听到他们怒骂的老妇女从一边的房间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不知名庄稼做成的扫把。对方先是不满地瞪了在场的小屁孩一眼,然后怀疑、不解地看着陌生的文正杰,不知道文正杰是什么人。
“阿姨您好,我是刘峥的朋友,不知道刘峥的家在哪?”
看到文正杰彬彬有礼的样子,老妇女眼中的怀疑少了几分,开口道。
“老刘的家就在那,门前有颗枣子树那。”
看着西北方向枣树旁边的那栋两层楼的小平房,文正杰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感激道。
“谢谢阿姨。”
大步朝着小平房走去,文正杰稍微松了口气,终于找到刘峥的家了,完成刘峥的遗愿后自己就可以走了。
来到刘峥的家门前,文正杰看了看手中的熊猫公仔,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才小步来到了门前。
“咚咚咚!”
“请问有人在家吗?”
很快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出现在了门前,看着文正杰,小姑娘很是疑惑,犹豫道。
“你是?”
文正杰微微一笑,温柔道。
“刘小蜓你好,我是你父亲的朋友,这是你父亲答应送你的熊猫公仔!祝你生日快乐!”
刘小蜓很是惊喜地接过了熊猫公仔,摸了摸熊猫公仔,看着熊猫公仔道。
“谢谢哥哥。”
文正杰微微一笑,想到刘峥已死,小姑娘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心情不由一黯,不知道刘小蜓以后怎么办。
“对了,小蜓,你爸托我告诉你一件事。”
不敢看着小姑娘,文正杰看着一边低声道。
“他说他要去南方打工了,要很久才能回来。”
刘小蜓一怔,然后将怀中的熊猫公仔递到了文正杰面前,略带哭音道。
“我不要熊猫公仔,我要爸爸!你叫他快回来!”
说到后面,小姑娘大哭了起来,看着刘小蜓哭,文正杰心情更不好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刘小蜓的哭声转弱了几分,文正杰赶紧转开话题道。
“小蜓,别哭了,你妈去哪了?”
听到文正杰的话,刘小蜓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将熊猫公仔扔到了地上,蹲在了地上抽泣不已。文正杰一怔,然后拍了自己大脑一掌,暗骂自己糊涂了。这两天刘峥根本就没在他面前提过孩子母亲的事,由此看来刘小蜓的母亲肯定出了什么事!自己却一心只顾完成刘峥的遗愿,连这些细节都忘了。
看着抽泣不已的小姑娘,文正杰暗暗自责不已,想安慰一番,却又不知道怎么样说;沉默了一会,文正杰脑海闪过一丝灵光,暗骂自己又糊涂了,赶紧睁开了第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