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虎头转达水云给自己的话时,齐伯天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怎能不明白“梦醒了”这三个字的意思呢?闭上眼睛的齐伯天握紧了拳头,重重的挥向了墙壁。虎头看着就着急,“少爷,怎么回事?是顾玉小姐知道了吗?”
“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需要赶快和顾老爷说明情况。让顾家先休了水云。虎头,这次赵会长举办的马会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下周。”
“好,你去找小红让她把水云给我约出来。”
“哦,少爷还是老地方吗?”
“当然。”
一个大胆的计划闪过齐伯天的脑海。他明白水云是被顾玉今天在自己家人面前的表现所动摇了,原本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她如今又退却了。齐伯天知道顾宏年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如果在马会上自己向他提出退婚,相信在那种场合下他也是不会动怒的。
小红悄悄的告诉水云少爷在老地方等她。水云早已经猜到齐伯天听了虎头的话会找自己的,所以水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小红,你去告诉他,我是不会再见他的了。让他回吧,好好的对玉儿小姐。一切都结束了,谢谢他给了我一个梦。一切我都留在心里了。”
在树林里等着的齐伯天,等来的却是虎头领着小红。这样使他很失望,尤其是听完小红的话就更加的生气。他气水云的胆小、不坚持,气水云不相信自己、自私的不去考虑自己的感受,更生气她只知道成全别人的感情却不顾自己的感情。
顾玉自从那天之后就没看见水云出去过,这让先前对她的怀疑慢慢的减弱了。在顾玉看来,这个大嫂如果不是那个让齐伯天喜欢的女人,自己其实还是对她挺有好感的。看到她经常在大哥的房间里给大哥读报纸,说话,而且这个女人身上的确有种吸引人的地方。
顾家作为上海首富每年都要举办大型的马会。今年的马会是赵会长主办,顾家做强有力的支持。因为,赵会长马上就要卸任了,这下一届会长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指向顾、齐两家。人们都明白这顾、齐虽说是两家,但马上就会是一家人。齐伯天年轻有为即是齐家少爷,又是顾家未来的姑爷,这商会会长也就非他莫属了。顾老爷今天特意安顿顾玉,“玉儿,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伯天那小子很有商业头脑,但就是性格太直,办事喜欢一意孤行,你需要好好驯服他。明天的马会你要看好他,不要让他的马赢了赵家的。看得出来,他对会长这一职不是很上心,所以你要看好他,也要说服他。爹把他推出去当会长为的是对咱们顾家今后在生意上更加有利。”
“爹,你放心吧,明天我知道怎么做了。”
晚饭吃过,顾老爷对月姨娘说:“明天的马会一定出席,收拾的漂亮些。水云也去吧。”
水云知道这种场合齐伯天一定会去的,“我就算了,家里也得有人吧。而且我、、、、、、”没等水云说完,顾玉就抢着说“爹,她这身份去了又会被人们说三道四的,我看就别去了。”
“哦,那你就在家吧。”
进入深秋的上海天色很淡,似乎还有些发绿,少风而多雨。今天这天气就是这样,有些冷,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一大早顾玉就换上了一身英姿飒爽的骑马服。顾老爷和月姨也各自换好衣服,“玉儿,今天不是让你去赢,是让你展示骑术,顺便要看好伯天。那小子的骑术全上海除了你哥没人能比得过他,但是今天一定不能让他赢,知道吗?爹怕那小子总是擅自行动,自作主张。我们的目的是要赵会长高兴,他手里的资源很多都是我们想要的呀。”顾老爷临出门前仍然不忘嘱咐顾玉。
“爹,你就放心好了。”自信是顾玉最为本色的一面。
看着顾家人都盛装离去,水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习惯了江南梅镇的安静,习惯了慢慢简单的生活,对那些豪华的宴请,无聊的沙龙聚会水云真的很难适应。所以,当他们离开水云才感到轻松,最起码今天一天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想去花园摘一些花,“小红,我去后花园摘些花,你回房间帮我取把剪刀来。”
“好的,小姐。我顺便给你拿件披肩吧,看这样子要下雨。”
“好吧。”水云感觉今天自己心情格外的好,可能是家里没人的缘故吧,自己不受约束。
水云来到花园不一会就看到小红急急忙忙的跑来。“小姐,秦妈回来帮月姨拿披肩,可是她不小心崴了脚。”
“哦?严不严重?我们回去吧。”
回到客厅,看到管家秦妈痛苦的坐在沙发上,旁边大伙都在忙着给她敷冰块。“哎呀,少奶奶,你可回来了。”秦妈看到水云急忙站起来,可刚刚往起一站便又疼的坐下来,脸上的五官几乎都聚在一块了。
“秦妈,去医院吧。”
“哎呀,我不打紧。只是老爷和月姨娘的披肩怎么送去,这马会是在郊外,天气冷,老爷让我给他和月姨娘取披肩,你看我这匆忙中却崴了脚。”
“秦妈,你这脚都肿起来了!”水云看到秦妈的脚踝几乎快和小腿一样粗了,这肯定是走不了了。“秦妈,你告诉我地方,我去吧。”
“哎呀,谢谢少奶奶。我告诉你地方,你快去吧。”
水云按照秦妈告诉的地址来到了郊外的赛马场。这天气的确有些冷,暗自庆幸刚才听小红的自己先披了一件披肩。水云看看自己一身浅荷色的中式衣裙,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她想着快些找见顾家的人把东西送进去,自己就快些离开这里。可是这看赛马的人可真多,绕了一大圈都没找见一个顾家的人。顾老爷和月姨娘一定在远处的看台上,可是怎么过去呢?
没有骑过马的人,更没有看过赛马的人是根本不知道靠近马道的危险。水云没有看到危险,更没有意识到危险,她的眼睛只顾望着看台上顾老爷和月姨娘坐在哪里,浑然不知她已经慢慢的靠近了赛马道,靠近了危险。
“闪开!”一个声音伴随着一声马的嘶鸣。水云转过头的时候只看到一匹枣红马前蹄已经腾空而起。
顾玉来到马场就去找齐伯天。虽然对自己有自信,对自己的骑术也有自信,但这种自信在齐伯天的面前总是感觉弱了,尤其是在他提出退婚后。
“天哥,这身骑马服真的很配你。”看到齐伯天一身黑色骑马服,酒红色的领结搭配的刚刚好,整个会场的焦点似乎都被他吸引过来了。
“你也不错,英姿煞爽。”
“今天你已经赢了,赢得了全场最帅气奖。至于比赛,咱们就陪赵公子玩玩如何?”顾玉了解齐伯天,不用直接说明相信他也能听懂话中的意思。
“好吧。玉儿,不管怎样,你在我心中都是漂亮洒脱的妹妹。”齐伯天早已明白今天赛马的结局和意义是顾家一手策划好的,但是自己的计划却只能借今天的比赛来完成。所以,心中突然对顾玉有一些愧疚,希望她能够原谅自己吧。毕竟爱是没有错的,但却是自私的。
顾玉听到齐伯天说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心中暗暗的有些紧张,随即牵着马跟上了齐伯天。看着已经骑在马上的背影,顾玉也快速上马。“天哥,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注意弯道处有落叶飘下,马踏上去也许要打滑,一定要注意安全。”齐伯天望着顾玉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安全第一哦,你可是我家梅宣的骑马教练,她要不是陪我娘,早就从看台上跑下来了。”齐伯天说完又向看台那边挥了挥手。顾玉也看向看台那边,对着那边挥了挥手。看台那边梅宣高兴地跳着向这边挥手,她的身后坐着的齐夫人,月姨娘,还有赵会长夫人,当然还有好多名门望族的女眷们;男人们则是在看台的正中间全都站起来观望。
比赛随着令枪声开始了。骑手们在第一圈都不相上下,到了第二圈赵公子领先顾玉一匹马的距离,而齐伯天紧跟在顾玉身后。进入最后一圈的时候,齐伯天超过了顾玉,策马追向了前方的赵公子。顾玉顿感不妙,便急忙挥动着手中的马鞭,靠着最外道的优势加速,她从外道加速超过了齐伯天,可就在超过的后的一瞬间,一个身影也靠近了马道,顾玉喊着“闪开”,手中急忙勒紧了缰绳,但是速度太快了,马的前蹄腾空跃起,顾玉凭着多年骑马的经验,顾玉在马腾空跃起那一瞬间向左边揪住了缰绳,马的前蹄顺势落向了左边,而自己也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
一切变化的太快了,齐伯天没有想到顾玉会不顾一切的从外道去超越自己,而且还是在弯道的时候。当她超过自己的同时齐伯天突然看到了叶水云,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水云突然出现在马道,但是已经晚了,顾玉骑得太快了。当顾玉摔下马的同时齐伯天也勒紧缰绳跳了下来。
水云听到“闪开”急忙转身,她看到的是腾空跃起的马蹄,下意识的水云倒退了几步,然后被围栏绊倒在地。
“水云,怎样?”冲过来的齐伯天满脸焦急的询问着叶水云。
水云感到腿碰到了什么东西,好像不能动了。但是刚才自己被吓到了,逐渐恢复意识的水云望着眼前的齐伯天,突然说道“刚才是玉儿骑着马?”
“是的,你有没有受伤?伤到哪里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呢?”齐伯天一边询问一边检查水云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玉儿摔下了马,你去看看玉儿有没有受伤?”
这时齐伯天才回过头看向了从马背上摔落的顾玉。
从马背上摔下的顾玉没有受伤,只是手腕伏地的时候撑了一下,有些疼,好像动不了了。可是顾玉感到心在滴血,疼的无法形容。因为她看到齐伯天第一个冲到了叶水云身边,对自己摔马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一样。这时的顾玉瞬时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无尽的伤心,眼前的现实虽然自己猜测过,但是如今真正的结果还是一样让自己难以接受。
齐伯天回头看到顾玉已经站起来了,便对水云说:“玉儿没事,她骑马有经验。让我看看你怎样,哪里疼?”
看到水云的长裙已经被围栏扯破了,她的腿在流血。“你的腿受伤了!”随即掀起水云的裙子看到水云的小腿被围栏的铁丝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一直在向外冒着血。
水云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腿,感到撕心般的疼。“应该没事,你先去问问玉儿吧?”水云担心玉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担心齐伯天这样做玉儿会怀疑的。
“这叫没事吗?这么深的口子,血一直在流着。看来得需要去医院缝合一下。你不要动。”齐伯天用水云划破的裙子简单的包扎住伤口,然后抱起水云。“我带你去医院。”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水云就被齐伯天抱了起来,慌张的水云不停的挣扎。“不要这样,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这里这么多人,大家都看着呢。”
“血还在流,不要乱动。”
“伯天,我自己可以走的。顾家的人都在,顾玉在看着呢。”水云仍然在做着挣扎。
“叶水云,你乱动会让血流的更快。”看到包扎伤口的地方继续往外渗着血,那块布也变成了红色的了。“你要是再乱动的话,我现在就去看台和顾老爷说我要退婚,我要娶你。”齐伯天说完这句话,怀中的叶水云果然不再挣扎了。
叶水云的确害怕齐伯天这样做,她相信以齐伯天的性格他绝对敢这样做,也能够做的出来。所以,水云马上乖乖的任凭齐伯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抱出了马场。就这样,所有的人都看着齐伯天抱着叶水云走出了马场,包括顾玉、顾老爷、月姨娘、齐夫人、、、、、、大家脸上全部都写满了疑问,整个赛马场的人也都在议论着“齐家少爷怎么抱着个姑娘走了?”“齐少爷没有看到未婚妻受伤吗?”“齐少爷抱着的好像是顾家的儿媳妇?”、、、、、、一时间马场传的沸沸扬扬。
顾玉强忍着伤痛,扶着受伤的胳膊也走出了马场。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她不想面对看台上的人,因为自己也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了?“不可能!”顾玉越想越不甘心。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夫,一个是自己的大嫂,怎么会这样?他们才认识多久,难道自己和齐伯天这么多年的感情抵不过他们短短的半年时间?“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碰巧看到叶水云受伤、、、、、、”顾玉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她要听齐伯天亲口给自己一个解释。
于是,顾玉也加紧脚步向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