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里之外的距离,给了他们足够的喘息时间。
进入北域的苦寒之地,原始的针叶林遮天蔽日,林中白虎、白熊时常出没,那是强大的蛮兽物种,对于常人来说,那里是他们的生命禁地。
虽然自然环境很恶劣,可是,对于追兵来说也是一样的危险艰难,石羽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运功疗伤,彻底解决身上的伤势了。
“羽大人,您还好吗?”寒烟衣衫单薄,脸色有些煞白。
尽管都是龙人族,习惯森寒环境,可是,这里的环境实在太恶劣,加上他们在人类世界存活了几百年,很多人都是在较为温暖的环境里出生,这样滴水成冰的低温,他们也是有些不适应。可是,为了活命,他们还是跟着石羽绕行。
石羽去打了白虎白熊,剥下皮毛给女人孩子御寒,同时,兽肉成了他们的食物,踏冰卧雪,一路西行,石羽要带着他们绕路返回西疆。
白日尽量赶路,到了夜晚找个山洞安身休息,石羽教授龙人族族人逆龙道功法,妖法的修炼都是从长辈那里学来的,他们的强大战力全部依赖血脉的强大,没有系统的修行方法,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成长,现在,石羽把自己修行的武学教授他们,他们的血脉得到刺激,修为比起先前成长了一大截。
经过一个多月的跋山涉水,他们走出了几千里,石羽开始带着他们南下,随之气温的提升,石羽知道他们就要接近目的地了。
山林开始解冻,但是气温不算太高,算了一下日子,他才想起来,这个时候差不多西疆的气温开始下降,很快就要下雪了。
蛮兽的种类出现了变化,它们的密集也出现了变化,很明显,这里已经开始接近人类生存的地域了。石羽已经看到了熟悉的毒蟒,想到当初年幼时,被这种弱小的蛮兽追的上蹿下跳,现在,他随手一个龙珠光罩,将毒蟒囊括其中,生死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他放出自己的气息,一条毒蟒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不敢有丝毫狰狞凶厉之态。
石羽带着族人打猎,开始制作各种工具,石羽召集了族人中有威望的族人头领商议。
“各位,我们马上就要进入人族的统辖范围了,石羽可以带领诸位逃出帝国的抓捕,但是,存活的机会还需要各位努力。”石羽与众人盘坐于地。
“我们这条命却是羽大人赐予的,羽大人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在所不辞。”一名中年人名叫沧浪,气度沉稳,有着虎豹的威严。
“上刀山,下火海,倒是不至于,我现在的难题只是让你们放弃过往的争胜之心,安安分分的过平静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其他族群相安无事,隐居于一隅,做个普通人,诸位可同意?”石羽询问。
“羽大人,你不是带着我们征战四方,恢复我龙人族的辉煌?”沧浪顿时变色,再次征询。
“辉煌?我只是一个被抛弃的族人,龙人族的辉煌从来都不属于我。”石羽看着众人,“原先我与石贺堂叔的约定,只是带走百人作为近卫以保留族人血脉,哪知帝国先行下手,根本来不及让我准备,只能仓促带领你们逃出来。”
“石羽不是一个有称霸野心的人,只想好好的活下去,让我关心的人活下去,其余皆不重要。征战四方又如何?战无不胜的荣誉又如何?龙人族战了千年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只有你们这些老弱残兵逃出来?”石羽威严的看着这些人,“如果你们只知道到处打仗,只知道送死,不知道疼惜族人安危,那你们回去吧,去跟着族长一起死还能落个忠义之名,何必跟着我做一个普通人呢?”
“羽大人,你虽然是我们抛弃的族人,可是,你毕竟是修炼出了龙影的天才,应该追寻祖先的脚步,重振族人威名......”其余几人皆出言想要拉拢石羽,玄季与寒烟却是气的涨红了脸。
“各位,世间最难的就是人心,我不想为难各位,也请各位不要为难我,想跟我一起去过安稳日子的,石羽一定尽我所能安排,如果还是坚持追寻龙人族血战到底的祖训,可以自行离开。如果你们有一日胆敢入侵西疆,石羽到时就不会放任不管,沙场决战,各安天命吧。”石羽已经将前路指明,淡然看着众人的反应。
看到石羽态度强硬,那些坚持的人都有些气愤,可是,他们经过一次次的血战逃亡,知道他们不是石羽的对手,只能暗自将怨气留于心中。
“我们已经向羽大人效忠,终生追随,羽大人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玄季与寒烟表明态度。
“我们也想跟着羽大人去安居,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我们不想再过了。”一些妇人听到了这里的讨论,却是凑了过来,个个抱着孩子,甚至,一些年轻的少年也是附和。
“哼,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插嘴,我告诉你们,休想,龙人族的祖训不可改。”沧浪吼向这些妇人孩子。
“为何不能插嘴?”石羽反问众人,“这是决定族人命运的时候,人人都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资格与权力,先前与你等商议,是因为你等见识不浅,相信可以代表族人做决定。既然他们不相信你们,那么,就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愿意追随羽大人。”呼啦啦一大片,那些逃出的族人几乎全部跪下。
“龙人族的祖训,不容有改,既然你们愿意追随这个族群摒弃的弃儿,那你们就不再是龙人族,以后,不许以龙人族之名自居。”沧浪指责三人。
“那我们以后更名鳞人族。”石羽道。
所有人看向自己身上的鳞片,“奉羽大人命,以后我们就是鳞人族。”玄季第一个响应。
“寒烟不论是龙人族还是鳞人族,唯奉羽大人为主。”寒烟恭敬表态。
“你们......”沧浪等人气的直颤抖,“亏你们还是我龙人族的勇士。”
“难道你们忘了龙人族的骄傲,神龙降罪你们不怕?”又一人又道。
“神龙一直护佑我等,才有今日安稳。”玄季语带双冠,看向石羽。
“不错,羽大人有化龙之姿,必能带领我们走向繁荣。”寒烟提起石羽化龙之姿,顿时众人心头更加倾向。
“好,鳞人龙人他日若有一战,全凭各自本事吧。”沧浪成了主战派的领头,“这次得羽大人相赠功法,感恩不尽,不过,他日战场相遇,我等不会留手。”
“恩怨分明,干脆利落,这才是龙人族的傲骨。”石羽与他作别,两方人马各自离开,石羽带领大半人马前往西疆定居,沧浪三十余人前往华京汇合石贺。
走了三日,终于见到人烟。不过,他们没有贸贸然出去,而是寻一处僻静处,让他们先行安歇,自己按照喜好准备寻一处蛟龙潭让鳞人族安居。经过他的回思,他想起了一处旧地,那是他自长城归来时,遇到的一处蛟龙潭,蛟龙遇劫而亡。他带着族人来到深潭边,千尺飞瀑还在,清凉之气还在,只是少了当初的那条即将化龙的青蛟。
“羽大人,我们来这里安居吗?”玄季看着周围山林茂盛,悬崖峭壁如障,飞瀑深潭,药草遍地,却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如果能够在这里安居也是一桩美事。
“嗯,这里是我以前发现的一处地方,距离西疆各部不算远,不算近,正好适合我们新建部落。”石羽点头来到深潭前,“知道吗?这里曾经有一条即将化龙的青蛟,可惜,没有渡过天劫,终究陨落了。”
“圣地。”寒烟下结论。
“西疆蛮兽众多,蛟龙之类甚多,指不定那日就能碰到一条真龙了。”石羽道。
“羽大人不就是真龙?”寒烟问。
“不许胡说。”石羽警告了一句,看着深潭,突然,他神色一动,却是化龙扑进深潭,潭中潜游,不多时人形抱着一条两丈余长的青白蛟龙冒出水面,“哈哈哈,看,这里还有青蛟的子嗣,除了这一条,还有两条呢。”
看到石羽抱着不住挣扎的独角蛟龙,满脸的喜色愉快,两人与其余族人有些愕然,石羽的性格倒是有些童心的纯真啊。
放开了蛟龙,石羽爬了上来,运功驱逐身上的水汽,脸上兴奋的红彤彤的。
“知道吗?石羽以前就喜欢蛟龙,曾经想过长大以后养蛟龙,不曾想到处闯荡,危险不少,见识了一下外面世界,却是并不开心,现在,终于有机会完成愿望了。”他的兴奋谁都看的出来。
“龙人族视龙族为祖为神,寻找孕养蛟龙的地方安居也是宝地了。”寒烟也是趴在潭边观望,不时看到蛟龙翻起,也是喜欢的紧。
“伴蛟龙而居,是我龙人族大兴之相啊。”其余的族人也是极为高兴。见到大家喜爱此地,石羽开始调动族人建立部落。寒冬将至,房子御寒是第一要务,其次,西疆也是寒苦之地,种植不利,多以打猎采集为生,粮食都是与邻州交易换来,所以,储备食物应该计入计划了。
族人筋骨强悍,徒手可断大树,妖法可纵横切割,建造房屋不是难事。不过,石羽的打算是让他们部落定居,打猎驯养少不得工具,还是要去府城购买。另外,西疆以府城调度四方,所有部落山城都要记录在案,定时送上岁收纳贡,才算是真正的名正言顺,少很多麻烦。
不几日,他们以木石建了房屋,开始修建部落墙围。
“玄季、寒烟,我现在命你们为鳞人族族长、祭祀,主持族人的定居事宜,我要去府城运作运作,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尽量不要与相邻的部落势力接触、起争执,如有争端,不许出兵,一切等我回来定夺。”交待了一阵,石羽离开了部落前往府城。
一人徒步,穿过村寨,来到各村寨山城前往府城的大路,孤自前往府城。
一队车架从他后方驶来,他看到车架上插着狼旗,知道是黑狼部落的车队,看样子是要前往府城,他拦住了车队。“各位大哥,我能搭个车吗?”看到石羽一个衣着不凡的少年人,满脸笑容的求搭车,车队的头领也是热情之人。
“好说,我们车队要去府城,小兄弟要去哪儿啊?”头领询问。
“我要去府城,正好顺路。”石羽回答。
“那好,小兄弟快上来,我们一起走。”头领一挥手,石羽上了一辆拉货的马车,与头领交谈。
“大叔,你们是府城交易吗?”石羽询问。
“是啊,这两年西疆兴盛,商机处处,各部落山城往来府城的马队络绎不绝,繁荣景象更胜老府主在世时啊。”头领大概是想到了部落此刻兴盛繁荣的模样,满脸都是难以自仰的喜色。“小兄弟不是西疆人吧?”
“大叔误会了,我怎么会不是西疆人啊?”石羽纳闷。
“小兄弟的穿着打扮,分明就是外地人啊。”头领诧异道。
石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苦笑,“在外面跑了几年,习惯了他们的衣着,回到家乡倒是家乡人不认识了。”
“小兄弟既是西疆人,不知是哪一部落山城的?”头领询问。
“是清风寨山城人,大叔是黑狼部落吧?”石羽问。
“正是,哎呀,小兄弟出身好啊。”头领好是感慨。
“哦,哪里好啊?”石羽反问。
“哎,整个西疆谁不知道,羽大人就是出自清风寨,年纪轻轻就是西疆第一高手,外抗异族侵我西疆,临危之际主持大局,使我西疆得以繁荣,清风寨以此为荣,傲视周边诸势力,一提清风寨出来的,哪个势力不奉之为上宾。”头领也为今日结识石羽而高兴。
“敢问大叔,清风寨近来可有英雄人物走动?我离家几年,一直未曾回去拜访,不知道是不是兴盛依旧啊?”石羽问。
“要说高手差了点,除了城主楚厉风将近气海境界外,也没有什么高手,大家主要是给羽大人面子。”头领随着石羽的询问,开始讲述近年来西疆的变化,车队隆隆,驶向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