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微翎和安倾坐在蓝天白云之下,微风轻吹着她们的头发,花香围绕在她们身边,虽是万千花朵在身旁,却不赶她们的美丽。远远看去,就是一副画,一副爱的不能再爱的人的画。
“嘿!”袋聆天举着手在空中招摇着“小安倾妹妹,小袋哥哥来了!”
看到了安倾,内心的喜悦毫无保留的从裂开的大嘴中跑出来。
高纬杭微笑着看着袁微翎,与其说是看着袁微翎,倒不如是看着眼前的袋聆天,看着能够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不顾一切的没有任何顾虑的表达自己的爱。
“嗯?”
安倾听到袋聆天的大喊皱了一下原本平静的像蓝色的天空的眉。
“纬杭哥哥。”在安倾转头看的时候,随着高纬杭进入眼帘,皱成好似螺纹的眉头全然释放了。
高纬杭袋聆天朝着她们走来,朝着他们心中的那个人走来,一个走向爱情,一个走向深渊。
“纬杭哥哥。”安倾轻身站起来,双手很小心的捏着衣服,眨着内泛爱意的眼睛,旁边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留下自己如骏马飞驰于草原般的心和眼前好似和自己长相厮守的高纬杭。
高纬杭笑笑,转眼看向袁微翎。
“微翎,我们去登山啊!”高纬杭欢快的说着。尽管他要考虑袁微翎的体力,但近四年来,他还没有带着袁微翎出去国都欣赏高袁的大好河山呢。
“好啊!”袁微翎痛快的回答道,没有丝毫的犹豫。即便高纬杭日理万机,但她要满足他。
“安倾,你和小袋也一起吧!”高纬杭说着,即便是自己心血来潮的想法,也要尽可能的把这份看似古怪却愉快万分的事情分享给他人。
安倾咬咬下嘴唇,点点头。
袋聆天咧着的大嘴迟迟不能合上,就像温暖的目光久久不能离开一样。
“纬杭哥,带着灵溪吧。”
高纬杭四十五度的微笑点点头。
这种微笑能够暖到人的心底,特别是袁微翎,当然还有安倾。
“灵溪最近在忙些什么?”走在路上的高纬杭突然开口问道。
“灵溪大了,这几天很少和我还有安倾在一起,去找她的时候,上官鱼说灵溪在忙,偶尔灵溪出来和我们见见面说几句话抱抱就回去了。”高纬杭旁边的袁微翎说着。
“嗯,灵溪妹妹好似在画什么东西。”高兴的就像是一个工薪阶级的人头一次买彩票就中了一个亿一样的袋聆天身边的安倾淡淡的说着,
近身的袋聆天终不及远她一步的高纬杭。
“画?哈哈,看来灵溪是要成为流芳千古的画家了!”高纬杭大笑的说着。
高纬杭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碧蓝的空中,优雅的云朵好似听了这笑声都要忍不住起舞一样。安倾低下头去甜美的微笑,这样的笑声,是有多久没有听到了。
上官鱼在房前整理着各色各样的花朵,灵溪小小的衣服挂晾在高纬杭给拴在柱子上的绳子上,阵阵微风飘来,吹出寥寥花香。
“上官鱼!”高纬杭还没有走进便大声叫着。
上官鱼猛地一回头看到已经有十几天未见的高纬杭,心里有些不安,放下手中的活,连忙跑上去,有一种前朝拜见土生土长的帝王般的样子。
“高帝,在下不知高帝前来,见谅见谅。”上官鱼微弯着腰拍着挽着的袖子说。
“哎~鱼哥,不要这么见外。”高纬杭摆摆手便大步的向前走去。
上官鱼愣愣的呆在原地,不是因为十几天没见的高纬杭,而是因为这句久违的鱼哥。
“灵溪在吗?”袁微翎拿手在上官鱼眼前晃晃,轻声问道。
跟在高纬杭身后的袋聆天和安倾,无论袋聆天怎么的对安倾说说笑笑,换来的也就只有“嗯”“啊”“真的吗”“我知道,小袋哥哥。”
“哦哦哦,在的,灵溪在的。”上官鱼回过神来,踉踉跄跄的跑去屋内并大声喊着“灵溪,高帝来了!”
专心致志在画画的上官灵溪,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东西都藏了起来,蹦蹦跳跳的来到高纬杭面前。
“纬杭哥哥呀,灵溪在这呢!”调皮的灵溪向高纬杭做了个鬼脸。
高纬杭向房内张望着“灵溪,告诉哥哥,你在做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嗯~”高纬杭故意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站在上官灵溪的面前,耷拉着眼不低头的说着。
袁微翎在一旁捂着嘴笑出了声,走过去揽着灵溪说到“灵溪,我们走,不理这个‘坏哥哥’,嘿~”袁微翎说着朝着高纬杭眨了一下眼睛。
高纬杭看着袁微翎和灵溪的背影笑了笑,说到“咳咳,既然这样,那‘坏哥哥’就要和小袋哥哥还有安倾姐姐去登山了,就不带灵溪这个小妹妹了!”高纬杭一边说着就一边走到灵溪的前面去,头也不回的揽着袋聆天就往外走,在那一瞬间,高纬杭的手轻擦过袋聆天身边安倾雪白的脸,像是触电一般,那种感觉,安倾想要保留一辈子,就如同想要把高纬杭留在身边一辈子。
上官灵溪一下子跟上高纬杭,从高纬杭身后一把环住,抬着小小的脑袋眨着汪汪的眼睛说“纬杭哥哥不坏,灵溪妹妹要一起去,一起去!”
“哈哈哈!”上官灵溪的这句话逗笑了所有人,包括安倾在内,安倾羡慕这样的上官灵溪,能够随时随地的拥抱高纬杭,能够无拘无束的在高纬杭面前展示真实的自己。
“鱼哥,我们带着灵溪去登山了,辛苦一下鱼哥,怕是要一天都见不到灵溪了。”
对于一个年纪大了的单亲父亲来讲,十几岁的女儿格外重要。
“哥哥,父亲不能一起去吗?”灵溪放开高纬杭,低着头拨弄着手指说。
“灵溪,父亲年纪大了,体力是撑不住的。”袁微翎拂着上官灵溪长长的头发,轻声说着。
“灵溪,你尽管去,父亲在家里等你。”上官鱼倚在桌子边上有些沙哑的声音说着。
上官灵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唯一的亲人,点点头。
“灵溪,登高要自己注意安全,万不可成为高帝的包袱。”上官鱼拖拉着长长的衣袖,好似大病初愈般有气无力的依靠在桌上旁边张着带有些许死皮的嘴唇说着。
“鱼哥,哪里的话!灵溪不会的!”高纬杭大声的反驳道。
袋聆天的脸色有点难看,即便安倾就在他身边。
“说句不该说的话……”袋聆天走到上官鱼的身边,一只胳膊压在上官鱼的肩上,好似要把这本就体弱的上官鱼给压散架了一般“你犯了忌讳。”袋聆天重重的说。
上官鱼听到袋聆天这样一说,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双无处安放的手在空中微颤着“袋……袋太子,在下犯……了何忌讳?”上官鱼吞吞吐吐的说着,一双带有丝丝恐慌的眼睛躲避着灵溪的视线。
“你说‘登高’,纬杭兄就是高姓,难道不是忌讳吗?”袋聆天故意把声调扬的很高,在他的眼里,这样的忌讳是根深蒂固的,就像是他的父皇叫袋恒一样,自他父皇上位之后,旗国的字典里就再也没有‘恒’这个字了。
上官鱼抖动的双唇,厉害的就好像要把死皮给振下来一样,眼睛盯着高纬杭的脚不停地眨,右手握左手的不停地颤,幸亏了身后的桌子,不然上官鱼要摊在地上,就像是暴阳下赤裸裸的冰棍一样,化成了一滩水。
“鱼哥,无妨,你是知道我高纬杭的!”高纬杭走过去将袋聆天的胳膊轻轻挪开,双手支撑着需要重新组合起来般的上官鱼说“鱼哥,你以后可以直呼我大名!不仅仅是你,小袋,安倾,公孙芪等等都可以!”高纬杭顿了顿,转眼看了看袁微翎“微翎,也可以。”高纬杭期盼着袁微翎把‘纬杭哥’变成她的‘纬杭’。
“啊……是啊,上官鱼,纬杭哥不会在意的。”袁微翎看了一眼上官鱼,随即看着袋聆天说着,似乎眼神之中要告诉正处于诧异的袋聆天,他就是这样的高纬杭。
“鱼哥,你忘了,若不是你们上官家族,我和微翎现在是不会这样的,说到底,你还是我的恩人哩!”高纬杭将上官鱼轻抚到石凳上,弯着腰给坐在石凳上面正在回神的上官鱼说。
上官鱼不知所措的一直点着头,口中不由自主的说着“溪儿,快和高帝去登山吧,爹爹在这等你。”
上官鱼说的是那样的平静,又是那样的带着浓浓的爱,永远长不大的灵溪,就只能在上官鱼的庇佑下成长了。
“爹爹,等我回来。”上官灵溪说完便跑了出去,拉着安倾的手。
“鱼哥,放心。”
一时间,就剩下了被生活摧残大半生的上官鱼,静静地坐在屋里,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在孤寂的长廊里被孤独一点点吞噬着。
珏山,是的,除了高袁之外,珏之前所有的东西,都保留了下来,因为,这不仅仅是他们的高袁,更是张歌的珏。
珏山,伫立在蓬勃发展积极向上的强国高袁境内,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山脚下的他们看去,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的耳朵,望去有一些可爱的样子。
“灵溪,可以吗?”高纬杭拉着灵溪的手问到。
“纬杭哥哥,我可以!”上官灵溪抬头望着高高的珏山,攥紧拳头的底气十足的回答道。
高纬杭转头看看袁微翎,一个向上扬的四十五度微笑,一分也不差的给了袁微翎无限的温暖的动力。
“纬杭兄,赶快吧!我小安倾都等不及了!哈哈哈!”袋聆天揽着望而生畏的安倾,大笑着,这笑声穿过安倾的耳朵,有些疼。
“小袋啊!照顾好你的小安倾啊!”
“咱们出发喽!”
这是高纬杭第一次和袁微翎登山,在遥远的二十一世纪,既没有领略五岳独尊的泰山的威严亦没有感受黄山般宛如仙境的美。
这一次,携手同她登上数千年之前的珏山,亦是另一番美好。
参差不齐的台阶,都是珏时命人整修的,平缓之中不缺陡峭的山体,给人一种想要攀登的感觉,总是高于山的大树,笔直的站在属于自己的领土上面,守护着脚下的土地。
暖风飘来,偶有几只长着大大翅膀却身形瘦小的异色蝴蝶飞来飞去,又有些许忙于寻果的小小刺猬从杂草丛生中窜来窜去。
未经人工雕琢的大山啊,只开辟出一条崎岖中带有温柔的山路,余下的都是最真实的样子。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珏山不高亦无仙,全凭着他们的一腔热血,马不停蹄的从山脚一直到山顶,热血沸腾着,万年冰也不能使其凉下一点点来。
“嘿!小袋,快来啊!”站在顶峰的高纬杭,招呼着还距他们有十几个台阶的袋聆天和安倾大喊道。
“哎~这就来了!”袋聆天一边回着高纬杭一边把手从安倾衣袖挪到安倾的手,十指相扣的安倾,竟然是袋聆天给了她第一次。
安倾抬头朝着刺眼的太阳,望着山顶之巅上看不清脸的高纬杭在向她招手,爱情给予安倾无限的力量,安倾咬咬牙,硬着头皮松开袋聆天紧握的手,大步的向前迈去,向她的高纬杭迈去。
“纬杭哥哥!”安倾在迈上最后一个台阶之后,像是冲破所有荆棘,终于来到高纬杭面前一样,张开双臂,把高纬杭抱得严严实实的。
“安倾,定是累坏了吧。”安倾闭着眼睛享受着高纬杭温暖的怀抱,看不到袁微翎被这一幕刺痛的眼也看不到还在原地停滞不前袋聆天抽搐的脸。
高纬杭没有环抱着安倾,慢慢的将安倾从自己的身体上推开“是啊,想必安倾是累坏了。”
将安倾放到灵溪的旁边,同灵溪一样,坐在一块光洁无暇的大石头上面,他的味道,他的温度,都被安倾放到了心里。
袋聆天拍拍自己的脸,狠狠晃了晃脑袋,一步三两个台阶的走上去。
“呼哈!纬杭兄,佩服佩服!”袋聆天一手叉腰一手搭在高纬杭的肩上,脑子里全是安倾的说着。
“哪里……”
“纬杭哥哥,纬杭哥哥,这是什么呀!?”上官灵溪的大喊,来不及让高纬杭回答袋聆天。
“嗯?”袁微翎首先跑过去的,在落脚处的大石块和凸起来的凶猛似狂兽般的巨石之间,一朵血红色的刺球绝处逢生。
袁微翎自然不认识。
“怎么了,微翎。”高纬杭弯腰低头轻声问着。
安倾扬起头闭着眼睛,呼吸着空气中带有高纬杭的味道,高纬杭温暖如寒冬里太阳般的声音,在安倾脑海里回荡着。阳光洒在安倾的脸上,袋聆天看的出神。
“灵溪,别碰!”高纬杭一下子拉住了上官灵溪还差几毫米就要接触到同王卫家中一模一样的刺球。
“但凡颜色鲜艳者,多数都会有毒。”高纬杭自然同袁微翎一样,不晓得着血色刺球是何物。
上官灵溪听话得很。
谁也没有去在意那血红色的刺球是何物,权当做是和周围花花草草树树木木一样的植物吧,只是有些扎眼。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高纬杭站在太阳下面,双脚连着珏山,双手拥抱太阳,就像是盘古那样顶天立地的巨人一样。
“哈哈,纬杭兄,好句好句!”
高纬杭摇摇头,双手背起来“惭愧,惭愧,小袋,纬杭兄文采不足,此诗并非我作!”
噗!袁微翎没忍住笑了起来。
怕是在这里,只有袁微翎知道高纬杭所说属实了。
“小微翎,不是我作,也不至于这样取笑你纬杭哥吧?”高纬杭开着玩笑的说着,眼睛里全是宠溺。
袁微翎从石板上站起来,拉上官灵溪拉起来“哪有哪有?咱们的纬杭哥哥很厉害是不是啊?灵溪。嘿嘿”袁微翎一手拉着上官灵溪一手掩面而笑,在这接近天空的地方,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样。
“哈哈哈,纬杭哥哥很厉害哦!”上官灵溪同袁微翎一齐笑起来,就像是陪着这个仙女来人间游玩的仙童般快乐。
安倾独自坐在冰冰凉的石块上,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看这里的一草一木,哪怕是最爱的高纬杭,她也不敢看。
“安倾,走啊,咱们一起去感受着珏山之巅带来的威严。”袋聆天一把拉起安倾来说。
安倾快速的推开袋聆天的手,有些颤抖的站在石板上面,原本该桃色的嘴唇现在有些发紫。
“纬杭哥,安倾,不是恐高吧?”袁微翎轻轻捅了下高纬杭,小声的说着。
高纬杭看看袁微翎,走到安倾身边,轻声道“安倾,你是不是怕高啊?”安倾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和她只有一拳之隔的高纬杭,点点头。
高纬杭平缓之中带有些许急促的呼吸打在安倾娇白的脸上“微翎,小袋,灵溪,我们回去吧,安倾怕高。”
安倾抬着眼睛怔怔的看着高纬杭,她喜欢眼前的高纬杭,更喜欢这样为了她而放弃赏山的高纬杭,心里一阵的小鹿乱撞,她更加坚信了陆路那日和她说的话。
就这样,一次冲动的登山在安倾的恐高告知天下之后结束了,没等到‘夕阳无限好’更来不及‘不畏浮云遮望眼’便匆忙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