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梵在院子里挥着刀,练习着樁交给自己的很多动作。他现在能切断蜡烛的烛芯,但是切断后留下的部分随着受力的方向偏倒着。
如果放两支蜡烛,一支切断烛芯,另一支只熄灭没有切断,但是能保证准确度不偏移。如果放三支,则第三支会砍偏。
樁懒洋洋的躺在那里喝酒,时不时的喊着“腰再用点力”“腿再用点力”之类的话,那是给拜娅听的,好让她知道她没有偷懒。
拜娅回来以后喜欢坐在二楼阳台边看边喝茶。
对于同学欺负梵的事情,拜娅没有管的意思,这让梵感到有些失落。
这个事情拜娅曾今也和樁谈论过。
“小少爷好像生气了吆,因为你不帮他。”
“那以后呢?他是怎么做的?”
“好像只是拼命的练刀,拼命学习。”
“那就对了,逆反期的孩子就应该放开手,你越对他冷淡,越能爆发出力量。”
那之后拜娅再次离开了,只是说圣剑祭一定会回来看梵的比赛。
……
在机工都市。
卢璐奇在自己的卧室做着东西。
一大块金属板,很平整,然后将金属细条或者细线粘在上面。一个碾平机慢慢转动着——氚气罐通过导管输送着动力,齿轮带动着那圆柱状的坚硬金属大碾子有力的转动着。把金属板塞入碾平机的缝隙以后,金属条和细线被强大的力量压入了铁板里,变成了镶嵌在上面的花纹。
门上的汽笛响了,卢璐奇到了客厅。
来者不善,一个脸上有着疤痕的青年,另一个有点胖,但很壮的青年男人,他们都穿着背带牛仔裤,戴着压舌帽,很常见的机工都市工人的装扮。门外面还有一个把风的家伙,瘦高个戴着墨镜,中年男人的模样。
“收保护费!”
卢璐奇递给了一把铜币。
“哎呦喂!——我说卢璐奇大姐呦,怎么天天要你就天天给呀,这么听话咋就不听少爷的话滚出去呢?”伤疤脸一脸痞子相,说话喷着口水。
“你说说你,从贵族厂子滚到工坊,从市中滚到门口,你他妈再努把力不就出去了嘛——你可以到外面找个矿洞好好干一辈子,凭少爷的关系,不怕你一个弱小女子上不了矿。或着去农村里种种地,采采果,养养花,挤挤奶。实在想待城市了可以找家酒馆陪酒鬼,或者妓院。小黑蛋没人想上你你可以给人端端尿盆,擦擦厕所,给人洗脚嘛。”
卢璐奇紧闭着眼睛非常害怕。两人粗暴的把她推进里面的卧室,扔在床上。她恐惧的抱紧胸口。
“呦呦哟哟哟——咱们的卢璐奇大姐一脸期待的眼神还以为老子要侵犯她呢,那老子我不就亏大发了嘛。”
伤疤脸拽起卢璐奇的右臂。
“马上报纸的试发行就结束了,咱们的卢璐奇大姐上了头条。卢璐奇大姐勤奋努力的夜以继日工作着,拖着昏昏欲睡的身体也没有向睡意屈服,就在这时不幸的惨剧发生了,她那灵巧的手臂——”
伤疤脸猛的把卢璐奇的整个手塞进碾平机。
“啊啊啊啊啊!!!!!—————————————————”
胖壮男从身后用肮脏不堪的两只大手紧紧捂住了她的整个脸,把他的头紧紧的按在自己肥油油的肚子上,尽管他的力气再大也能看到女孩剧烈颤抖的全身,像是已经割断了喉咙,正在放血的动物。
卢璐奇喷洒着眼泪的眼珠狠狠的看到自己的右手像被捏烂的番茄一样被碾平机无情的吸入深渊,那力量像黑洞一样把手指吃进去,啃咬着手掌,剃着手腕……越来越深。她看到儿时和爷爷一起剪纸片的手,和父母一起做风筝的手,和玩伴一起画着图画的手……正被喷溅的鲜血淹没殆尽……
疼痛让他昏了过去。
最终机器在她肘关节上方停了下来,那粗重有力的碾子因为太多异物的拥挤而变了形,细细缝隙因强行挤入的异物被撑开了宽大的口子,里面看不清形状的大批碎肉黏住了机器,抵平了巨大的动力……
……
拜娅去了特鲁戈尔希大神殿拜访了娜露伽纳,她是大神殿的神官战士。但是拜娅却没有去拜访坦布里斯公爵。
按照坦布里斯的指示,西利亚成为了娜露伽纳的贴身护卫。当拜娅看到娜露伽纳身边的西利亚时,露出了笑容。
“……新任公爵的压力有些重,也许你因该帮帮他。”拜娅对娜露伽纳说道。
“我不懂什么政治。”娜露伽纳说。
“你可以照顾下孩子,瓦里斯只有十一岁,不过布鲁斯你觉得……”
“布鲁斯是一位很优秀的绅士,我能从他身上看到父亲的影子,简直和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娜露伽纳接过拜娅的话,她谈起布鲁斯的时候明显有一种非常认同的语气。
“也许你想为老公爵做太多的事情,但是很遗憾他已经不在了,但是布鲁斯也许会成为你实现目标的机会,他在你心里就是第二个……只可惜他不是公爵,你的弟弟才是。”
“坦布里斯不配做公爵!他完全是给父亲丢脸的败家子!他继承了全部的缺点,而布鲁斯继承了全部的优点。如果两人能换个位置,特鲁戈尔希家族将创造不朽的成就,但是现在,家名快要毁在他手里了!”
“但是他毕竟是你的弟弟,你总不至于杀了他吧。”
“如果能我早就这么做了。我和他的关系仅仅是碍于父亲对我收养的恩情,我要报答父亲就应该努力扶持整个家族,而不是偏袒他那个不肖的儿子……”娜露伽纳的情绪变的越来越激动。
“我能感到现在帝国的根基有些动摇,到时候如果局势变得混乱,也许真的有机会做你之前考虑的大胆事情。”
大胆事情?娜露伽纳一脸茫然,不知道拜娅在说什么。其实拜娅的这话是说给西利亚听的。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重新考虑,毕竟老公爵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儿子,在关系上你们还是姐弟……”
拜娅看着旁边的西利亚正仔细听着。
……
两人说了很久,最后拜娅转向西利亚。
“想不到公爵叫你为神官战士效力了,刚才的话都只是说说而已,希望你别传出去,尤其是坦布里斯公,会对他产生很大的压力。我会时不时来帮助调解娜露伽纳对他的不满的。”
之后西利亚把一切偷偷告诉了坦布里斯——他的姐姐对他愤慨不堪,而拜娅努力着压制着她的冲动,劝阻着她不要进行那不知道的计划。
在坦布里斯心里,谁是敌谁是友已经很清楚了。
那以后拜娅还继续时不时拜访着娜露伽纳,并时不时的故意的在西利亚面前隐含着“那个计划”不能实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