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艾莫莉丝第一个注意到了梵。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想打扰你们的……”梵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有很多难以解释的感觉,但是理智战胜了感情。
他心里早就接受了比自己优秀的凯瑞特王子才能给心爱的女人带来幸福的想法,那么他们两人相互接受了对方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但是这种感觉是什么?是嫉妒?是失落?让人忍不住想要流下眼泪。梵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跑开还是面对这个让人尴尬的场面。
“等一下!诺兰斯!我有话一定要亲自对你说!”在梵想要跑开的时候凯瑞特王子大声的叫住了他,那语气饱含着非同寻常的危机感,他能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了。
“我是来向自己妹妹一样的艾莫莉丝告别的,战争马上要开始了。”
梵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定住了身体,冷静下了内心。
“诺特兰将面对迄今为止最大的危机,北方诸国之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刚与帝国达成和平之后,我国还未从战争的损失中缓解过来就要面对更加严峻的局面,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凯瑞特王子看到梵已经冷静下来,正在听着自己的一字一句,于是继续说道:
“很抱歉说了很多和你没有关系的事情。以后我可能再没有机会和艾莉相见了,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守护她。我知道你深爱着她,这份爱不是‘爱情’,而是人与人之间最为纯洁的爱,在这样的世界中无上的难能可贵。我希望这份爱能够永远守护着她,让她渡过人生的难关。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在艾莫莉丝那注定饱含苦难的人生处在最为困难的时期,即使身边所有的亲人都抛弃、背叛了她,你依然能够站在她的一边,守护着她……”
“凯瑞特?”艾莫莉丝不禁出声,泪水不断的流下面颊。
“我向女神起誓,我愿意成为永远守护她的骑士!”梵单膝跪倒在地。
“非常抱歉,无能的我只能依靠你去保护艾莉了。”凯瑞特低下头总算舒缓了心中的不安的样子。“【先知】出现了,她深受我父亲的爱戴,现在整个国家都只能依靠这位传说中的贤者了。她是真的圣人,能够预知未来,为众人指明方向,关于你的所有事情我都是通过她知晓的。接下来诺特兰要经历漫长的战争,我必须将自己的爱奉献给整个国家的人民,这是我不能推辞的责任……”
……
几天后,在圣剑祭的会场上开始了成人组的比赛。
梵站在皇帝和拜娅的身后,端着红酒瓶和红茶壶——他成为了临时的侍从。
台上的比赛比少年组激烈的多,使用的武器不再只限于剑,可以用各种的武器,规则也更加的开放。
梵还没有从几天前与艾莫莉丝的对话中清醒过来,他没有心思去注意比赛的情况。
“发什么呆呢,倒茶。”拜娅说。
“少年,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皇帝问道。
“梵.诺兰斯。”
“在陛下面前要说实话。”拜娅说。
“实话?我说的是实话。”梵战战克克一脸木讷,他不知道拜娅什么意思。明明要隐藏自己的身份的,却反过来捣乱。
“你难道不该叫梵.普力克兰斯吗?难道说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拜娅一脸悠哉的样子说出了真相。
“不,我可不是……”梵焦急的说不出话来。
“罗洁莉尔亲,还是不要欺负我的表兄了,他可是一个正直老实的人。”皇帝微笑着,一脸的镇静。
“这……难道陛下早就已经知道了。”梵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样的小事当然还是早早知道了为好,不过只限于你们两个小鬼而已,其他人还不能透漏。老皇还有两个憨厚老实的儿子活着,这都是帝国可贵的宝物啊。再倒一杯……”
梵真不敢相信拜娅真的没有喝醉!他给皇帝倒满红酒的时候看到比自己年纪小,但是有着凯瑞特王子那种高贵气息的皇帝微微的对自己点了下头。
观众席上突然爆发的喝彩声打破了他的沉思,他看到台上银白色披肩发的剑圣向观众席鞠躬,他的对手武器脱手,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是身体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难道又是对手心服口服认输了吗?
“看清楚剑圣的剑了么?”拜娅向梵问道。
“太快,看不清。”
“和樁比起来怎么样?如果两人战斗谁会占优势?”
“不知道,他们完全是两种风格。”
“说。”拜娅品了口茶,准备听梵对剑术的理解。
樁的刀法是力道强劲型的,非常的稳,至少梵所见过的那把和人身等长的大太刀和标准长度的刀是这种风格,还没有见识过那两把短刀。而剑圣使用的是标准的帝国剑法,一把长剑和一把短剑,通常短剑迅速便于格挡,长剑力道强劲用于攻击,身法摇乎不定,非常灵活。这只是一般人所看到的大致表面而已。
梵只说出了这样的大致,拜娅没有评判。
说起樁,人又不知所踪了,梵在皇帝的特等席位置能看清周围的全貌,他向樁那远处不起眼的座位看时人已经不见了……
……
“真是不错的味道吆,非常的诱人……”樁不知不觉的摸到了娜露伽纳的身后,舌头已经攀上了对方的脖颈。“……看无聊的比赛不如和咱一起去玩一玩如何吆?”
“抱歉,没兴趣。”娜露伽纳正襟危坐,红色的长摆皮衣,圆顶带羽毛的软帽,标准神官战士的打扮,她无视了樁的邀请。
“如果咱揭露你的真面目也不行的吆?”
两人低调的离席,没人注意到……
……
“本来我想让剑圣做你师父的,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结果那个脸皮厚的家伙蹿到了前面,当做练习基本功倒是有帮助的。好好看,好好学,以后你可能要学习剑圣的风格。”拜娅说道。
学习剑圣?开什么玩笑。剑圣的舞剑动作让梵看的眼花缭乱,长剑如流水,短剑如闪电;长剑的动作像流水一样连贯,可以在中途任何一个地方自然的改变动作,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有无数可以从中间改变动作的分歧点,可以变化出无数的分支动作;短剑像闪电一样快而准,瞬间卡在对手的剑路上,能精巧的控制对手攻击过来的力道,过于强力的攻击就不会用格挡而是闪避。
梵注意到了剑圣的身法,灵巧的闪避动作带着反击的姿势,在闪避的同时进行反击。樁曾经说过面对敌人的攻击只能选择格挡闪避或者迎击,梵问到如果闪避的同时进行攻击时被樁说是难度高超的技法。
而目前剑圣就可以做出这样的高难度动作,攻防是一体的,短剑防守的同时长剑可以攻击,长剑攻击的时候可以中途转向变成防御,经常用作防守的短剑也可以突然变为巧妙攻击的武器,让对手琢磨不透。
“胜者!剑圣韦卢克贝蒙.卓.凡尔赛爵士!”又一名对手认输了,受的伤并不重,可以看出剑圣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看出什么眉目了么?”拜娅又问了。
梵这时候才突然体会到问题的真意——剑圣的实力自然不是小孩子可以模仿琢磨的,问题不在于观察剑圣高超的剑术,而在于剑圣本身。
梵凭借生物的直觉明白了那不同寻常的违和感——
“剑圣,他……不是格西利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