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征和元年正月十八,建章宫的宫墙被刚出来的太阳照得通红!皇帝刘彻站在宫墙之上,看着刚升起来的太阳一言不发。这个操劳了一辈子的皇帝。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自己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了,虽是迟暮之年,但内心里总是信心满满!
在建章宫东南,便是大汉的心脏———长安!皇帝看着太阳的脸略略转向东南,看着长安城,脸上浮显出一丝惬意!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
一班宦官早就候着!太监总管顾鼎安迎上前来,对皇上说:“陛下,虽已入春,太阳倒也红彤彤的!但是正月的晨风有许多寒气。望陛下以龙体考虑!”
“顾鼎安,那江充还在建章宫门口跪着吗?”
“回陛下,江大人还在建章宫门口跪着呢?”顾鼎安答道!
“去宣他进来!”皇上有些不愉快!
“诺!”太监总管应了一声,急匆匆退下去,顺着宫墙梯子下去宣江充去了!
皇上也觉得有些冷飕飕的,下了宫墙回到了建章宫正殿上!
正殿里十分暖和!正殿中央一个用大石砌成的火坑,坑里早就烧好了炭火,映得殿中通红。虽然不如长乐宫中那样考究!但是建章宫是皇帝常来幸住之所,也尽显了大汉皇家气派!
皇上走了进来,在正殿上坐定!
“宣江充觐见!”顾鼎安唱了一声。江充慢慢地走了进来。可能是昨夜一宿在宫门外跪着吧,两脚一直打颤。脸色发青。眉毛头发上星星点点的冰花!身上还到处是泥!但江充虽然已经五十岁出头了,但是依然魁梧高大,眉宇间气宇轩昂!
皇上看了江充一眼,对江充说:“江充,去年被罢免了官,现在可知错了?”
“启禀陛下,自从去年三月被罢免以来。臣每日都在反省自己的过错,时刻不是痛定思痛,后悔当初陛下的一番苦心!”江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颤颤巍巍哆嗦着道!
“当初朕封你为水衡为都蔚这么个两千石的官时候,叫你管理管理皇宫后勤补给,本来就是一个人肥缺。你却目无法纪,贪赃枉法!要不是看着你对朕忠心耿耿,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朕砍的。”
“微臣知错了。”江充一边说话。他头上的冰块儿,和眉毛上的冰块却在一边慢慢的融化水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流在脸上,看起来很狼狈。皇上看到这种情况,倒是非常的开心。一方面觉得江充这个人是个人才,但是对自己忠心耿耿。觉得他要的只是钱而已,从来不想捞权利,拉党派。但是因为去年在水衡都尉一职中,贪赃枉法,弄得宫里宫外怨声沸腾,不得补将他革职。但又想到身边用没有像江中这么可靠的人可用,所以又把他招了回来。以留后用。
“朕招你回宫,本想给你官复原职,但是水衡都尉这个位置上,你实在是太辜负朕的期望了。你还是继续当你的锦衣使者吧。”皇上言语间似乎有些惋惜。
“陛下对微臣再造之恩,纵然肝脑涂地,虽死不能报以万一,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充匍匐在地,殿上地砖上顿时留下一个湿漉漉的人形印子。
“好了,江充,你退下吧!”
皇上看着江充退了下去,便对顾鼎安说:“今日起驾回长安。”太监总管顾鼎安诺了一声。退下去吩咐去了。
江充退了下去。此时的江充,仿佛一夜跪候的双脚突然不疼了。虽然在御前不敢直接笑出来,低头告退了他,泥泞的肮脏的脸上,已经浮现了得意之色。
江充走出建章宫,门外有十几个人迎了上来。为首的是身穿一身白衣的男子,面目清秀,只是眼圈发黑,嘴唇带乌,太阳穴隐隐隆起,手里拿着一把剑,剑鞘和剑柄上镶嵌着七色珠宝,剑未出鞘,但依然偷着幽幽寒气。白衣男子拱手道:“江大人,看您面色不错,准是皇上给你官复原职了。”
江充哈哈大笑,得意之色尽显,下人递过来一张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泥土和水痕。
才慢悠悠地说道:“沱羽公子啊,虽然你的剑法和智慧在江湖上也是家喻户晓。但是皇上的心思,你还是猜不透的。”
沱羽公子和其他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江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江充将脏帕子丢给下人,对一行人说道:“此地虽是建章宫门口,又有你们保护,但是但总有暴徒刁民自去年以来,对老夫一直穷追不舍。还是速速回到我府上,再做议论。”一行人匆匆向江充府邸而去。
在路上,只有沱羽公子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江充总是如同惊弓之鸟。他受江充邀请而来,只是为了保护江充。一是为了钱财,二是坊间传言江充是皇帝身边的不倒翁。想来见一见江大人,日后有个靠山。昨夜江大人在宫门外跪候一宿,他便在宫门外保护江充一夜。一夜平平如常,虽然寒冷了些,但是他习武之人,倒也觉得没什么。只是面见皇上后,江大人气色大不同于前几日。太多的疑问在沱羽公子心里很是不痛快,想回府后一定要向江充问个清楚。
江充回府沐浴更衣后,来到厅上,沱羽公子等人在厅上。分主次坐了。江充说道:“诸位,这几日幸苦大家了。老夫略备薄礼,请各位笑纳。”说着一挥手。八个托盘鱼贯来到厅上,一个托盘有五锭金灿灿的黄金。众人想,江充出手非常阔绰,这几日,平平静静。院内没有刺客来光顾。院门也没有骂江充的骨气文人和喊冤终日的普通民众。轻轻松松就拿了五锭黄金。虽然江充门下高手不少,除沱羽公子外,厅上的其他八人算是最厉害的了。左边沱羽公子外,有徐州飞爪客李廷,广陵残影剑莫凤,颍川千斤臂鲁涛,凤翔鬼头刀陶旦;右手边的是,益州万毒王古思,江陵水上叉宋离,还有两个匈奴人,一个叫巴曼,一个金鲁。
众人谢过江充后收下了黄金。江充微笑着说道:“诸位,这几日大家觉得,这五锭黄金是不是来得有些轻松了。”
左手边的残影剑莫凤道:“江大人,这几日的确无事发生,大人您的赏赐我们实在是受之有愧啊。东道沱羽公子,巽云剑法出神入化,智谋经纶更是让人佩服,再加上门人遍布天下,更是让我等八人望尘莫及。江湖上传:剑未出鞘兮事已定,沱羽公子兮谋早成。自元宵节,沱羽公子来大人府上后,实在安宁的很,果然名不虚传啊。使得我们无功受禄啊。”
江充说道:“莫剑客不必太过谦虚了,自去年我被免官以来,尔等八人能仗义追随于老夫,老夫已经很感激了。俗话说:树倒猢狲散,患难见真情。今日皇上召我回京,虽然没有让我官复原职,但又恢复了我以前的锦衣使者一职。老夫实在是今日开心得很。诸位不要推辞。这一年以来,八位英雄一路保护老夫,连江湖上都有了江家八虎的称呼了,以后老夫的安全还得多多仰仗各位了。”说着便起来行礼,八人回礼。“这几日劳累奔波,请各位英雄先请自便,晚上还有家宴,到时再痛饮几杯消消疲劳。”
江家八虎欢喜地收好金子,出去了。沱羽公子也回去休息了。
黄昏时分,江府上开始张灯结彩。平常人看来,很是奇怪。大年元宵时候,江府冷冷清清,过完年了,江府反而热闹了起来。院子里有几张桌子,八虎在一桌,还有几桌是其他武夫,有一两桌是家丁。
“公子,老爷里厅有请。”家丁对沱羽公子道。
到里厅后,沱羽公子看见一个家丁托着托盘,托盘上有黄金二十锭,一旁还有一个家丁托着一尺来见方的锦盒。还有就是备好的酒菜。
“公子,方才在厅上未敢当面加赏。别看那八虎,嘴上说得好,个个内心都很贪婪,所以今日叫你进来,老夫一方面有些问题想问你,二是老夫也想单独犒赏你。我想你也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想问问老夫吧?”
“大人,在衡阳为官。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前日我来的时候,大门口除了喊冤哭闹的,还有文人墨客长篇做赋骂你的。更是到晚上了,还有暴客持械声称要大人命的?而且府中被飞贼,刺客到处乱翻。这是为何?”
二人各自坐定。江充说:“今日在宫门口,你还以为老夫官复原职了。老夫说你智慧过人,但是却不了解皇上。”
“在下虽然略懂武艺,也略知计谋。但是始终远在江湖,朝中之事我陌生得很。皇上高居庙堂,都未曾谋一面,何谈了解?大人取笑我了。”沱羽公子有些郁闷,乌黑的嘴唇自己押了一口酒。
“公子稍安勿躁,今夜老夫请你来,就是想和你促膝长谈。先把老夫的薄礼收下吧。”江充与沱羽公子谈了些什么,收到的什么礼物?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