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好客的舅妈,每年准备的酒宴都非常丰盛,今年也不例外,但面对满桌佳肴,余汐却没什么胃口。
十七岁那年的暑假,那天发生的事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芳表姐上夜班去了,余汐和小姨、表弟吃过晚饭后,在卧室里看电视。正是一年中最酷热的季节,平房低矮不通风,卧室里特别闷热,小姨把房顶上的吊扇开到了最大,风扇的转叶在头顶上‘呼呼呼’地转得巨响。
余汐完全不知道电视里演的是什么节目,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傍晚撞见的那一幕。她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地跟小姨提出想要回家,小姨看了余汐一眼,有点不耐烦了。
“余汐,你怎么这么没长性啊,你要走了,我又要把小文送到他奶奶家去,我不想跟他奶奶打交道,你就不能安心住一段时间,帮帮我吗?”
小姨说完就躺下睡觉了,小姨都是躺在靠余汐的小床这边。
芳表姐要第二天早上七点钟下班,小姨父还没有回来,余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那天的晚饭,小姨煮的是粥,刚睡着没多久的余汐被内急急醒了,在小姨家最让人苦恼的就是上厕所了。小姨在卧室门外放了一个马桶,方便晚上小便,但余汐宁愿晚上滴水不沾,也不想晚上起来上厕所,今天她是在卧室撞见小姨父那‘龌龊’的一幕给吓懵了,睡觉之前忘了去胡同里上厕所。
外面黑灯瞎火的,余汐不敢一个人出去,但忍到天亮也不可能。她从床上坐起来,借着墙上小窗户里照进来的微弱的光,余汐看见旁边的大床上只有小姨和表弟两个人。
余汐没有开灯,蹑手蹑脚走到卧室外面,望着地上的马桶站在那里发呆,大门这时候‘砰砰’地响了,小姨父在门外喊小姨给他开门。
余汐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转身跑进卧室。小姨父似乎是喝醉了,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叫声里夹杂着不耐烦。也许是白天忙碌累了,小姨睡得很沉,余汐只好起身走到外面打开了门,一股酒气顿时扑面而来。
小姨父见是余汐,露出一副看上去有些狰狞的笑容,“余汐,怎么是你...你啊?”
余汐没有理会小姨父,出门上厕所去了。胡同里隔着好长一段距离,才有一盏暗黄的路灯,对面若走过来一个人,不走到跟前根本看不清。
余汐壮着胆子往厕所的方向跑去,刚跑到厕所门口,一只猫从脚下飞速蹿过去,吓得余汐差点哭出来了。她没有带手电筒,只好摸黑一步一步挨着墙走进女厕所。
从厕所出来时,余汐走得太急,没注意到厕所门口站着一个人,直接撞在了那个人身上,她吓得大叫起来,那人连忙用手捂住余汐的嘴。
“别叫,我是你小姨父。”
“小姨父?你怎么在这儿?你要干嘛?”
“我担心你一个人出来害怕,来给你作伴啊。”
小姨父说完,突然一把抱住余汐,满是酒气的嘴往余汐脸上凑去,余汐吓得又大叫起来。
“小姨父,你要干什么...?”
小姨父虽然喝醉了,但他没有醉到不醉人事,大概是怕余汐的叫声引来路人和住在胡同里的住户,只好放开了余汐。
余汐快步往小姨家跑去,坐在外间的餐桌边低声抽泣。不一会儿,小姨父也进来了,里间的小姨也在这时候醒了,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余汐去哪儿了?这个死鬼怎么还没回来?肯定又在外面喝酒了。”
余汐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小姨父,坐在桌子边瑟瑟发抖,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的事告诉小姨,她真想马上离开这里,但望着外面黑漆漆的胡同,又不敢走。
小姨父走进卧室,把灯打开了,小姨不悦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啊?都几点了。”
小姨父不耐烦地说:“深更半夜不要吵了,睡觉。”
小姨大概见余汐不在,起身往外走,见余汐坐在餐桌边,问:“余汐,大半夜的,你坐在这儿干嘛?睡觉去啊。”
惊魂未定、六神无主的余汐望着小姨欲言又止,见小姨不耐烦的语气,只好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用单薄的被子紧紧包裹着身体,脑子里却像放电影似的不断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余汐被一阵动静弄醒了,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看见了又让她终身难忘的一幕:大床上,躺在靠她这边的竟是小姨父,小姨父的手正伸进她的被子里,摸到了她的裤子拉链,正欲往下拉拉链。
黑暗中,小姨父看了余汐一眼,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抱着身边的小姨。
余汐在外面的餐桌边一直坐到天亮,恐惧、无助像一张网一样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第二天早上,小姨父可能是心虚,不敢正眼看余汐,早早就跟小姨一起出门了。余汐收拾好行李,等芳表姐一下班,她就离开了小姨家。
“妈妈,妈妈,我要吃那个,”康康叫了两声,把余汐唤了回来,她眨了眨眼睛,两行眼泪滚落下来。
吃完饭后,余汐没等舅舅和舅妈收拾完就走了。
玩了大半天的康康有些累了,趴在余汐身上不肯自己走路,余汐抱着他刚走到池塘边,从后面传来了夏志的声音,“英子,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余汐停下脚步,对夏志说:“志表哥,你喝了酒不能开车,不用送了。”
夏志没有理会她,向路口停车的晒谷场跑去,不一会儿,开过来一车辆白色高档城市越野车。
夏志从车上下来,先打开了后车门,再抱起康康让余汐先上车,然后再把康康抱到车上。
“你别担心,英子,我没喝多少酒,小姨父那些小伎俩在我这儿不管用,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他一喝酒满嘴都是不着边的话,我也不太想再跟他喝下去了。你家看着不远,但你一个人抱着康康走回去,我担心你的小身板走到半路就累得抱不动了。”
夏志的声音就像一股暖流,淌进余汐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