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汐来到单位后,撰写的各种工作报告和文稿,很大一部分的内容、数据,都是查阅了以前相关的资料,一半的内容都非出自她之手。但这次的任务不同了,不管是文稿的格局、内容,完全要独立完成。
虽时间紧、任务重,但余汐查阅以往相关资料,从他处取经,四篇文稿便很快初具雏形,再经反复修改后,交予伍副局长过阅;伍副局长草草阅看后,没有给余汐任何意见,让她直接发给了管委会和市地税局。
半个多月后,评选结果出来了,余汐的四篇文稿得了一个二等奖和一个三等奖,这是余汐在这份短暂的工作中,除工资之外,得到的唯一‘荣誉’!也因这份‘荣誉’,伍副局长的脸上稍有喜色,对余汐的态度也稍缓和一些。
如果生活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也是余汐最求之不得!但老天就像一个‘叛逆的孩子’,不知何时就来出‘恶作剧’,搅乱规律、打破平静。
这天,余汐的电话响了,是她实在不愿接、又不得不接的号码。
“余汐,你什么时候带儿子回来,你要再不回家,让我找到你,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与黄建的婚姻,就像一个‘毒瘤’,对余汐来说,是不除不快!
半个小时后,手机又响了,又是黄建打来的,但说话的人却是黄父。
“余汐,你想怎么样?你要走就早点离开我们家,但是你得把我的孙子还给我们。”电话那头,黄建的父亲一副盛气凌人的口气。
余汐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平和。
“康康还不到两岁,离不开妈妈的照顾和陪伴。”
“我们自己可以带啊,你这个人不要好说不听,非得要闹到翻脸吗?”
“我不会把我儿子给黄建的,他一身改不掉的臭毛病,康康不能跟他一起生活;我不想闹到翻脸,是黄建不愿意心平气和解决问题,我知道,他没有决定权,尤其是这种大事,他只有躲和耍横的份。就算上法院,我还是一样的态度,孩子的抚养权,我一定要争取!”
电话里没有声音了,半分钟后‘嘀’地一声挂断了。
余汐心神不安了好几天,生怕黄建和黄父黄母来抢康康,晚上做梦都梦见他们把康康抢走了,吓得半夜惊醒,然后瞪着眼睛到天明。
半个月后,周末,康康刚刚午睡,门外响起敲门声,从声音听上去,敲门的人很是气愤,把余汐吓了一跳,紧接着整个人就开始紧张。
她轻轻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门外果真是黄建和黄父黄母。
见余汐久不开门,黄建开始在外面叫康康的名字,余汐怕吵醒康康,只好打开了一条门缝。黄建想从门缝里挤进屋,被余汐挡住了。
“康康刚刚睡着,请你们不要吵了,有什么事去外面说吧。”
黄父黄母不理余汐,用力推开她,要往屋里挤。
“我们要看孙子,你凭什么不让我们看,这是我们黄家的孙子。”
康康被吵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开始哭,眼神里满是恐慌地看着黄建父子三人。
余汐被急怒了,上前抱住康康,“这不是你们家,你们没有权力想进就进。”
畏畏缩缩的黄建刚要退出去,黄父吼道:“黄建,你怕什么,今天我们一定要把康康带走。”
黄建被黄父从身后用力一推,黄建一个踉跄,被门槛绊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
余汐眼睁睁看着黄父黄母,大摇大摆在她的房间里四下‘参观’,从阳台到厨房、到卫生间,不放过每个角落。
黄母走到床边,突然俯下身去,想从余汐怀里把康康抱走,刚被哄睡着的康康又吓醒了,躲进余汐怀里哭。
“康康才刚睡着,请你们不要吵他了!好吗?”
黄建说:“我们是来接你回去的,你离家出走也有几个月了,气总该消了吧?”
黄建说完,往余汐身边走去,想要拉她的手,余汐下意识地躲开了,那张脸让她害怕、更觉恶心。
“我不会再回你家了,大家各自安好吧!你若非要去法院解决我们的问题的话,那你去起诉吧。”
黄父指着余汐,怒目圆睁,“你有什么条件霸着小孩子,就带他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黄父黄母是七十年代分配到一家国企上班的职工,仗着自己有份退休工资,生活还算充裕,在余汐面前总是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们的日常生活除了吃喝拉撒,其余时间,就像监控器一样,时刻监控着子女的一举一动。用黄建曾形容过的一句话说,他们俩在一起,就像两个相声演员,一唱一和都是对黄建的责骂,对女儿的夸赞,和对余汐的嘲讽,当然还有会说些,他们看不惯的亲戚、邻居的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
黄父责骂黄建的词也很特别,比如‘下三滥、小瘪三’之类都用过。自进黄家第二天起,黄父黄母的声音就未在耳边消停过。
三年来,余汐几欲精神分裂!
“我现在是不能给康康更好的生活,但是不代表将来我们还住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暂时无法给他富足的物质生活,但我一定不会让康康受不该受的苦!”
“我们有退休工资,我们可以出钱养小孩,以后你还要再嫁人,你不能带着我的孙子去嫁人吧?”
“康康要午睡,请你们出去,好吗?我不可能让你们带走康康的。黄建,你已经三十多岁了,自己的事应该拿得了主意吧?如果你不同意协议离婚,就去法院起诉吧,我们之间的问题早该解决了。”
一直在东张西望,没有开口的黄母突然开口了,“那你先把砸坏我们家的东西赔了,一个电视机好几千块呢。”
或许到寿终闭眼那天,黄母都无法屏弃视金钱如生命的性格。
“黄建,你家的电视机是我砸坏的吗?”
“你们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干嘛,”黄父走上前,要从余汐手里抢走康康,“你把孙子给我。”
余汐紧抱着康康,躲开黄父,眼泪忍不住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