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城推开这扇木门,刚踏进去就闻到满屋子的烟雾,看到天花板上面浓浓的白烟,差点被呛得呼吸难受。
十多天没闻这味道,莫名有些怀念
这老烟枪,和导师有的一拼。
他记得每次班会课林玲嘴上的烟就没挺过,用他的话就是“不抽烟怎么和你们这帮逼说话?”。
看起来这位古稀老人也是这个样子,离开烟草就不会说话的那种。
“您好,蒲老。”
恭恭敬敬的低头施礼,董城走到老人身旁,“您喊我?”
似乎这一言一行都融入了这里,刚才的礼节也是这几天先学的东西,每个士兵看到身穿白大褂的都会低头做一个奇怪的礼节。
对于董城来说模仿轻而易举,不论老人是否看到,这是打出的一个“我想融入这里。”的信号,当然一部分是被逼无奈,另一部分是感谢救命之恩。
老人深深吸了口烟,随手清理了下乱糟糟全是文件的台面,把面前的笔记本转个弯对准走到面前的董城,“小伙子,还装么?”
“这话说的......我从来没有......”
人形自走炮话没来记得说完,因为他看到了屏幕上贴着正是自己放荡不羁在魔导学院cz分院身边全是美少女的照片,且旁边的资料非常准确。
这个瞬间他瞳孔猛然收缩,倒退两步,心中的慌乱已经浮现在脸颊之上。
不行,咬死。
他一屁股坐在办公桌面前的沙发上,低着头试图欺骗自己——他看不见我的脸。
“这张照片,挺像我的,可我没有......”
董城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一下跳动速度越来越快的心脏,眯着眼微笑道:“蒲老,我叫魏晨,这个名叫董城的是谁呀?和我真的好像......”
“我可没有这个本事找那么多女孩子......家庭条件那么差,哪有钱......”
老人一句话也不说,消瘦苍老的脸上浮现起笑容,就这么看着死不承认,拼死狡辩的少年。
“再说了......”
心慌的董城发现自己词穷了,再也编不下去,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像个泄气的皮球。
尽管之前有预测过身份很有可能会暴露,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没有能力去扯淡,且现在是真的被剥了个干净,生死全凭笑意浓浓的老人。
这种自己的命不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滋味让他感到一股悲哀,想起了戈倩岚,她也是这个样子,想要把自己的命掌控在自己手里,最后落得个被恋人送走的命运。
已经全部暴露,能做的只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董城很快调整了心情,他现在想做的事情最低限度的保障自己和女孩们的性命,就算被拉出去当奴隶用,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梦境结束之后下定的决心,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我叫董城,没有错,照片上的人是我,资料也没有任何问题。”
少年正襟危坐:“我家是首都四大名门的董家,也是掌控情报部门一半权利的领导者。”
其实在没暴露身份之前他就思考了很多应对方案,没想到那么多方案之中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只有一种有用。
那就是利益的交换。
他转变过来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事情是老人并没有在得知自己真正身份的时候痛下杀手,或者关押软禁勒索什么东西。
反而是很隐秘的让自己过来,另外找核心人员看住少女们,这就代表他想要的是深度利益交换与合作。
“说吧,你们想从董家,温家拿到什么?”
老人没有回答这句话,反而叼着烟斗做到了董城对面的沙发上,笑道:“无外乎合作和利益,但在这之上,我们更想要销声匿迹和安全。”
董城脸上浮现出挣扎的模样,保护魔族的安全,隐瞒魔族在共和国腹地生存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背叛共和国。
一旦被查处这种事情,戈家当年的事情会再度重演,且这一次是两个顶尖家族的震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真的被发现,那么共和国一定会发生有史以来最大的地震。
比起五月首都周家树倒猢狲散还要可怕,但是......换个角度想,如果暴露了自己隐瞒魔族的事情,会不会见到当年灭戈家全族之人?
这个瞬间董城恨不得死死的给自己一嘴巴子。
我这是魔怔了!?怎么会想到用全家的性命去追求真相!?
拍灭内心邪恶想法的董城抬头看了眼老人,有一种预感如果不保证它们的安全,不隐瞒它们在共和国腹地生存的消息,恐怕自己和谈倩倩温岚这辈子没希望走出去,亦或者身死魂灭。
这两个选择都是地狱。
老人看得出来少年挣扎的神情,深深吸了口烟,淡淡道:“你放心,我们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害你们的性命,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这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出现的事情,如果你们愿意,我们会送你们回到cz分院,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此刻的族长恐怕已经没有办法执行之前商讨过的培养计划,如果董城三个人只是普通的分院学生还好,可背后的粗壮枝叶上面全是荆棘,犹如一把双刃剑。
已经没有多少族人的当家者必须求稳,因此在今天早上收到三个人消息的时候没有召开会议,反而和卡卡司与莉莉斯讲了自己的意见,获得赞同之后接见了董城。
“为什么,你们......”
董城反倒有些搞不懂,身家性命都在对方手里,而在谈判的开头就说了这种保证性命无忧,甚至还会安全的把自己和少女们送回分院,这让他觉得不对劲。
逻辑上说不通,疑点重重。
“为什么是么?”老人将烟斗翻个面,在桌角敲了敲,把里面的烟灰抖了出去,然后装上了新的烟丝,“那我就和你好好讲一讲‘幻灵’。”
半个多小时之后董城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宿舍,推开大门看到同样无精打采的温岚和谈倩倩。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们没有被怎么样吧?”
温岚摇摇头,听完一切的事情之后内心的柔软被触动,难以平复,“没有,但是,阿城......呜呜呜......”
她开始哭了。
谈倩倩也跟着嚎啕大哭。
或许任谁知道这些事情都会如此触动。
董城此刻脑子里想到的是林玲,从满目疮痍的前线撤下来,与魔族积怨许久的他能容忍姚文文班长并非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