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钰身为戏阳名角,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
许知落连声向他道歉,并请他到醉仙居喝早茶赔罪,简钰这才答应继续指导她们。
从醉仙居出来,简钰有事先行离开,不与许知落同路。
对于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许知落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般。
从醉仙居出来,许知落一直迷迷糊糊往乱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那。
直到她在如意戏楼的门前停下。
听风街的行人本就少,自许知落搬走后,如意戏楼就冷清了许久,没有一点人气。
许知落站在门前,定定望着门槛发呆。
门“吱呀”一声打开,还没等她看清来人,已经下意识转身逃跑。
“许知落!”沈寒大步跨过门槛,朝她逃跑的背影大喊一声。
许知落停下脚步,始终不敢回头。
“你有东西落下了。”
“什么东西?”
许知落有几分紧张回头,不曾敢与沈寒对视。
“你有一个砚台几根笔没拿,你若是不要,我便扔了。”
“谁说我不要。”许知落激动抬头,“都是银子买的,为什么不要。”
“若是要,你便自己进去拿。”
“进去就进去,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
许知落大大咧咧往前冲,直接越过沈寒,走进屋内。
走进大堂的瞬间,许知落就后悔了。
她暗骂自己不应该如此冲动。
“砚台就在你右手边的小杂房里,你自己去拿。”沈寒紧跟其后走进,指了指那间已腾空的小杂房说道。
许知落走进小屋,抱着砚台与那几支笔出来时,沈寒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走开。
“我拿好了。”许知落小心翼翼说了一句。
沈寒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砚台我已经拿了,那我就先走了,省得一会儿让傅雪瞧见你我同处一室,又找我麻烦。”
“嗯。”沈寒不急不慢应了一声。
许知落垂首看着地面,越过他径直往门边走去。
快走到门边的时候,许知落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沈大哥,如果你可以选择,你还会娶傅雪吗?”
“这样假设性的问题,有何意义?”
“你就回答我,会?还是不会?”
“也许不会。”
沈寒眼神坚定,语气诚恳回道。
虽然不是肯定的回答,但只要是否定就够了。
“我知道了,谢谢。”许知落神经兮兮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跑出如意戏楼,转瞬不见了身影。
当许知落从听风街回到风花雪月的时候,风花雪月已乱成一团。
许知落抱着一方砚台进门时,沐风站在门边来回踱步,好像是在等着谁。
“你在这干嘛?”许知落进门一脸奇怪打量他。
他用一副将近抓狂的表情喊道:“我的姑奶奶,你跑那去了,玲珑出事了。”
“她不是在房里躺着吗?能出什么事?”许知落蛮不在意往内走,只想先放下手中砚台。
“她中毒了。”
“中毒?中什么毒?”许知落身子僵硬,差点把手中的砚台摔地下,“她不会死在这了吧?”
“死倒不至于,就是上吐下泻,有点严重。”
“那赶紧请大夫啊。”
“大夫已经来过了,就说是中毒。”
“她吃过什么?为什么会中毒?”
“大夫说……”沐风开始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夫到底说什么?你就不能给我来得痛快的?”许知落本来就性子急。
沐风这样说一半不说一半,她直接把手中砚台摔在案上。
厚重的砚台与木质桌案碰撞,发出偌大的声响。
“大夫说在玲珑喝的药茶里发现了生豆汁。”
“生豆汁会中毒的吗?”
“大夫是这样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记得好像是有一种豆如果没煮熟,人吃了就会中毒。”
“谁会在药茶里面下毒,整个风花雪月就住了四个人。”
“药茶是白露煎的。”
“你的意思是,这生豆汁是白露放的。”
“这是你的说的,我可没说过,反正就只有她碰过药茶。”
“白露生性纯良,岂会干这种事情,我亲自去问她。”
许知落抛下沐风,直接走开。
沐风站在她身后大声提醒一句,“她在照顾玲珑。”
许知落赶到门前时,白露正好端着一盘温水从屋内出来。
只见她满脸愁容,眉心紧蹙,都快能夹死苍蝇。
许知落拉白露走出老远,直接问道:“这事是你干的吗?”
“我说不是,姑娘相信我吗?”
“相信。”
“谢谢姑娘,但我真的没干过此事。”
“那碗药茶除了你,还有谁碰过?”
“没有,只有我一人碰过。”
“那你在煎药的时候,可曾离开过炉子?”
“去了一趟茅房。”
“去了一趟茅房?”许知落碎碎念念,若有所思。
“这事有何问题吗?”
“我去看看玲珑,你先把水倒了。”
“嗯。”白露点点头离开。
许知落转身赶回厢房。
玲珑闭眼躺在床上熟睡,脸色有些惨白,床榻边放了一个浅绿的瓶子。
许知落拿起来闻了闻,是大夫开的药散。
“玲珑……”许知落轻唤两声。
床上人儿眼下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双眼。
腹泻与呕吐的折磨,令她整人神色涣散,没有一点精神气。
“许姑娘。”她虚弱喊了一句,从床上坐起。
许知落赶紧上前扶起她,“感觉还好吗?”
“现在已经好多了。”她唇色惨白,一张娇俏小脸更是憔悴地可怕。
“大夫说你中毒了。”
“白露已经告诉我了。”
“你放心,生豆汁对身体无害,吃轻淡些,按照大夫的嘱咐好好休息吃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生豆汁?”
“你不知道生豆汁?”
“小女子不曾干过粗活,所以对这些吃食也不太了解。”
玲珑的话让许知落陷入沉思,这可就有点太难为她了。
她还一直以为这是玲珑设计的手段。
“许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许知落从中回神,继续道:“玲珑姑娘,我觉得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训练,我明日通知你父亲,命他派人来接你回去。”
“只是一些小伤,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你父亲的宝贝女儿只有一个,我不想看到你出事,现在有人针对你,我怕再待在这里,会有性命危险。”
“这般严重?”玲珑吓到脸色骤变。
“接下来的事情我自会替你安排好,还会给予你一定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