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莲生活和外出规律,朱姐是了如指掌的。她每隔两个月去方家一次,每周和方妈妈通一次电话,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方妈妈每周给她打一次电话,要求她最少两个月回方家一趟。
所以朱姐想不出来方小莲是去哪里了?出去哪里需要和自己撒谎?
方小莲只喜欢自己待着,自己待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她厌恶和陌生人交流。
认识方小莲这么多年,朱姐从未见她带过朋友回来,也没有见过她像别人一样同朋友闺蜜煲过电话粥,开始她以为是方小莲避着她,后来发现她压根没有朋友。
朱姐这么多年总结下来的方小莲仅有且有的两项需要外出的社交就是每个季度和方妈妈去固定的品牌店买一些这一季的衣服以及在生了项泽后送项泽去上学,其他时间除了和自己偶尔会聊几句话,当然都是自己说着,方小莲听着,便真的是自己待着。
她见过太多次方小莲在院子里坐着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发呆的样子,画面很好看,除了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很多时候吃完早饭她就坐在那里,直到朱姐都洗完衣服、打扫完卫生,她依旧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偶尔抿一口面前杯中的茶,似乎一点也不无聊。
有一天方小莲去了方家,朱姐忙完了手头的家务,她很好奇方小莲每次坐在那里是什么感觉,便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了方小莲常坐的位置。
二十分钟后,除了无聊和枯燥并感觉不到别的不同,她便转移进去客厅看电视了。
方小莲喜欢画画。
项之文是从朱姐嘴里知道她的这个爱好的,那天他刻意的早回来了一点,吃完早饭,看见坐在客厅喝茶的方小莲,他走了过去:“带我去看看你的画吧。”
方小莲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她是兴奋的,但仍是面上淡淡的点了点头。
项之文不常在家,方小莲便随意找了个家里不用的卧室,将画画用具在里面放着。推开门进去后,看到自己下午画了一半的那副花海图,方小莲便不自觉的拿起画笔继续描了起来。
打量着这间房子里她画好的以及正在画的画,项之文觉得心里有些压抑,他觉得不好看甚至应该是难看,配色也是奇奇怪怪,便开口:“我帮你找个老师吧。”
方小莲扭过头来看了看他,他面上的轻蔑和不喜欢像极了方爸爸。将头转了回去,她低下头,幽幽的说:“不用了,我喜欢自己画。”
项之文不是个喜欢强迫人的人,便点了点头。只是在几天后找了工人,把这间卧室改造成了她的画室。
这天下午,方小莲在院子里画着画,朱姐走了过去给她送红茶,看着她孤独的身影,她没控制住:“太太,你为什么不找个老师呢?还能有个伴一起画。”
方小莲放下了画笔,顿了一会说:“我画的不好。”
朱姐像劝导小孩似的劝导她说:“所以才要老师教啊,您基础好,肯定能很快画的很好看。”
方小莲摇了摇头,缓缓的开口说:“我从小就笨,小时候爸爸找过老师教我和承业。爸爸妈妈和老师也都说承业有天赋画的很好,我画的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完她抬起头笑了,不知道是说给朱姐还是说给自己,“我也只是无聊随便画画打发打发时间。”
朱姐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便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她见过不少方小莲的画,只觉得那些画虽然有很多鲜艳的颜色混在一起,但是总是给人一种暗沉沉的感觉,她不喜欢,但是没敢给方小莲说。即便有时方小莲询问她的新作怎么样,她也只是应和着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