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方圆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夜色了,天上不再是昏暗一片。这里白天有太阳,晚上有月亮,还有星星。即便是在现代社会,方圆也很少见到这么美的夜空了。
客栈的后院,种着不少花草树木,此时的季节大约是春夏之际,这里的空气也要比外面新鲜。有风声,有虫鸣,有鸟语花香。
方圆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好久都没有享受到了,他闭上眼睛,风在耳边低语。他现在闭着眼,也能看到周围的一切,有虫爬上树梢,有树叶随风才懂,花粉在空气中漂流,一切闭着眼睛都可以感受到。
睁开眼,一缕缕气流游动,这就是风的微妙和美丽。没想到风之瞳看到的是这样一番美景,可在周舟眼里就没有这么美了,他看不到色彩,只能看到一条条气流。或许美丽,但方圆相信那不是周舟他想要的。
方圆现在虽说具备了风之瞳,但是他并不会运用,只能被动的去看。记载中的风之瞳,厉害者可操控飓风,绝不是仅仅可以观察气流而已。
“你找我?”
一个声音在方圆背后响起,转过头,正是脸上蒙着黑布的周舟。
“今天的事,对不起。”
方圆看着周舟,如今这种对视就很自然,彼此都知道对方看得到自己。
“你有进化的异瞳?”
周舟没去回应方圆的道歉,他自己心中很清楚是他先前多次窥探方圆。
“你的不也是吗?”
方圆当然不会说自己的破界邪瞳还在进化,他想从周舟这里获得风之瞳的使用方法。破界邪瞳的吞噬能力,让方圆喜出望外,然而他并不能像运用破界邪瞳那样来使用风之瞳。
他需要知道风之瞳的使用诀窍,这样他才能在发动破界邪瞳的时候,如臂指使的运用风之瞳。而对于风之瞳的使用,目前来说,没有比周舟更为熟悉的人了。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方圆先开了口,他可没有时间一直耗下去。
“你的风之瞳,是与生俱来的?”
方圆看着站在天井回廊处的周舟。
“不知道。”
周舟冷冷地回答,风之瞳对于曾经的他,是一个极其痛苦的回忆。
看到周舟的反应,方圆似乎可以想象到一些什么,但每个人总归是有因果的。你获得的,无论是你想要的不想要的,你都将为之付出一些,无论是你舍得的舍不得的。
自己常常做到那个梦,梦里的魔音绕耳,不停地对他说着他不理解的话。可是方圆又向谁去诉说呢,父母吗,他们根本不知道方圆说的是什么。或者说,他们知道,却无能为力。自己那被封为王座的一对父母,对一句梦呓,他们无能为力。
哭泣吗,自己真的很怕黑,即便有异瞳,他被独自一人放到封碑古殿,哭哑了嗓子也没人管。父母说着心痛,但他们什么也没做,依旧年复一年的将方圆送进去。与其说是熟悉,不如说是认命。
从来都没有什么可以自己选择的,那些堕落了灵魂的人,他们可曾找到过自己的灵魂?!
若没有灵魂,何来堕落一说。
堕落,也是强者的选择。
周舟不想谈,没关系,方圆有办法。
“你是双脉天师。”
方圆淡淡的说道。
周舟抬起头。
“你控制不住它们。”
方圆依旧平淡。
周舟皱起了眉头。
“我有办法。”
方圆云淡风轻。
周舟攥紧了拳头,向前一步,从牙龈里挤出了一句,“可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