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了?”
“没什么。”
看着贺兰楚黯然神伤的表情,芙蓉就知道他一定又是想到相思了,喜欢一个人却无法与她相爱相守,甚至连对方究竟身在何处都无从得知,这种感觉一定分外煎熬。
自从知道了贺兰楚和相思之间的恩怨之后,芙蓉就渐渐放下了执念,不再因为爱而不得纠结于心,现在的她只是单纯的心疼面前的贺兰楚。
“相思聪明伶俐,遇事定会逢凶化吉,相信月华吧,他会找到相思的。在此之前,殿下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行。”
“芙蓉,谢谢你。”
这声谢谢不只是因为她的关心,更是因为她的释然,贺兰楚真的很感激芙蓉能够重新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他身边,这样的支持对于贺兰楚来说是最难能可贵的。
“等你和相思冰释前嫌的时候,再一起来谢我吧。”
芙蓉和贺兰楚在夜色当中彼此微笑,两人的心都因此而暖融一片,但相思却并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满脑子都是两人神仙眷侣一般的背影,心脏仿佛碎裂开来,脑海当中也开始不断涌出断断续续的记忆,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逼得疯了。
在这个时候,一双温柔的手贴在相思的背后,股股灵力好像温泉一样滋养相思痛苦的心口,而且气息也十分熟悉,终于让她一点点平静下来。
“姐姐,谢谢你。”
相思缓过神来,方才她差一点儿就在贺兰楚面前暴露了行踪,多亏了百里玲珑及时将她拉到一旁藏起来,才免了一场尴尬又痛苦的见面。
百里玲珑毕竟也有着识骨一族的纯血之脉,她先前便算出了相思会到边塞,因为害怕她在这里会遇到危险,所以百里玲珑才关了玲珑阁从长安赶来边塞。
“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心里有他,却非要装作从未出现。”
自己的心思被一句话戳破,相思却也没有恼怒,反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如何不知道这样做有多难过,可是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姐姐,我好像想起了以前的事。”
在刚刚心口疼痛的时候,相思的脑海中浮现了不少记忆,而大多数都与阿楚有关。原来那个人也叫贺兰楚,相思想起了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和他相处的美好,还有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人世时候的锥心之痛。
相思这才真正理解了百里玲珑先前对她说的,她来到这个世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什么意思,原来,她早有心爱之人。之所以不顾性命危险穿过次元,就是为了找回贺兰楚的魂魄,让他可以复活。
相思当时孤注一掷的穿越次元,却不曾想自己竟然忘记了初衷,差一点就成了这个世界上的人,还好她终于记起了他,也明白了自己这些年来为何始终都觉得内心有一处无法填补的空洞。
“你,都想起来了?”
百里玲珑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她好不容易才放下过去的一切,也和相思相认了。如果相思回忆起了过去,也就意味着百里玲珑做的那些恶事会被重新提起,恐怕相思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亲昵的对待她了。
一想到这儿,百里玲珑有些不敢直视相思的眼睛,心中酸涩又失落,可却没有等到她的冷漠和疏离,反而得到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姐姐,怎么办?我明明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却还是喜欢上了贺兰楚,我真的好痛苦!”
回到脑海中的记忆让相思逐渐明晰了过往的事情,却也让她陷入了更深的纠结和痛苦当中,无论是从前的贺兰楚,还是如今的阿楚,都是与相思相爱又无法相守的人。
相思对百里玲珑的信任和依赖让她原本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看样子相思应该只是想起了和贺兰楚有关的事情,而并没有记起全部的前因后果,应该也未曾想起曾经的百里玲珑。
百里玲珑伸出手来覆上相思的背,一下一下为她安抚情绪,
“我最不信的就是命中注定这四个字,所有的上天安排都可以被打破,只要你相信自己,就可以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百里玲珑的声音很轻,可却字字坚定,相思眼中的泪水渐渐蒸发,深吸一口气后重重点头。
“对,我不可以认输,既然已经成功穿越次元,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回贺兰楚。”
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虽然也都是真实的,可对于相思来说,那个为了她而甘愿魂魄消散的贺兰楚才是最重要的人。既然记忆已经归来,相思也是时候找回自己的初心了,她要找到贺兰楚,将自己的真正心意全部告诉他。
……
先前相思不知情也就算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百里玲珑到了边塞,相思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空城里游荡了。反正贺兰昭总是想要让丫鬟在相思身边伺候,她索性就让百里玲珑成为这个“贴身侍女”,她们姐妹俩也能名正言顺的好好相处。
“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个丫头?”
百里玲珑对自己身上的侍女服很不满意,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倒是比相思更像主子,但相思却没有丝毫介意,只顾抱怀里的百里希哄着。
“我的身份你也知道,在贺兰昭身边不过是被他利用而已,我可不想让你也卷进其中。所以丫鬟的身份你就多担待一点,反正私下里我们相处旁人又管不着。”
相思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却让百里玲珑心头一暖,相思的做法都是出于保护她,听到这种话,百里玲珑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早就已经不见踪影。相思年纪轻轻的,哄起孩子来倒是很有一套,百里希跟她十分亲昵,如若不知道实情的话,还真的会以为她们就是母子。
“你这么喜欢孩子,干脆自己生一个啊!”
“我跟谁生啊?”
“这还用问?当然是贺兰楚。”
提起贺兰楚,相思原本明亮的眼神猛然一黯,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不过声音却低沉了许多。
“阿楚,毕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