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办?”
百里玲珑平日里那么孤高自傲的一个人,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小心翼翼,声音中满满都是不确定。这样的百里玲珑让相思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疼惜,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真的恨过百里玲珑,因为一切不过是命运使然。如果相思和百里玲珑身份互换,经受那些痛苦和黑暗之后,她也没有勇气坚定自己一定就会做的比百里玲珑好上多少。
既然百里玲珑已经有了放下一切重新开始的想法,相思也很开心,过往的痛苦虽然深刻,但到底已经过去了,相思宁愿装作不曾想起过一切,让她们都能不受过往的束缚,可以共续缺失了千年之久的姐妹情谊。
“只要姐姐能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就不会怪你犯的错了!”
相思脸上的笑容清浅,可却认真诚恳,让百里玲珑的眼眶控制不住的泛起酸涩,而这时恰好有人进来,给了她一个缓和的机会,借口有事就暂时离开了。
“你可算是醒了。”
端着药碗进来的人是芙蓉,她和从前在太子府时那副骄矜的样子大不相同,整个人看起来温和柔婉许多,倒是和她的模样气质更加匹配,像是相思一开始喜欢的“神仙姐姐”。相思依旧有些虚乏,但她不习惯受人伺候,所以还是坚持自己喝药,芙蓉倒也随她,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
“那个跟我说殿下会有危险的人,就是你吧!”
芙蓉先前就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熟悉,不过当时太过担忧贺兰楚的安危,所以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直到找到贺兰楚时见到了他怀中昏迷不醒的相思,芙蓉才明白,原来那个蒙面女子,就是她。
“嗯。”
如今相思都已经在贺兰楚面前露了脸,对芙蓉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芙蓉接过被喝空的药碗,却没有急着离开。
芙蓉领兵去找到贺兰楚的时候,他抱着相思的表情无比悲凉,一路珍而重之的将她抱回边关,即便力竭也不肯将相思交到别人手里。明明任谁都能看出贺兰楚对相思的在意,可将她放下之后,这一天一夜他都没有进过这个房间,而贺兰楚所在房间当中的烛火却也彻夜未灭。
虽然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芙蓉作为外人本不该插手,但她真的不希望看见贺兰楚黯然神伤。这两个人明明对彼此都有情意,只要能将心事说开,就可以不必这样彼此折磨了。
“你对殿下既然这样在意,为什么不能看开一些呢?”
想起芙蓉和贺兰楚深夜在外赏月的画面,相思的心还是泛起酸涩,可这种感觉却让她想狠狠打上自己一巴掌。从前在看那些电视剧、动漫的时候,相思曾经最不喜欢那种会同时对几个人动心的女主角,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会成为最讨厌的样子。不过贺兰楚和阿楚这么像,相思有时候都快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欢的人是谁了,只能凭借灵魄气息的感觉来分辨,克制自己不要违背初衷。
可是有句话说的好,这世界上最没办法的掩盖的东西有两样,一样是打喷嚏,一样就是爱。连芙蓉都能够看得出来,相思对贺兰楚并没有忘情,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
相思看得出来,现在的芙蓉跟曾经在太子府中屡屡为难她的芙蓉不再一样,真正的喜欢一个人,然后走出自己心中的执念,愿意给对方一个成全,相思佩服她的勇气和坚强,但却也愈发觉得难过。
因为相思,已经不可以再喜欢贺兰楚了。
正在相思被悲伤思绪充斥的时候,却突然之间听到有士兵的敲着房门,声音听起来很是急切。
“芙蓉姑娘,你快点到前厅去吧,九皇子来找太子殿下要人了!”
这句话让相思一下子就精神了,突然之间想起自己从贺兰昭身边离开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话,而贺兰楚抱着昏厥的她回到城关,风声肯定很快就会传到贺兰昭那里,也难怪他会主动过来要人了。
贺兰昭向来都视贺兰楚为自己的命中对手,而且如今两人中间又夹着相思,自然不可避免的会发嗯生争执。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因相思而起,她既然醒过来了,就不能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有些话相思的确该自己跟贺兰昭说清楚,而不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贺兰楚身上。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你的身体……”
“放心吧,我没事。”
相思的神情十分坚定,芙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这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总归由当事人来亲自说明才是最好的。
……
“相思的确在我这儿,但她现在还昏迷不醒,我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贺兰楚依旧和平时一样温文尔雅,可态度却分外坚决,他的这副样子彻底激怒了贺兰昭,于是再也顾不得装出什么兄友弟恭的样子来,直接伸手拽起了贺兰楚的衣领。
“相思在我身边的时候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一和你见面就受伤昏迷了?你根本就保护不了她,还在这里装什么情深意重?”
想起相思为了保护他而被逼得灵力爆发,也因此虚弱倒在自己怀中的画面,贺兰楚的眼神不由变得黯淡。的确,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能力去保护相思,只能成为在她保护之下毫发无伤的那个人,这种无力感让贺兰楚根本无法反驳贺兰昭的话。
眼看着贺兰昭的拳头就要朝贺兰楚脸上招呼上去,一个略微带着虚弱的声音便响起,让他的动作立刻停止。
“贺兰昭!”
两人的眼光齐刷刷的望向声音来源,只见面色还有些苍白的相思在芙蓉的搀扶之下走了过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她的到来而瞬间瓦解。贺兰昭立刻放开贺兰楚,快步来到相思身边,脸上的表情满是关切和担忧。
“相思,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找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