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剑瑟瑟发抖,这一剑是它的威力吗?
有朝一日,它也能像那些传说中的前辈那样,剑灵化形,塑造一尊金体人身?
不过那应该是很遥远的事了。
这一剑刺完,等了半天没见动静,它忐忑的问道:“主人,我栖息在哪座剑府?”
苏长山道:“我还没有开辟剑府,你只能继续待在剑鞘里了。”
它没有多问,静静的陪他一起看着无垠夜空。
厅堂内,苏长雪仰头道:“哥,还不下来?陪我去一趟大姐那里吧。”
苏长山没有回答。
苏长雪一个人走了。
齐小白不知什么时候倒了杯酒,滋润一小口,自语道:“我这位师爷看来是有点真本事。”
馒头一脸悲伤的擦着少爷用过的桌子,“你还不走?”
齐小白看她擦得那么自然,惊道:“师父,不是吧?你在苏府只是个丫鬟?”
馒头道:“我叫你师爷少爷,不是丫鬟是什么?”
齐小白一把夺过抹布,狠狠扔在地上,大步流星走了,“很快我就会挑战师爷,为师父你赎身!”
馒头正在气头上,嗤之以鼻:“两条小鼻涕虫,真拿自己当大龙了?”
齐小白头也不回:“不用劝我,我意已决。”
馒头看着横七竖八一屋子醉汉,心情寡郁,默默走出去,蹲在院子里,下巴搁在胳膊上,看着黑漆漆的地面发呆。
苏长山落地,当先走了。
她连忙跟上,一路上一言不发回到竹垄小院。
苏长山在院中练剑,月华舞长夜,流光溢彩。
她坐在小板凳上看了一会,转身回屋,这才开始清理被烧伤的身体。
一边擦药一边掉眼泪,不停告诫自己,不然呢,你只是个丫鬟,指望人家像疼妹妹那样关心你?别傻了,你坐在那里半天他都没正眼瞧过,受伤了怪你技不如人,哪怕你死了……
她撇撇嘴,少爷,难道我死了你也不在乎吗?
自艾自怜的蹲在地上,她轻轻抱着自己,埋头大哭。
真正的长河落日圆,靠一把没有金体剑灵的普通灵剑是不可能施展出来的。
如今修为浅薄,勉强模仿也只是做到神似,苏长山尝试了多次,都不是很满意。
不过是尽量把速度再提高一些,对阵时杀一个出其不意。
招募巡边军的任务扔在持续,暂由李三蛋负责,他是老军头,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苏长山则率领众人入驻东郊农场,开始朝九晚五的严格训练。
主要有两个科目,罗刹拳与星河大阵。
罗刹拳是个体,星河大阵是集体,八人一组,可无限叠加扩容,无论多少,都是一样的阵型,只是大小不同。
他们哪里练过这个,开始都觉得新鲜,后来稍加演化,不知不觉就乱了阵脚,才知道这个阵型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苏长山说这套阵法有九十九种变化,出征前至少练成九种。
洪大彪拍着胸脯保证能够完成。
他有过疑惑,苏长山一少年哪里学的星河大阵,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他是战场上九死一生摸爬滚打了七八年的人,深知一个阵型的好坏关系着胜负结局,在战斗白热化阶段,战士们头脑发热,体力疲惫,极容易冲动冒进,倘若这个时候发挥阵型的凝聚力,能拯救全军性命。
而这星河大阵是有不少玄机的,他的眼力还是能看出不少精妙之处,本来为了黄金而来,战场上见机行事应付差事就得了,还真的听从一少年指挥,学前几年傻呵呵的抛头颅洒热血?
不过练着练着倒是有了不少自信,罗刹拳直来直往,星河大阵灵活百变,不正是克制魔族的有效思路吗?
他们这些混江湖的,再混不吝,也是有热血的,谁不想早日赶走那群狗日的,让龙王城过上太平日子。
他在这里的威信比苏长山高了不知多少倍,有他带头积极训练,大家也都不敢懈怠,一天下来中规中矩都没有什么怨言。
晚上好酒好肉,要是再有个美娇娘坐在怀里就真的夫复何求了。
与此同时,苏府也开始在龙王城招募武修,每月一两至六两不等。
这告示不贴出来还好,一经对比,大家心里都泛起嘀咕,那边苏家六少爷起步就是八两,这边最高才六两,这到底谁要拆谁的台?
“不如咱们先去六少爷那看看?”
“要我说就算了,六少爷一个屁孩懂什么带兵打仗?不过是富家子弟立功心切,用高价买一群傻瓜为他效力,不出意外上了战场全得嗝屁。还是老老实实加入正规大军,行军打仗有规矩有章法,是生是死好歹跟着大伙随大流,那边银子给的多,但你没命拿不是白搭。”
他这一说,众人恍然大悟,想多挣点的心思都偃旗息鼓不再妄想。
也有想得开的,同样卖命,为什么不多赚点?
三天后,农场的巡边军已经有模有样,热火朝天的操练着。
男女修士各有一千五,比苏长山原定的多一千人。
前线告急,这三千人里有一腔热血效力边疆的,也有日子紧巴老婆催着参军的,更有洪大彪李三蛋那种浪荡不羁纯粹为了钱的。
不管为了什么,这个队伍总算成型了。
洪大彪有着老派江湖人的性情,心里看不起苏长山,但是拿人钱财,做起事来丝毫不马虎,男女一视同仁,管理极为严格,在他的酷政下,三千人武修一天之内九成学会了罗刹拳,同时好歹演练了六种星河大阵的变化。
苏长山每天都出现在农场大院,不管他们练得好或不好,都不说一句话,这让洪大彪心里很舒服,他最烦指手画脚的首领,苏家这位六少爷这方面还算有点觉悟,阵法虽是他传授的,可是带兵演练这种事还得靠他这种老兵。
又是三天后,前前后后成军不足六天的巡边军整齐划一,开赴边境跃马河。
苏长山一马当先,后面是几十个教头,巡边军则是全部步行。
苏家的战马供不应求,大营里整天催促要新马,自然不会分拨给他们这群仓促成军的乌合之众。
跃马河远远在望,苏长山吩咐李三蛋先去打个照面,查点一下几天前说好的营房是否准备妥当。
等队伍又前行了三里地,李三蛋才从军营出来,神情不悦的说道:“六少爷,那小统领脾气大的很,说只给五百床铺,爱来不来。跃马河失守已是板上钉钉,我们现在来有个屁用?这是他原话,不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