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托克斯果然按时叫醒了我们,这时候天还没亮。
“熙月。”我在被子里脸贴脸地看着她。
“干嘛!”她一手推开我的脸。
“你知道多少我的身世?”
寒风在外面呼啸,被子里很温暖。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跟你差不多,我是法兰西第十二皇女,因为现在皇兄皇姐们都在争夺皇位,我不愿卷入他们的斗争,才偷偷来到了这里。”
我震惊了,想不到这个跟我睡了一晚上的女孩居然是个皇女。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我问她。
“那是一年半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么?在夏尔夫人举办的论述晚宴上,你的论述赢得了满堂喝彩,大家都说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出色的政治家。”
“那个时候你也在场?”我想起来了,确实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父亲带我去过一次巴黎,看望我的姑姑夏尔夫人,参加了这次论述晚宴,确实是很成功。
“是啊,夏尔夫人对我很好的,我经常往她那里跑。”
“那她还好么?”我不知道沙皇的灭族令有没有牵连到她。
“我也很久没去看她了,应该还很好吧。”她突然笑了起来:“放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早我就认出你来了,可我谁也没告诉啊。”
“嗯,那就好。”我放心了。
“喂!可以放开我了吧!”我才发现我还搂着她的腰,只好嘿嘿地放开了手:“这样很舒服不是吗!”
“舒服你个头!小心我一脚把你踹出去!快把裤衩穿起来死**!”反正我是过足了瘾,挨两句那当然是微不足道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们加快了动作收衣服穿上,衣服虽然还没有很干,但也没办法了,待会儿跑起来了就不用穿那么多了。
我们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有些人起来了,我们还若无其事地在河边洗漱,这些早起的人里面没有我们班的,所以还没人发现我们。
洗漱完以后我们就分开了,他回女生那边,我回到了男生这边。
却但醒来看到我马上精神来了,向我动了动眉毛:“可以啊,兄弟,昨晚爽不?”
“你都知道了?”看来大家都知道我们没回来的事情了。
“放心,我都帮你搞定了,我跟吴老师说你们在山上玩,晚上一起睡,我还说你连被子都带过去了,你还说叫我们不要打扰你们……”
我笑了,满脸黑线地笑了:“那吴老师怎么说?”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唉,现在的孩子啊……”却但模仿了一遍吴老师的动作,样子极其欠抽。
“你……”我握着拳头就要对他施暴的时候,他补了一句:“放心,吴老师也帮你们打掩护勒,他没有声张。”
我松了拳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好,好兄弟!”
“那当然!我还不懂你啊!”却但眉开眼笑地说。
今天是个好天气,尽管气温依旧在冰点以下,但阳光明媚,风轻云淡。
中午的时候熙月脱下了她的棉袄在太阳底下晒,她坐在河边跟朋友吃午餐,我也脱了外衣晒在她旁边。
这当我站起来时,王双挡在了我的面前,他身形肥硕,又比我高上许多,像是一面墙立在我面前,他脸色冷峻地看着我,有种威压,跟那天晚上趴在地上求饶的王双判若两人。
“又见面了。”他的出现,后面跟上了十多个和他同龄的学长,很快又有许多看热闹的同学聚了过来。
“我们战美学院一向注重实战,今天我想跟这位兄弟切磋一下武艺,丰富一下实战经验,也给大家助个兴,大家觉得怎么样啊。”
围观者当然纷纷叫好,他又笑着转过来问我,眼睛里却满是挑衅:“你敢么?”
父亲曾说过:“阿修弗德家的人能接受任何挑战,但在面对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要付出代价时更不能退缩。”
我扬起头冷哼一声道:“我还怕你不成。”
这时熙月也来到了围观者的人群中,觉得王双这番举措令人费解。
王双心道:小子,上次是你偷袭我,就算没有缔约,正面对抗你也打不赢我。
我们拉开了距离,围观的同学还特意给我们让开了空间。
他一副你先来,我让你的表情,那我就更不客气了。
我冲刺过去在快要到他面前的时候一记灌输了內气的后摆腿向他甩去。
“哼!”他冷哼一声,双手交叉挡在头前,反而上前一步,我的脸劈到他手肘的时候他两手分开,用力一挥,反而将我震飞了出去,我摔倒在地,连连向后翻滚,腹部又痛了起来。
围观者连连叫好,王双的嘴角戏谑的扬起,也不追击,就站在原地。
我爬起来再次与他近身,这次没有盲目发动攻势,我一条腿插在他两腿间试图将他翻倒,可是对方体重至少比我重四十斤,他腰身一使劲猛的向右一拧,将我带的甩飞了出去,又滚到了一侧。
“哈哈哈,小子,你就这点本事?”他站在原地大笑道。
不行,不能与他接触,力量实在太过悬殊,对方体型肥胖,只能依靠灵敏战胜他。
我再次起身,摆好格斗式准备出手,王双笑的更加狂妄了:“哈哈哈!你们看这小子,还一套一套的!”
上勾拳!
我抓住这个时机,上步的同时将內气运至右拳,结结实实地给他下巴来了一记漂亮的上勾拳,我听到了他脊椎的松响,他被打的整个人向后倒,下巴被打的朝天扬起,一颗带血的门牙飞了出来。
“好哦!”熙月在一旁欢呼雀跃,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畅快,也有不少人叫好,可是他的同学没有出声。
“奶奶的,老子……”王双并没有摔倒,他捂着下巴刚说半句,我又一记直直的前踢击中了他的下巴,这回他的脑袋都快贴到了后背,一副升天的样子,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
我一脚踩在他侧脸上,他的脑袋被定在了地面上,说:“我赢了。”
这是一种侮辱,莫大的侮辱,可是我没有想这么多,这也是师傅交给我的格斗术中的擒敌部分。
王双刚想使用他的本体技能,却有两个他们二年级的老师穿过人群朝我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秃顶的中年男老师怒声道:“放开他!”
我只好拿开了脚,那个秃子扶起王双,王双死死地盯着我,咬牙切齿:“你小子……”
“怎么回事?”另一个高个的穿白色皮裤的男老师问道。
“老师,是他要跟我切磋……所以……”我低头作出无辜的样子。
高个看着我,眯着眼睛说:“你们这叫切磋?还踩着人家?这不是人格的侮辱是什么?这已经……”
秃子冷冷地看着我:“触犯了校规第25条,危害学生心灵健康,现在都散了,等回去再找你算账,哪个班的,叫什么。”
我一时语塞,不过发现这两个老师明显是帮王双的,说什么也没用,我刚要开口时,熙月带着吴老师过来了。
吴老师看了我一眼,并无怪罪之意,而转向对面两位老师:“雷老师,王老师,好像是这位学生向他发起的挑战吧。”
秃头的王老师冷哼一声:“那又怎样?”
吴老师笑了笑,继续说:“众所周知,我们战美学院提倡实战教学,这一点固然没错,但也禁止了高年级的同学向低年级同学发出挑战,这原本就是不公平的,本质上是禁止他们以切磋的名义来解决私仇,两位老师不会不知道吧。”
“是啊,这胖子还想欺负人家,结果被打了一顿,还要老师来帮忙,哈哈哈。”旁边围观的同学开始偷笑,议论。
“就算王双同学输了,但这位同学的做法已经是对他的侮辱,对王双同学的心灵造成了创伤。”雷老师很镇定,缓缓地说。
“我还没有输!!”王双此时怒目圆睁地站了起来,吴老师把我拉到了背后,伸出一只手来说:“王双同学,你的做法本就是学院不允许的,你要再继续这样我只好向校长举报惩办你了。”
吴老师又对雷王两位老师说:“我看这学生心灵挺健康的啊,要不等回学院了你们找学院的心理医师检查检查?”
“你……”王老师很气恼却无法反驳他,还是雷老师拉住了他,摇摇头:“算了。”
“嘿!阿瑞斯你真是太棒了!哈哈,面对面那个胖子依然打不过你!”熙月拉着我走的时候夸赞我道。
“我……”腹部里面有股撕裂般的痛,一缕鲜血从嘴角流下来。
熙月惊慌地叫吴老师过来,吴老师看了我的情况马上拉我去找随行的医生。
“肝破裂,得找家医院才可以!而且要尽量避免震动。”一个年轻的随行女校医诊断道。
“离这里不远有个镇子,我们上那去!”吴老师果断道。
拿耶镇医院。
吴老师和熙月坐在医疗室外。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伤可并不是王双造成的。”吴老师说。
“我……”熙月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想起了我被吞噬魔蛛王抽中腹部飞出去的场景。
吴老师也没有逼问,只是耐心地等她说下去。
“我们掉进了一个洞穴里遭遇了妖兽,他是被那只妖兽打伤的。”熙月有意说的这么笼统,要让吴老师知道他们干掉了一只玄兽和两只妖兽那就真的麻烦了。
“菜谭山里居然有妖兽?这确实是我们不知道的,不过你们能逃出来保住了性命就好。”
熙月本想说他们解决掉了那头妖兽,但顺着他的话来会更符合常理,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校医,肝破裂难治么?”熙月问那个女校医。
“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三十级以上的治愈系法师都能用愈合法术处理,但仍需住院静养,期间要持续注入修复能量。”
明亮的月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照进来,隐约勾勒出这些事物的轮廓,白色的窗帘被晚风轻轻地吹起,输液瓶里液体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熙月轻轻靠在我的床边,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黑暗中无神地睁着双眼,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我并没有动弹,只是张开干涩的嘴唇说:“熙月,我们在哪?”
她回过神来,欣喜的说:“你醒了啊?这里是菜谭山不远处的一个小镇子里,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
“这样啊。”我叹了口气说。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了么?”
“不知道,伤口没有知觉。医生说要多久啊?”
“要痊愈的话……可能要在这里待半个月左右……”
“那你会在这里陪我么?”
“当然,我们要不离不弃。”黑暗中,她握着我的手,月光依稀照亮了她光芒闪耀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