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远桥想到叶玉卿发来的讯息后面的乱码,也许是…对面?不管怎么样,牧远桥还是决定去找一找。
他面色冷峻,一副潦倒的样子,一走进去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这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真恶心。牧远桥眼神飘忽,在一堆男人中找两个女人,比起在之前的酒吧里,还是要方便些。而他这样的眼神,更容易让人引起误会。很快就有人上来搭讪。不过他都用手势表示拒绝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乖。总有些人,喜欢挑战不可能。
有个满脸大胡子的外国人走上来,先是很不客气的往牧远桥的臀上一拍,然后又揽过他的肩膀。
牧远桥被拍过之后,浑身一僵,生出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礼貌地把大胡子的手挪开,有些烦躁地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找朋友的。”
大胡子哈哈一笑,用他不太标准的中文说道:“大家谁不是来找朋友的呢?”
引得周围一片笑声。牧远桥揉了揉鼻梁,甩开他的手就往外走,并没有看见夏欣怡,也没必要久留。大胡子倒也不追上来,只耸耸肩又去喝酒了。
还好那家伙不是个粘人的主,牧远桥心想,不然要是动起手来,自己打不打得过还不说,肯定又要耽误时间了。夏欣怡晚一秒出现在她眼前,他就多担心一秒。
可是,毫无头绪的牧远桥,站在这夜色里,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群,大家的欢声笑语,都让牧远桥觉得,自己毫无用处。
叶玉卿开着车,时不时担心的看看喝醉的夏欣怡。不知如何是好。方才在餐厅门口,路遥打了唐伯虎一拳之后,引起一阵骚乱,正被执勤的警察看见,四人都带回了警察局。解释清楚是个误会之后,唐伯虎对警察说自己还有事情,就带着两个姑娘出来了,留下路遥一个人,也算是怂怂的唐伯虎的一个小报复了。
他领着夏欣怡他们到了这个bar,叶玉卿时不时回头看看牧远桥有没有追来,但是并没有。走进去才发现是个gay吧。
第一次来gay吧的夏欣怡到处张望着,叶玉卿一头黑线,这可真是腐女的天堂啊……
到了角落的一个卡座,就看见了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冼展晨。
他的面前摆好了四杯酒,依然是那一副仁慈的样子。等三人坐下了,才说道:“鄙人给二位先备好了酒色,姑娘不会嫌弃吧?”
叶玉卿笑笑,说:“当然不会。只不过我好奇,冼先生怎么会找这样一个地方谈事情?”
冼展晨笑意更深,看着东张西望的夏欣怡,缓缓吐出几个字:“投其所好。”
古语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冼展晨不仅把叶玉卿的底摸得一干二净,连夏欣怡的喜好也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个人…一点都不简单。
夏欣怡意识到是在说自己,于是立刻回过头来看着他们,却发现两个人虽然都笑着,可笑里藏刀这个词,夏欣怡还是知道的。她瞥一眼唐伯虎,这个人正若有所思的样子,像个草包。
“不知道冼先生临时找我是有什么要求要补充吗?”夏欣怡赶紧说到正经事。
“非也,”冼展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前日未能留下夏小姐的联系方式,为日后合作,鄙人私以为,还是当面问姑娘要个联系方式好些。”
夏欣怡看了他良久,觉得这个人真是个怪胎。于是笑笑,拿出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关机了。于是只好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冼展晨。
“还有就是……”冼展晨话还没说完,叶玉卿就打断了他。
“冼先生,我去接个电话失陪一下。”
冼展晨微微颔首,叶玉卿走到不远处一边盯着他们一边说电话,可是太吵了,牧远桥很烦躁地挂了电话。
叶玉卿走回卡座,才想到发讯息通知牧远桥。
夏欣怡跟冼展晨讲了一点他们的构想,看叶玉卿回来之后还在发消息,不经意间就看见牧远桥三个字。夏欣怡摁住了叶玉卿的手不让她找牧远桥,叶玉卿就这么发了一条不完整的消息过去。
因为计划刚刚开展,所以并没有很多事情可以交代。夏欣怡举起酒杯说:“冼先生,我敬您一杯,祝我们合作顺利!”
并不等他们回应,就自顾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叶玉卿担心的看着她,夏欣怡摇摇晃晃的把酒杯放下,就靠在叶玉卿身上。
“冼先生,我看欣怡今天是太高兴了,但她是在不胜酒力,让您见笑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送她回去了。”叶玉卿扶住直晃悠的夏欣怡,带着歉意跟冼展晨说。
“来日方长。”
冼展晨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人揣摩许久。叶玉卿今天可没时间揣摩,扶着夏欣怡,就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夏欣怡睁开眼睛,看着窗外说:“玉卿姐,我没事儿。”
玉卿稍稍有些惊讶。夏欣怡看不到叶玉卿的神情,自顾自地说:“只为了投其所好,两个直男就可以这么走进这个bar,他的城府和忍耐力,都是我不可想的。牧远桥说的没错,我应该离他远一点。我只是糊涂,又不是智商有问题,我还不赶紧跑吗?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低能?”
夏欣怡越说越激动猛地转过头来,加上酒的后劲上来,她几乎吐出来。夏欣怡酒量的确不好。
叶玉卿把车停在旁边让她休息一会儿。她倒也没吐出来,休息一会儿就让叶玉卿开车回去了。叶玉卿也不敢开快了,就这么慢悠悠的开着车,夏欣怡开着车窗,趴在门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叶玉卿时不时看她两眼,倒觉得酒后,夏欣怡还更清醒一点。
到了楼下,夏欣怡晕的不行,叶玉卿扶着她,往家里走。抬头,就看见牧远桥狼狈的靠在电梯口。
夏欣怡看叶玉卿不动了,便抬头看看是谁挡了路。正好与牧远桥的目光相撞。
夏欣怡看见了什么?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牧远桥吗?不,她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无力的,如释重负的,又受伤的眼睛。她看不懂。
她只觉得头疼,叶玉卿不走,夏欣怡就自己走,挣开叶玉卿,夏欣怡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叶玉卿赶紧去扶她,她只想在地上坐一会儿。
她能感觉到牧远桥走近了。
她能感觉到牧远桥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