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怡刚刚谈妥一笔单子,从大厦出来。打开手机导航找下一栋大厦的时候,突然有人来了电话。
“喂,您好。”陌生号码,夏欣怡用业务口吻应付道。
“你——好。”那人故意延长声线,听起来有些奇怪。
“请问你是?”
“小夏,我是…”对方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纠结应该怎么介绍自己。
不过正是他犹豫的这一下,夏欣怡已经想起来了他是谁。
“赵伯伯!”夏欣怡有些惊喜的叫了一声,“赵伯伯生日快乐!”
赵国平显然愣了愣,然后才颇为欣慰的样子,慢慢地说了一声:“果然是你啊。”
“什么?”夏欣怡一边拦出租车一边打着电话,心里还疑惑着他说的“果然”是什么意思。
“栗子蛋糕,是你买的吧?”赵国平的语气,就像是收到礼物的老人家明明心里很高兴,还要责备晚辈乱花钱那样。
“额…那个…是我碰上lucy姐然后给她提的建议啦。”夏欣怡有些心虚的笑笑,她并不知道lucy有没有说蛋糕是谁买的,但是她这个回答也并没有否认。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啊,还记得老头子我。”虽然他的语气欢快,但总觉得还有些落寞。
“没事的没事的。我也没出什么力,这几天都忙着,我还没来得及给您准备礼物呢。”
不知不觉,夏欣怡跟赵国平之间的距离缩短不少,就像是真的伯伯和侄女那样。
“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啦,我哪里需要什么礼物,你啊,还不如晚上跟我出去吃顿饭。”
赵国平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夏欣怡有些招架不住。
大概是没有得到她的回答,赵国平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晚有个商业宴会,刚好可以带你认识认识几张熟面孔,这样啊,以后工作起来,方便得多。”
夏欣怡心里有些复杂,她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什么,只觉得因为自己一个蛋糕,他就可以为自己的前程铺好路,他对于温暖该是多么渴求啊?
虽然介绍她给各位商业巨头也许对于赵国平而言,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但是这样一个机会,他也不见得是个人都愿意给。
夏欣怡不愿意用阴谋论去揣测赵国平的用心,以她和赵国平的接触,他是真诚的。
“赵总…我并不是因为想要借您搭桥才…”虽然她不以阴谋论斟酌别人,但是她也并不想被误解。
“我当然知道啦!傻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他的语气有些宽慰,又有些懊恼,“你啊,晚上打扮的漂亮点,不过不打扮也没关系,你怎么样都好看。哈哈哈哈!”
“嘿嘿,那我可得好好打扮一下,不能丢了您的脸。”被赵国平开导了,夏欣怡也不再考虑那么多了。
“这还差不多嘛。”
“那您先去忙吧,我不打扰您啦!”
“好,好。”
挂断电话,夏欣怡的眼角有些湿润。跟赵国平的对话,让她想到了许久没出现在她口中的爸爸妈妈。
抹了抹眼角的泪,出租车到了目的地,夏欣怡付了钱就赶紧下车了。她不知道司机有没有看见,但她总觉得自己狼狈。
走进了大厦,第一眼就看见了大厅围着一群人。那一群人堵住了电梯口,吵吵嚷嚷的,夏欣怡有些烦。
好不容易挤到电梯边按了电梯,却被后退的人撞了一下。
夏欣怡皱着眉头转过身,却也找不到到底是谁撞到了她。她的心情变得十分糟糕,几乎要爆粗口,却在人群的缝隙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一张曾经在风雨交加的傍晚迎她进到保卫室取暖的人,他的脸上依然是一脸正气,他的身后护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一下子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夏欣怡赶紧挤进去,真是夏黎学校的保安大爷。他的对面是几个保安打扮的人,一脸凶神恶煞,甚至手里还拿着电棍。
“怎么了?”夏欣怡挤到人群中,大爷依然对着她抱着同样的防备。两个保安也面带疑惑地看着她,大概是在猜测她是什么人。
“大爷,是我啊!”夏欣怡轻声对着他说。
大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大概是想起来了她是谁。他露出了看到救星的表情,但是很快又被担忧压了下去。
“不相干的人滚远点儿!”其中一个保安大喊一句。夏欣怡看了看旁边,知道他是在说那些拍摄的人,还有自己。
“好好说话!谁是相关谁是不相关?出了事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当目击证人,你又算个什么?”夏欣怡有些恼火的冲保安吼道。
那保安愣了愣,抄起警棍就要上前。大爷一看情形不对,拉了拉夏欣怡就要挡在她身前,却发现夏欣怡坚定的像一座雕塑。
“您放心,他们不敢动我,否则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夏欣怡大概是在安慰大爷,又像是在警告两个保安。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得见。
“不关你的事情你就走开吧!”另一个保安有些无奈和不耐烦。
“那关你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施暴总是不对的。”夏欣怡扬了扬下巴,以一种蔑视众生的姿态看着他们。
两个保安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们动手了吗?”夏欣怡侧过头问大爷,大爷点了点头,“好啊,那正好,你们公司的摄像头就是最好的证据。”
夏欣怡看了一眼电梯门口的摄像头,两个保安咽了咽唾沫,有些不知所措。
“散了散了散了。”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保安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开始驱散人群,语气却又有些低声下气。
夏欣怡不屑地看着他们,拿出手机正准备报警,却被另一个保安抓住了手腕。夏欣怡一惊,瞪了他一眼。
“他们只是在驱赶,并没有打人。”一个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声音是带着些粘腻感觉的广播腔。
大家原本看摄像头的眼都落在了人群外的一个人身上。大家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他走进来。那保安在看见来人时,也把手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