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展晨正式开始他在华氏的试用期,然而各位元老对于他的上任,虽然不敢不配合,也总是故意丢些难题给他的。
以至于几天下来,冼展晨都忙的焦头烂额,好像打杂的。
有一天晚上冼展晨半夜回到家里,发现唐伯虎还在家里等着,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他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冼先生,”一大早的,小秘书看见他来上班,赶紧叫住他,“魏董事已经在会议室等了有一会儿了。”
冼展晨揉了揉鼻梁,实在有些头疼。果然一大早就没什么好事,在给他施压的董事里,这个魏董事是最麻烦的。
冼展晨还是去了会议室,不去的话,他就更加有话可说了。
推开门,偌大的会议室里暖洋洋地,只有魏濯一个人。他抱胸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
“魏董事。”冼展晨把暖气关了,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魏濯一下醒过来,抬着眼皮看了一眼冼展晨,然后才揉了揉眼睛,并没有把冼展晨当一回事。
“怎么把暖气关了?”魏濯感觉到凉意,看了看立在角落的立式空调,是关机状态。
“昨天魏董事才教我开源节流,今天不会就忘了吧?”冼展晨眯着眼睛笑着说。
魏濯倒也没有生气,只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魏董事一大早的在这儿等我,不会就是为了考验我昨天是否把你的话听进去了吧?”
“我一大早来等你当然有一大早找你的理由。”魏濯把脸板正,依然是不把冼展晨放在眼里的样子。
冼展晨偏了偏头,示意魏濯继续说下去。
“收购才康的事情,我来接手。”
“不可以。”冼展晨几乎没有考虑的拒绝了。
魏濯这才有了些不一样的表情,他拧了拧眉,有些不甘心地问:“为什么?我一个董事,连这点事情都没有资格管吗?”
“不是的。”冼展晨礼貌性地笑着,“昨天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今天就要换人吗?哪怕您是董事,也不应该搞特权主义啊。更何况……”
冼展晨顿了顿,用洞悉一切的目光看了一眼魏濯,看的魏濯心虚起来。
“我知道魏董事您跟才康之间有些渊源,所以,为了避免您感情用事耽误进度,您还是坐着等结果就好了。”
魏濯想了想,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冼展晨。
“冼公子真是打得一手金算盘啊!”
冼展晨并不理会魏濯吃人的目光,只是谦逊地弓了弓身子。
“魏董事过奖了。”
魏濯看他这个样子,更是有气没处撒,一甩手就离开了会议室。
冼展晨看着魏濯离开的背影,笑容敛了敛。大概是在想什么,在会议室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华氏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比冼展晨原来的办公室只稍微大一点,也许不止一点,也许是因为桌上放满的文件,才让空间看起来更小了。
开始实习之后,每日忙工作,冼展晨再也没有什么精力去摆弄花草虫鱼练书法了。他好像高考备考似的,每天被白花花的纸张压得快要喘不过气。
不过他今天,可不打算把桌上堆成山的工作完成,或者说,不打算全部由自己一个人完成。
他走到办公桌前,打了一个电话。
“把各部门的主任都叫到我办公室来。”
挂断电话,冼展晨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等他们到。
不过一会儿,七八个男男女女有序地走进了冼展晨的办公室,他们看起来都很冷静,站成一排等着冼展晨的指示。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在打鼓,他们不知道冼展晨叫他们来做什么。
“看见桌上的文件了吗?”冼展晨笑眯眯地,却让人胆寒。
“看见了。”众人一起看了一眼桌上高高摞起的文件,心里更加疑惑了。
“你们,把它整理出来,然后把各部门的文件自己拿走,限时半个小时,我的桌上,一个文件都不留。有要签字的再拿过来吧。”
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冼展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几个董事让他们整理了文件送到冼展晨办公室来也是这样,他们实在搞不懂了。
“现在已经过了一分钟了。”冼展晨看他们都不敢动,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
这下,众人才赶紧从冼展晨的桌上抱文件下来一份一份的分。不过短短几分钟,办公室里就几乎铺满了白纸。
有人把文件放在茶几上,有人铺满了沙发,有人干脆直接趴在地上整理了。
白纸翻飞,好像下了一场大雪。冼展晨则慢悠悠地,在雪地行走。他走到小吧台前打开了一瓶红酒,坐下自己悠悠品味。
没人敢趴在吧台上整理,因为上面的东西打碎了任何一个,他们都赔不起。
因为时间紧迫,而任务繁重,有一男一女因为分文件的事情吵了起来。不过他们还是有分寸的没有大呼小叫,只是低低的争吵。
“这个不是我部门的!”
“这也不是我的,这上面写了人事,就是你部门的!”
“不是,你别打扰我!”
冼展晨看在眼里,只笑着,并不出声,他只默默的盯着腕表的指针。
“还有十分钟。”
冼展晨出声提醒,正在争吵的两个人立刻闭上了嘴,用比之前还要快的速度整理文件。那个女人把那份文件收到自己的文件里,虽然很不情愿。
“时间到。”
冼展晨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满地的白纸,像一地的白雪,被扫到路边那样。整整齐齐,唯独刚才争吵中的那个男主管,还差一点点。
“你们抱文件来的时候不是速度挺快的嘛?”冼展晨看了一眼地上的文件,轻蔑地笑笑。
几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你们推卸责任的时候,比谁都快。承担责任的时候,只知道推脱,这样对一个企业而言,根本就不是好事。”冼展晨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
几个人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头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