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儿长叹了一口气,想想也是,就跟沈清河说的一样,他们能做到的都已经去做了。
接下来事情会发生到哪一步,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了的了。
“听闻你先前让人准备了很多粮食?准备的怎么样了?家里的银子还有些,这段时日饭馆里已经盈利了有一部分银两了,若是需要,那些也可以拿去用。”
林菀儿虽然不是圣母,但是在察觉到灾难即将发生的时候,也还是会忍不住试图想法子能够提前做些什么。
她眼下生存在这里,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着同样的人类。
她没法子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这里的百姓遭到灾难,想来只要是还有作为一个人的良知的话,都该会有这种良心才是。
沈清河摇摇头,示意林菀儿不必这么紧张担忧。
“事情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眼下事情已经做到了我们能做到的极致了。毕竟我们只是一介商人,权势不足,再多的也没法子了。”
林菀儿明白沈清河的意思,抿着唇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为难的事情不是你想不想去做什么,而是哪怕你真的很想要去做某个事情,但是你能力不足做不到。
大雨一日接着一日,几乎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林菀看着院子里逐渐聚积的小水塘,面色凝重。
这栋宅子沈清河买下的时候为了装修倾注了很多心血,其中就包括连排水系统都考虑到了。
毕竟苏州本就是个春秋时节多雨的地方,尤其是他们的院子里还有一个池塘的存在,若是排水系统做的不够好,一旦到了雨季,院子里可能就会处处都是积水了。
只可惜眼下这连续的滂沱大雨,连排水的水沟都来不及往外头排水,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积水。
左乾安顶着滂沱大雨,穿着蓑衣也浑身湿透,很是狼狈的急匆匆敲开了沈家的门。
等左乾安去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到了沈清河他们的院子。
因为连续的大雨,外头到处都是水洼,沈清河已经连书房都懒得去了,每日都蹲在卧房里。
这会儿左乾安急匆匆的跑到了林菀儿他们的院子里,刚一进院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面色有些凝重看着雨幕的林菀儿。
“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呢,外头下这么大的雨,小心你待会儿衣服都溅湿了会着凉的。”
刚开始的时候左乾安是单纯的被林菀儿的手艺收买了,结果后来是真的挺喜欢林菀儿的,就把林菀儿当成了亲妹妹一般疼,这会儿见林菀儿独自站在门口,里面就心疼了。
林菀儿回神,看到左乾安笑了笑,不过在看到对方打着油纸伞还湿了一片的衣服和湿透的头发,连忙把人让进了门。
“怎么淋成了这个样子,待会儿我给你煮一碗姜汤喝了出出汗,然后再洗个热水澡,可别感冒了。”
左乾安笑笑没说话,快步走近了门。
听到门外动静的沈清河走出来两步,一眼就看到了快步进门的左乾安。
沈清河和左乾安对了一个眼神,林菀儿给左乾安递了一块干帕子,还在担忧的絮絮叨叨。
沈清河看了林菀儿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柔和。
“菀儿。”
“嗯?”
林菀儿絮叨的话戛然而止,茫然的看了沈清河一眼。
“你去小厨房给他煮点姜汤,外头的雨太大了,他是淋着雨回来的,估摸着只换了衣服就赶过来了。不喝点东西出出汗,容易感冒。”
林菀儿一听,连忙应了一声,急匆匆的顺着走廊往旁边的小厨房里。
宅子里的厨房在外头的饭堂旁边,林菀儿他们的院子里有一个小厨房。
平日里也就是用来煮点东西,做点小玩意儿的。
眼看着林菀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沈清河冲左乾安使了个眼色,左乾安快步走到门前把门紧闭,然后回到桌前坐下。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在沈家的事情爆发的开始,沈庆云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但是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被秦氏给气得。不过后来没想到秦氏的贴身伺候的一个婆子策反,偷偷告知了沈庆云秦氏给他下了药的事儿。”
“下药?”
沈清河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他还真是小看了秦氏,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胆,下药这种事情到现在了她居然还敢做出来。
甚至这次下手的对象,居然直接对准了沈庆云。
沈清河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秦氏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对沈庆云动手,难不成她以为只要把沈庆云给弄死了,沈家的那些东西就能属于她了?
且不说还有沈清河在,就说沈庆云也是有一批心腹的,要是沈庆云出了事儿,事出蹊跷,一旦被沈庆云的心腹查出来,秦氏到底是有多么的自信,才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住局面?
左乾安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壶,触手一片温热,左乾安忙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一饮而尽。
方才还没感觉出来,只顾着急匆匆的赶过来了,这会儿坐下来才感觉到身子一阵发冷。
连着喝下去几杯热茶,左乾安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我打听到的消息,刚开始的时候秦氏就给沈庆云下了慢性毒药。是从前两年沈庆云开始不归家,甚至对秦氏开始不假辞色的时候。秦氏估计是感觉到了异常,起了防备之心。”
沈清河一边觉得秦氏的胆子是真的很大,一方面又觉得沈庆云还真是没用。
沈庆云这些年已经极少归家了,常年几乎都在外头奔波,居然这都能被秦氏动手,给他下了毒。
“前段时间在确定了沈源的死讯,甚至沈庆云没有丝毫给沈源办丧事的想法,匆匆把人给埋在了后山,还压根就不许秦氏见沈源最后一面的时候,秦氏才彻底疯了,直接让人给沈庆云下了毒。”
沈清河眉心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一方面是心惊于秦氏的冷漠心狠,另一方面是觉得有些地方违和感很重。
沈清河仔细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很不对劲。
“那个管家是怎么回事?为何秦氏会在那个时候把人送走,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