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作为薛家小姐,薛嘉华在穆城面前竟然像个小女生一样,哭泣、认错、受批评,不敢有一句反驳。
回到包间,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发呆。
在半首歌过去之后,门被敲响,接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带了七八名女孩鱼贯而入,同时被送进来的,还有一小推车酒。
“小哥,一个人吗?您看看哪位合眼缘?”
舒苏抬眼看过去,八名女孩站了一排。
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有的性感,有的甜美,还有个穿着一身白裙,一头黑发,看上去像刚从学校上完课的大学生。
“她,她,还有她。”舒苏一口气留了三个下来。一个穿着低胸,微一弯腰就能看到美好风景的性感女孩,一个大波浪卷发,浑身上下透着风情的女孩,还有个就是那个穿白裙子的,看上去清纯得像处女。
又点了一大堆酒,惹得中年妇女满脸堆笑,喜滋滋地带着女孩们离开了。
留下的三个女孩很快坐过来,问她要喝什么酒,唱什么歌。
一边问着,一边已经倒满一杯酒朝她喂来。
闻着那香浓的酒精气息,她真的接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下大半,然后指指沙发另一头朝女孩道:“你们坐那边去,待会儿陪我朋友。”
女孩笑道:“怎么就你朋友要陪,你不要陪吗?小帅哥好酒量呀!”说着又给她倒满洒。
这时包间门被推开,穆城进来。
看到里面的情形,他明显有些吃惊,诧异地看向舒苏。
舒苏却没看他,只朝三名女孩道:“看见没,就是他,你们知道他多有钱吗,随便给点零头,就够你们生活一辈子,而且他也大方,只要你们够热情。”
三名女孩中的两名到了穆城面前,“哥哥,你进来时我就注意到你啦,我在这里几个月,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么帅的呢!”性感女孩说着就顺其自然去挽穆城的胳膊,却被他躲开。
穆城走到舒苏面前,“你怎么了?”
坐在她旁边的女孩又来喂酒,舒苏再次喝下去,语气冷冷道:“没怎么,我们不就是来玩的吗?怎么,你心疼钱了?”
穆城看着她不说话。
她又喝去半杯酒,然后朝他道:“你看,我三种类型,一种选了一个,你喜欢哪种?”
穆城仍然不说话,她自顾自笑道:“我知道了,你哪种都不喜欢,你喜欢的这里没有。”
“你刚才是不是出去过?”他问。
舒苏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一边笑着,一边又喝掉半杯酒。
就是这样,她有什么心思,总会忍不住表露出来,而他呢,总能从她那点“忍不住”中猜到事情的真相。
“是不是出去过你不是知道吗?反正我那么笨,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了。真不容易啊,还老要对着我我这个智障演戏。”她冷冷道。
穆城看向三名女孩:“你们先出去吧。”
看这阵势也知道这两人有事了,三名女孩话不多说,很快就出去。
穆城坐到她身旁,“我只是不想你过多涉入。为什么你总会轻而易举就推翻我们之间的一切,彻头彻尾怀疑我?”
“为什么我要怀疑你?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骗我!你说什么林嘉航正好在这里,其实你去见了那个薛小姐!”舒苏大怒道。
说完她就发现自己再次输了。
再一次,她亮出了自己所有的底牌。其实原本,她没打算告诉他她看见了的。
“你去找了我?”他问。
舒苏回道:“我不是去找你,我想去看看之前看到的人是不是薛嘉华,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你扶着她,谁知道你们去做什么了。”
她只说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半,下意识隐瞒了另一半。
穆城说道:“我的确是去找她了,也向你隐瞒我也看到了她的事,其实并非有意,而是我几乎条件反射,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太多这里的事。我和她的关系很复杂,如果要解释起来,就必须把所有一切向你和盘托出,而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可以保证一点,我和她没有任何男女感情上的关系,哪怕如你所说,她对我有感情,我也只会视而不见。”
舒苏想,他也许向自己道出了实情,因为他说他们的关系很复杂。
的确很复杂,薛小姐竟然会怕他,会听他的话。
也似乎的确没有男女感情上的关系,因为在薛小姐那样委屈哭泣的情况下穆城没有一句安慰,只有指责。
舒苏低着头不说话,他伸手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小苏,我的敌人很强大,强大到我现在也看不清它的真实面目,所以我必须慎之又慎、对你也必须隐瞒。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将所有一切向你坦白,那代表我胜利了。”他说话的语气里,除了一种无法撼动的坚定,竟然还有一丝无奈与不确定,似乎他所说的事情真的很难很难,让他完全没有把握。
她觉得吃惊,“是什么样的敌人?”
穆城没说话。
她又说道:“我完全不能帮得上忙是不是?”
穆城仍然没说话。
但她想,连穆城这样的人都会觉得强大,她又怎么能帮得上忙?
两人在包间里沉默着相拥了很久,才留下一大堆酒出了夜总会。
九点多,是整个城市夜里最热闹的时候,灯光一盏盏、一道道,都亮着,她开着车窗,静静看着外面的风景,任风朝自己脸上狂袭。
“在想什么?”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她。
舒苏决定向他坦白。
“在想……每一次,我如果藏了什么心事,你总能第一时间知道,但你藏着的事,如果你不说,我是半点都不会知道的。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安,因为在你面前我是那么渺小,那么柔弱、无能……什么也不懂,什么心事也藏不住,而你身上,有那么多的谜团,这让我觉得沮丧。
“我怕我在你面前,会越来越自卑,越来越多疑,觉得你不会爱我,对我的一切都是因为有利可图。”
穆城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沉思了片刻,朝她道:“那你想改变么?”
“什么改变?”她问。
穆城回道:“变得冷静、沉稳、更加能保护自己,更加强大。”
舒苏疑惑,“这还能变吗?我天生就是这样……”
“并不一定是天生,或者说后天训练也很重要。比如农村出来的人,大多比较单纯,说话做事都很直接,这种直接有时候是不会与人交往,有时候是容易上当受骗;而城市里的人,或者说成长环境复杂的人,会有更深的城府、能多的心机,这就是后天对人的影响。”穆城解释。
舒苏懂了,却仍然不明白他的建议,“可是这怎么可以后天训练?这不是通过自身经验阅历的增长而慢慢有所改变的吗?”
穆城摇头,“不,可以训练,这些只是心理行为上的综合技能,而所有技能都是可以被学习的,只要你想。那么,你想吗?”
舒苏犹豫了。
“我能学好吗?”
穆城笑了笑,“当然能,至少你凭自己的本事把我骗到了,诱使我放下了对沈天的监控,还找到查探杜明飞的方向,我想如果认真学习,以后你应该也能成功骗到我。”
舒苏撇嘴,心想我要能骗到你,那还真是个老妖怪了!
但她想到另一点,现在她刚开始做业务就已经觉得力不从心,自己太没有经验,这样下去,可能新公司也开不成,最后仍然只能去上班,而传统新闻行业的没落让她并不知道找什么工作,最终将会一事无成。
而她是想把新公司做好的,谁都想成功,幸运的是她现在有时间和金钱。
“这个,怎么学习?”她问。
穆城回道:“你如果同意,其他的事交给我,等事情准备好,我再和你说。”
舒苏茫然地点头,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
五天后,在他们的“勾引杜明飞”计划实施前夕,穆城告诉她,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舒苏好奇是谁,他告诉她是一个和之前说的学习相关的人。
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到达另一个区的某个住宅小区,穆城将车驶入小区内,转到8号楼前面,将车停了下来。
“到了,你先下车,在这儿等我,我去停车再过来。”穆城说。
舒苏下车,看着他将车开向停车场的方向。
她看了看这个小区,环境很好,绿华面积几乎有别的小区三倍大,地处中心,却很安静,很明显是个高档小区。
这时一对老年夫妻过来,见了她,老头问道:“姑娘,能帮我们开下门禁吗?我们忘了带门禁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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