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锋利了,你恐怕控制不好力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头柜旁,从台座上拿出一只笔来,拆了笔头,从里面拿出弹簧,将弹簧捋了几下,捋直了弹簧头上的圆圈,露出一段细细的铁丝来。
他将那被毁掉的弹簧递给她,“这个安全一些,最多破皮。”
舒苏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而且他竟然是认、真、的!
这让她一下子就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办法,亏你想得出来!”
穆城也笑起来:“怎么了?这办法确实可行不是吗?”
舒苏白他一眼,行确实可行,划破皮虽然是小伤,可却是很疼的,特别是那种部位,如果带伤上岗,几乎可以说是一种酷刑了……可是,总觉得怪怪的,她才不要。
她一把扔掉他手中的弹簧:“我才不要用这种办法,我就是要盯着你,怀疑你,让你寝食难安!”
穆城一把抱住她:“我确实寝食难安,你可千万不要和薛嘉霖产生什么不正当的感情,我的忍耐力可能没有你好。”
舒苏再次露出笑容:“那要看你的表现了,你也别太高估我的忍耐力。”
穆城也笑了起来,轻柔而又认真道:“小苏,你的信任一定不会被辜负。”
舒苏深吸一口气,将他拥紧。
有他这样的话,她觉得就算看见他和薛嘉华在一起,似乎也没那么苦。
呼吸交缠中,他低下头来,亲吻她的唇。
想念了这么久,猜疑了这么久,痛苦了这么久,再次接触到他的怀抱与柔情,让她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慰,此时她真的庆幸自己赴了约,要不然……她仍然生活在地狱。
她回吻他,他立刻扣住她的头,加深这个吻。
很快,他将手从后背探进了她上衣里面,扣住她头的手移下来,将她腰臀贴向自己饱含**的身躯。
事情在往顺其自然的地方发展,她却伸出手推开了他。
“我……做不到……公寓的场景,沈天的死,一直从我脑海里冒出来……”
穆城立刻抱住她,“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做什么,就这样抱抱你好吗?”
舒苏点点头。
她的确一直回忆那天的可怕情形,但更多的却是孩子,她的身体不只是因为受刺激而虚弱,更是因为流产。
所以这样来看,穆城应该不是那个面具人吧,因为面具人是知道她流产的,而此时的穆城却仍向她求欢,完全不像提前知道的样子。
他扶了她在房中沙发上坐下,将她搂在怀里,让她依偎在他身旁。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她:“昨天在医院,医生问薛嘉霖你是否还有其他病症,他为什么刻意让我和陈嫂出去?小苏,你身体还有什么其他情况吗?那天在沈天的公寓,凶手除了准备杀你而没有杀,有没有对你进行其他伤害?”
舒苏摇头:“没有,薛嘉霖会让你们出去,也许是因为我经期方面的问题。在薛家时我曾问过薛家的家庭医生,为什么我的生理期一直没有来,医生说可能是因为精神刺激引起的内分泌失调,经期会受心情影响,也许等我状态好一些就会自然恢复了,让我不用担心。也许医生把这事告诉了薛嘉霖吧,他觉得这有关**,就没让你们在场。”
穆城想了想,却问:“会不会是怀孕了?”
舒苏看着他,缓缓摇头,幽幽回答:“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还是在长临镇的时候,那离现在都两三个月了,我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发现?不是怀孕,只是经期不调而已。”
穆城深深叹息,“没有怀孕也好,等以后我陪在你身边时再有孩子更好一些。你一定好好调养身体,那天的事尽量淡忘了。”
舒苏默然无语。
隔了一会儿,穆城无奈道:“就在薛家吧,我能看见你,你也确实可以安全一些,可以受一些照顾,等情况好一些了就马上离开。但是无论对谁,都不要透露我们的关系、你自己的信息,甚至你家里的信息都不要说,记住了吗?”
舒苏点头,“薛嘉霖不会刻意去打探这些,还好。”
“除了这些,还有,不要和薛嘉霖过于亲密,哪怕是生我的气也不可以,好吗?如果想报复我,捅我一刀也可以,不要想着给我戴绿帽子,这个太伤人了。”
穆城说得认真,舒苏忍不住笑,“既然是报复,当然要拣伤人的来。”
穆城看着她:“那你知道我的报复是什么吗?”
舒苏撇撇嘴:“你可以把你的钱收回去,还可以找一堆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来寻欢作乐,随便你咯。”
“我会抱着你,同归于尽。”穆城说。
舒苏看他半晌,不相信且不屑:“是吗?我是无所谓了,反正我活着就会谈些情啊爱的,没什么价值,你有那么重要的事要做,为这个同归于尽,不是太不值得了吗?”
穆城柔声问她:“还在怪我?”说完没等她说话就自责:“确实该怪我,小苏,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舒苏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怀中,细细感受此时的温暖与安稳,拼命想将这一刻牢牢刻在心底。
两人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相互依偎着待到了下午。
眼看着窗外太阳一点点落西,天色一点点黯淡,舒苏知道是要回去了,无论她还是穆城,可穆城没说话,她也没说。
又过了半小时,猜测大概也有四点多了,舒苏终于开口:“应该要回去了吧?你那么小心谨慎,在时间上最好也小心一些。”
穆城深吸了一口气,“再待十分钟。”
舒苏何尝不想再待十分钟,其实最好是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或者永远。
她看着他不说话,穆城突然低下头,狠狠吻她。
在酒店安安静静坐了一下午,到了最后的十分钟,头发乱了,衣服被扯掉了,连裤子都被褪掉了一半,舒苏知道那什么“心理阴影”的借口根本就挡不住面前的饿狼,只好拼尽力气推开他,立刻道:“我和陈嫂说了要回家拿衣服,出来这么久,总得带衣服回去吧?”
原本回去就有些晚了,再加上拿衣服,时间当然紧张,穆城看着她满眼挫败与不甘,深深吸气后长长呼气,好半天才平静了心情,从她身上起来。
看见她整理身上的衣服,将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一点点遮掩起来,穆城突然说:“这两天,我找机会再约你,你早点过来。”
想到自己才流产不过十几天的身体,舒苏按下心里的哀痛,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我在薛家原本是不怎么出门的,今天几乎是第一次,做多错多,我也不太擅长圆谎。好在今天和路瞳见了面,说花去一天时间也说得过去。”
穆城十分无奈。
她说的都对,是他自己不理智而已。
他开车载她回家,她独自进入家门,许多天没回来,想起以前两人在这里的平淡生活,一时之间特别留恋感慨,却只能快速拿好几件厚衣服,关门下楼去。
回到车上,穆城问她:“想家吗?”
舒苏顿了一下,刻意道:“不想,反正也只有我一个人,太冷清。”
穆城拉了拉她的手,“我很想……小苏,我们会回到以前的生活的,我带你一起回来。”
舒苏没有说话。她不知道穆城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放弃平静的生活去接近薛家不是他自主选择的吗?还是说,他其实是被迫,他本意是不想的?
穆城将她带到接近薛家了才放她下来,然后她先打车回去,等到薛砚平与薛嘉霖都回来,几人准备吃晚饭时穆城和薛嘉华才一起回来。
此时的穆城又变成了那个薛家姑爷的穆城,话不怎么多,偶尔说两句,在无人关注的地方默默照顾薛嘉华,而对舒苏这个客人,只是礼貌性地点头问候而已。
只是后面当薛嘉霖知道舒苏为了拿衣服而专门回去一趟,不由劝她以后不要这样,沈天的案子还没破,她现在状态又不好,最好还是不要一个人出去。
舒苏无辜道:“可是最近天冷了,总不能所有衣服都换新,我才没有你那么舍得呢!”
这时穆城看看薛嘉华:“嘉华那里有衣服,如果舒小姐不介意,可以去看看有没有自己合适的。”
薛嘉华也马上说:“对呀,我们身材差不多,我穿的你应该能穿。”
薛嘉霖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看向舒苏:“是的,嘉华现在是薛家之宝,秋冬还没到家里就备好了大堆的衣服,太奢侈了,她一个人也穿不完。”
舒苏推拒了一下,最后在盛情难却之下只好同意,所以晚饭之后薛嘉华就带了舒苏一起到她和穆城的房间。
此刻舒苏才知道客房与主人房的差距,也知道了穆城为什么会提议让她借穿薛嘉华的衣服。
他们的卧室很大,呈“一”字型,朝南那一面是整整一面墙的落地玻璃,进门并不能一眼看到床,而是大片的休闲区域:沙发,躺椅,茶机,还有个半隔离的工作区域。然后是衣帽间和洗手间,再往里面才是床。
在这样的大房间里面,哪怕两个人同室而居,也不一定时刻都是很亲密的距离,因为他们完全可以一人在大床区域,一人在休闲区域,在休闲区域的那个人如果累了,可以直接拿了躺椅到半隔离的工作区域去睡一觉,或者在垫了波斯毯的地上打个地铺,中间的衣帽间正好可以做个隔离,也不是抬眼就能看见床上的人。
穆城是要告诉她,他和薛嘉华虽然住在同一个房间,但却保持着距离。
舒苏心中愉悦,发现薛嘉华似乎也很愉悦。
女人们挑衣服,穆城并没有跟上来,她和薛嘉华在薛家碰面以来第一次单独相处,但却完全没有那次在商场的相互猜忌。
薛嘉华热情地给她挑了好几件衣服,在挑到一件一看就价格昂贵的紫色风衣时,舒苏不想要,薛嘉华却一定要她试一试,并笑道:“这是之前哥哥给买的,他好像喜欢紫色,其实我不太喜欢,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你穿。”
舒苏突然明白过来薛嘉华对她态度的转变:薛嘉华爱穆城,以前当她是情敌,而现在发现她和薛嘉霖走得近,所以推翻了她的情敌身份,把她当成了未来嫂子。
舒苏不再推拒她的好意,接受这件紫色衣服。
好在别人不知道,薛嘉霖是知道她的情况的:她有过孩子。
再好的男人,面对一个有过孩子的女人总是会心存芥蒂的,所以薛嘉霖只会把她当朋友来关心,而不会当心动对象来疼爱,这反而让舒苏可以安心和他来往。
薛家的日子仍然宁静,虽然知道穆城和薛嘉华在忙婚礼,但舒苏心里也能保持大致的平静。
只是沈天的案子似乎一直没破,从警察之前找她的频率她也知道对于这个案子警察是十分用心的,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竟然一直没有查出凶手的消息。案件详情她也不知道,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正因为案件一直不破,面具人也一直没查出身份,不曾落网,所以舒苏在薛家一住就是半个多月。
她想着,长此下去也不是个事,再过两天她必须要离开了,至于穆城,就让他在这里吧,她先回家等着他。
这样决定好的某日正午,舒雨却突然给她打来电话。
自从之前的事,舒雨和她的联系仅仅是在中秋节时有过一次问候,以后再没有了,今天不是什么节气,舒苏有些奇怪,没想到一接电话,却是舒雨哭泣的声音。
“姐姐……我可能要死了……”
舒苏听得愣头愣脑,以为她开玩笑,可听她的语气却不像,马上问:“到底怎么了?什么叫可能要死了?”
舒雨不住的抽气,很艰难才说出话来,“我可能得了艾滋病,姐姐……我可能得了艾滋病……”说完,又是一阵哭。
舒苏一惊,连忙问她:“怎么回事?你怎么会……”
舒雨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说出事情经过:“我们宿舍的李妮,竟然是hiv携带者……昨天被人发现的,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在一个宿舍生活了这么久……”
舒苏立刻安慰她:“平常生活接触不会传染的,你快去医院检测一下,应该不会有事。”
舒雨丝毫没被安慰到:“可是我和她关系最好,她向我借过修眉刀,上次她摔伤我还替她上过消炎药……姐姐,我有直觉,我一定已经被传染了,我该怎么办……”
“你有去医院检查吗?没有结果之前不要胡思乱想。”舒苏心里忐忑着,立刻说。
舒雨哽咽一声,回道:“疾控中心今天休息,我上午去了医院,人太多了,我好怕……又回来了……现在同学们都不敢和我接触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宿舍……”
“那你其他室友呢?她们应该也要去检查吧,你和她们一起去呀。”
舒雨又哭,“宿舍现在就住了三个人,李妮不在,文佳倩她父母把她接回家去了,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舒苏这时知道了,舒雨宿舍就三个人,文佳倩和她关系一直是对立的,而因为以前舒雨有些虚荣清高,并不得女生喜欢,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一下子竟成了孤家寡人,这种事和妈妈说也毫无帮助,无助又无奈之下,舒雨唯一只能向她打电话。
舒雨想了想,朝她道:“要不我去找你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姐姐,真的吗?你有空来吗?”舒雨语气里终于露出些喜悦。
舒苏肯定道:“我有空,我看看有没有票。”
“可是姐夫他……”提起穆城,舒雨满是忐忑害怕。
舒苏安慰她:“没事,他去出差了,不在家。”
“好……那姐姐,你如果确定了时间和我说。”舒雨十分期待地说。
“嗯,待会儿我再和你联系。”
挂了电话,舒苏马上在手机上看车票,舒雨在余杭市上学,和滨江相邻,坐动车也就要一个小时左右,过去十分方便,可她看票时却发现票几本上都卖完了,连无座都没有,只有晚上**点以后的票还有。
可是舒雨现在的情况她很能理解,hiv,说起来轻巧,然而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那就是死亡威胁。舒雨身边又一个人都没有,可以想象她每分每秒都受着怎样的煎熬。
也许从知道室友携带hiv病毒开始,她就崩溃了,却还是硬撑着等到了今天才给自己打电话。
舒苏不想让舒雨从今天再等到明天晚上去,可除了动车,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能更快地前往余杭。
无奈之际,她给薛嘉霖打去电话。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她猜想不会打扰他工作。
薛嘉霖果然很快接了电话,问她:“舒苏,怎么了?”
舒苏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问他:“那个,像你们这种身份,是不是有很多关系啊?”
薛嘉霖笑起来:“我们什么身份,你要什么关系?”
“就是如果我要明天去余杭市的动车票,但票已经卖完了,你能有关系帮我买到票么?”
“这个应该黄牛更有关系吧。”薛嘉霖笑着问她:“你要去余杭?”
“嗯,我妹妹在那边读书,她那里出了一点事,我想去陪她。”
薛嘉霖沉默着,舒苏又说:“是不是不太方便?不方便就算了,反正晚上的票也还有,我就是想早点过去。”
薛嘉霖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买卖完的票,这事都是助理在办,但是……正好我下午要去一趟余杭,那边有个会议,你要和我一起过去吗?正好你一个人过去我也不太放心。”
舒苏大喜过望,“真的?那太好了!”说完又想起来什么:“可是你提前买了票吗?现在票已经卖完了啊,今天的我也看了的,连晚上的票都没了。”
薛嘉霖“咳”了一声,“这个距离,我们一般找司机开车。”
“哦……我忘了你们有车。”舒苏很有点尴尬,作为一个平民,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坐动车啊,谁能想到还能开车?虽然穆城送了辆萌萌的甲壳虫给她,可没有驾照的她现在把还那车放在车库里吃灰呢!
说定之后,舒苏下午就被薛家的司机送到了薛家公司,顺便还帮薛嘉霖带了两件衣服。
下午四点,舒苏坐着薛嘉霖的车和他一起到达余杭。
原本舒苏是要兵分两头,他开他的会,自己去见舒雨的,但薛嘉霖却说会议只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他和她一直去见舒雨,她一个人,又是第一次来余杭,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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