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辣的太阳正在悄悄升起,正时1981年5月31日早上6:28分,一眼望去这八里坪元,金灿灿的麦穗随着清风向农民伯伯们招手。远处,那个看起来很是瘦弱的王中拉着架子车,脖子上挂着个已经没了花纹的几乎快成网的毛巾,高兴的和坐在车子上的媳妇黄一有说有笑。路过的两边麦地的乡亲们热情地跟他们恩爱的小两口打着招呼,远处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弯着腰,卖力的挥着手上的镰刀,大把大把地割着麦子,有的还在高声唱着丰收的歌。一个幸福的丰收季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终于到了,王中小心翼翼地停下架子车,招呼媳妇慢慢下车,他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扶着黄一的手,说到:慢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我说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看着大太阳热的,你就在地头坐着,把东西看好就行了,今年这五亩地我一个人割。黄一:没事,才2个月,我慢慢干就是了,我把水杯、水壶还有馍(黑馍,麦皮买面蒸的)放在车子底下,凉一点,其他东西都放地里,没人拿的,好了赶紧割吧,要不一会热了就干不了了!王中给了一个眼神后就拿起镰刀弯下腰,开始挥起收割麦粒饱满的麦子,那割麦杆发出的“刷刷刷”的声听起来果断而干脆,丰满而有力,每一刀都让你联想起那一大碗香喷喷的油泼面和大年三十晚上的肉饺子…
很快又太阳热辣直射了,汗流浃背的王中已经是光着膀子在继续奋力赶工,他知道今年就他一个人了,还不能累着媳妇。大汗淋漓的他不停地用那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着留到眼睛里的汗水,还不时地回头看看后边捆绑麦垛的黄一,生怕她吃出一点事,因为只有他们两口子知道家里的积蓄有多少。带来的水早已经喝完了,馍也吃完了,视线内的乡亲们也都早已回家歇息了。“王中,咱也赶紧回吧,已经晌午了……”黄一喊着回家,因为在这么热的太阳下再干一会估计就要中暑了。“再把跟前这一点割完就走,你先坐架子车地下阴凉处歇一会”王中答到。时间又过了快一个小时,经不住媳妇的都催终于决定回家了。早上的收获可真不菲,装了这一大车,足足有四米高,两米宽,三米长的一大车子麦垛,装的你已经看不到车子在哪了,侧面只能看到个轱辘前边看到两个木车把,而且不到两米的车把现在已经不足五十公分了。王中拉着车,黄一给他擦着汗,回家了。
眨眼间快一个礼拜过去了,夏忙已经接近尾声了,割麦子、碾麦粒、堆草垛、扬场、晒粮、入仓、交粮……家家都没拉下一个步骤。
夏种……
秋收……
新年……
唔哇…唔哇…唔哇…,手术室里传来了孩子的叫声,手术室外王中估计前来看望和帮忙的亲戚都高兴的相互恭喜,“哎呀,终于生了,好好好,不知道是男孩女孩?”、“给娃把名字取好了没?叫啥啊?”、“王中,看把你高兴成啥了,赶紧去看看”……不一会护士出来了,给家人报了喜,“女孩,一切正常,父亲来一下”。这时门口又有了其他的声音:“咋是个女孩呢,哎”、“王中命苦啊”,“好着呢,再生一个准时个带把的”……
黄一显得又懊恼或者说手伤心,她出了手术室到下午足足有六七个小时没说话,没表情。问啥啥不说,那啥啥不吃。其实啊,她就是感觉没给王中生个大胖小子,以后能撑家,能传承。王中一直在旁边安慰和照顾,天还冷着呢,他不敢放松一点点,在他心里男孩女孩差不了多少,都是爱!他还给女儿取了个名字交王丽,明如其人,很漂亮心疼的一个宝宝。抱在怀了那种幸福是别人感知不到的,只有他们俩!
悄悄地一年过去了,王丽已经一岁了,开始学说话学走路了,黄一出了干些家务和种点瓜果蔬菜,打理打理地里的杂草其余时间就是全职看娃。王中在一个乡镇企业找了一份工作,开始学徒坐机械维修维护工作,也算有出息,现在已经出师了,能够自己完成很多事情了,而且也被领导和同事们夸赞。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家庭和睦,没有争吵,能穿暖也能吃饱,虽然就是衣服上的补丁有点多,但是黄一那一手全村人都知道的拿手的针线活,让补丁都显得那么规整。
这一天晚上,王中厂里发了奖金,他买了肉回来,而且帮着媳妇下厨做饭弄了四个菜,荤素搭配,对于许久没开荤的这一家子,这真是跟过年一样,特别是那个王丽,吃的满脸都是油。突然黄一捂着嘴跑出去了,王中紧跟着就出去了,一看是在吐,但是没吐出来,不停的干呕。黄一说:“没事,你赶紧进去吃饭把娃看好,我没事一会就进来了!”。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还是这样,他俩几乎同时嘴角漏出了一丝笑意,第四天就去医院检查了,测试结果如他们所想,真是恭喜恭喜啊。
王中在厂里开心的工作着,给同事们炫耀自己马上有了二胎,嘴上没说但心里想着这次肯定是个小子。他想起来就乐呵呵的,同事们都让着喝喜酒,可他呢就是笑呵呵的点头说:好,到时候一定请。
家里的黄一也在坚持着每天的劳务,把整个家庭管理的有条有理,整齐的桌凳和擦得发亮的家具,还有那几乎看不到尘土的窑洞的墙面和地面。王丽也在慢慢长大,乖巧可爱,从来不哭不闹,有会还拉着个扫把和葧荠帮着妈妈打扫卫生,虽然在帮着倒忙,但是妈妈知道孩子想干什么,也很欣慰这么小就知道帮着妈妈了,因为妈妈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行动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
又一个夏忙结束了,秋种已经步入尾声,今年的收成也算好,虽然靠天吃饭,没有灌溉,但是庄家的长相大伙都很满意。雨开始下了,滴滴答答,窑门口黄一在仰头看着雨和天,不知道王中下班咋回来?雨越来越大了,我该给他送伞吗?孩子刚睡着。心里面的纠结啊!这时不远处雨中一个朦胧的身影,头上披着个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