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记不得到底过了多少岁月,从记忆深处的彷徨和期待,我也不知道到底我在等什么,可是我明白我还是缺少了一点东西,那些东西让我迷惑,让我无法清晰地知道,我无法说清,这就好像是一种朦胧的感觉,伸出手却无法抓住,这让我有些颓唐,又无可奈何,因为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从有记忆开始,我的天赋就无人可以超越,父母视之为荣耀,因为天赋的卓越,我早早地就受尽了天地的崇拜,享受着世间最为尊贵的香火供奉,被誉为最有希望升仙的天下行走。可我不知道,这只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的思绪难以平静,但我想把它写下来,为了给后来者一个警醒,也希望世人能明白这世上也许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神仙,即使我身在这个不可逆转的潮流中,我还是一直坚信着,神仙并不存在!可以相信的人,从始至终只有自己!如果说一定要有信仰,那么我的信仰就是我自己。
作为一个大宗师,也作为大陆上最为年轻的天下行走说实话我还是很忙的,就譬如得到天下各处走一走,以教化民众,也为了剑道的下一代行走做一个挑选,事务如此繁多,以至于我的修炼进度很是缓慢,虽然我一直想要辞去天下行走这一称号,但我知道那样做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一定要举个例子的话就好像是我手上这把剑,剑长三尺,宽一寸半,可是真正的利刃却连半寸都不到,难道这样就能说剑身没有用了吗?不,不是这样的。
剑刃没有剑身就发挥不出它的作用,这样看来,看起来无用的剑身事实上也是有用的,所以到底我还是没有辞去天下行走的称号,游历四方,就像现在我正在追杀一只大妖魔,地上的足迹还是很明显,深深浅浅的脚印一点也不配称的上什么有名的大妖魔,也许是因为歪门邪道,也许是因为心境,大妖魔的实力我还是很认同的,只是可惜它遇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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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下身,沾染一些泥土,闻着泥土潮湿而散发清新的气息,古越的嘴角勾动了起来,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似乎在为那只大妖魔送行,也许这样也好,终归不是没有人记得的,至少天已经为它哭了一场。
手执契终送行,不归鬼不归殊,何谓长叹由吾生。
“生来既是妖魔,当修持善念,与人为师,秉持道德,行诛己身,然后才可飞入仙道,成为一方鬼神。你自找的恶报,现在可以选择收下了。”古越看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却始终不肯放弃求生的库洛面无表情地说。
滴答滴答,清脆的血滴顺着伤口流到土地里汇起一汪水洼,头上的牛角突兀地有些刺眼,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凝视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人类,库洛还是很不甘心,发出不甘的低吼,震动的整个山林都有些摇动,“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不过就是把那些杀了我弟弟的可恶愚蠢,无知的人类给回敬了颜色而已!凭什么他们吃了我的弟弟,杀了我父母,我不能杀回来?!凭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大妖魔?”
古越的身子轻轻地晃动了一下,似乎对因为吼声落到自己身上的雨滴有些厌恶,看着眼前因为不甘心而嚎叫的库洛没有丝毫的动摇,笑了笑说道:“抱歉,要是我之前的发言让你有什么误会的话,我再重新申明一遍,我只是看你不爽而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这群虚伪的人类,说着什么众生平等,却吃着我们的血肉,喝着我们辛勤劳动耕耘出来的谷稻到最后还要杀了我!曾经有人和我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工藏,看来你也一样,你也和我之前的那个所谓人主一样,嘴上说着什么仁义道德,到最后还是一样!哈哈哈,我明白了,哈哈哈!”库洛的眼角溢出不甘的泪水,充满了对于未来的绝望,和新燃烧起来的仇恨火焰,似乎终于有些明白和眼前的这个英俊的少年讲道理毫无用处。
库洛转过头,凝视着古越,满是不甘的沙哑音调混杂着快意锝报的语气,“我不会让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如愿的!没有到过深渊怎么可能明白深渊的可怕!既然你不能理解我们妖魔,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妖魔的世界!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当做妖魔的滋味,我要你也尝尝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恨!我恨这天,我恨这地,我更恨你们这些自称是万物之长却不管万物的虚伪人类!”
青色的气流包裹了古越的全身,就如同洗涤人的身心一般,清风拂过吹起古越衣角的纹路,看着一点变化也没有发生的古越,库洛不甘地咆哮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点变化也没有?!不这不可能!赐福不可能失败的!”
啪嗒一声,库洛的话语刚落,就如同一抹尘埃随着吹过的冷风消散在天地间,遗留下的只有不死不灭的那一对长长的牛角。作为一只大妖魔,化形到只剩一对牛角,恐怕也是大妖魔中比较顶尖的存在了吧。无法化形的牛角,也就意味着无法使用灵力运用的最为坚硬的也是最为锋利的牛角,这一战要说库洛输在哪,恐怕只是这一对牛角的缘故。只是没想到到最后只剩下这一对于库洛来说无法利用的牛角。
古越试着打出了一拳,强大而充实的精神力让胡生的拳风更上一层楼,稳重的拳风带着簌簌的轻响,胡生感受着似乎更上一层楼的灵力,平静的有些淡然,已经记不清遇到过多少这样的大妖魔了,每一次看着它们临死前的绝望古越都希望自己能借此堪破生死关,只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古越轻轻地坐下,滴滴答答的雨滴落在草地上,虽然库洛的灵魂已经被它信奉的神灵收取,庞大的因为库洛而死亡的灵气流却并没有,在这一片清脆的树林中下起深沉的青色雨滴,混杂着泥土的香气,丝丝青色灵气进入古越体内,又排出去,循环往复,如同江河汇入海流,不曾丝毫浪费。
一层轻轻的灵气波荡,荡漾出十千八百里,古越环视了一身,嘴角勾起笑了笑,体内的金丹摇曳,欢畅异常,终于还是成为了陆地神仙,恐怕这世上已经再无人能出其右者。即使混杂着所谓的妖魔气息又如何,我还是我,又有什么分别。
背后的长剑轻轻摇曳,嗖的一声飞出天际,十千八百里的远方也得到了古越晋级的消息,从此世上再无古越行走,而多出一个古越神。
新一任的剑道天下行走是谁,古越也并不需要关心,早就在自己是天下行走的时候就已经选出,现在古越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心境圆满,等待堪破生死,情义两大关,经历三火七劫即可遁入仙界,享受不死不灭的长生。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白茫茫的雪湖之上,一叶孤舟上有一个鹤发童颜的白发青年,他的眼中星辰摇曳,身上的草衣抖了三下,落下了几片白雪,染红了江面。
潜伏在远处的白雪中黑发少年,眼睛缓缓睁大,看着红色渐渐扩散的湖面,想要喊一声撤退,只可惜声音早已经无法发出,身体动了动,变成了两截却没有丝毫血液流出。
白发青年站起身,看着远方金色的光芒冲破了天际,缓缓低语道:“终究还是来了。”
就如同一个年老的老翁,动作缓慢而沉稳,轻轻地俯下身收起渔具。
在遥远的盐城湖畔,朴素的青衣上镶着一枚金色的龙饰,两片长长的黑色胡须显然和市面上的江湖先生有些重合,只是脸上却并没有任何卑微讨好之色,要说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恐怕就是太过于普通,普通到除非站在你的眼前,不然实在无法想起具体的面相。
苏琴缓缓地走到了那个普通人的面前,犹豫再三,眼神闪烁,有些拿不定主意。
“先生可否帮我算一卦?”苏琴走了上去,带着些试探和卑微。
嘴角勾了勾,没想到号称千人千面的琉璃也会有被认出来的一天,看着眼前这个细皮嫩肉,风华绝代的少女,琉璃捋了一下黑色的小胡须,平静地问道:“不知道小妹妹想要算什么?”
苏琴对于眼前的大前辈能够回答显得有些惊慌,语气上有些磕巴地说道:“苏家,是不是,可以度过这千年难关?”
琉璃笑了笑,没有答话,反而说道:“生又如何?死又何惧?这一切不过都是命运的安排。该来的总要来,不该来的也躲不过那一片海。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苏琴的眼神似乎得到了什么讯息,亮光升起,朝着眼前这个一点也不出奇的人拜了三拜,转身疾步而去。
叶柔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算命摊前,有些忧虑带着些疑惑地问道:“师父,徒儿不懂。”
琉璃缓缓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以后你自会懂得。”
看着叶柔还想再问的表情,琉璃缓缓站起身,拂了一下衣袖,看着精光四溢的东方长出了口气说道:“走吧,老朋友要请我们喝茶。”
叶柔还想嗤之以鼻地说一句‘您老人家怎么可能有朋友?’,话还未出口就被一瞬间的天旋地转给转的头晕眼花。甚至来不及看到底到了什么地方,就趴在地上狂吐。
“师父,你下次玩大挪移的时候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这么一瞬间飞个几千里,我头晕死了!”叶柔的嘴里含着刚刚吐过带着的特有的酸味和恶心,满是不爽的抱怨。即使是自己尊敬的要死的师父,对于师父每一次施展这个技术的时候,叶柔除了不满就是满满的苦涩了。
“哈哈哈,没想到多年不见,叶小娃子还是这么的可爱。”白发青年玄青开朗的笑道,和在江上的神态判若两人。
“玄爷爷?哎哟,您怎么也在,小女子真是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抱歉,让您看笑话了。”叶柔听到玄青的声音马上意识到现在恐怕不是自己撒娇插科打诨的好时机,立马露出一副开心的笑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多年不见的爷爷一般亲切地扑了过去。
玄青淡淡地笑着,对着叶柔的娇媚和小软萌一点也不吃,手轻轻一动,扑上来的小丫头就一头扑到了柱子上,撞的头上红红的一片,看着小丫头泛红的双眼,玄青缓缓地说道:“身上一股子呕吐物的味道,你还是先去洗洗把。”
“略,”叶柔萌萌的大眼睛喊着泪水,本来想做个小孩子受委屈一般的表情,后来想了想这眼前这个可是个腹黑的要命的玄青!立马转变形态,吐了吐长舌,跑到了师父的身后。
玄青似乎这时候才发现琉璃的身影,眼睛眯了眯说道:“你来了。”
琉璃平静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如玉一般温润的男人,点了点头,露出了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几百年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玄青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怀念,也有些叹息。
琉璃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要看看玄青是不是在说谎,盯了一会,还是没有发现眼前的男人有任何的眼神波动,转过头看着远方说道:“你也和以前一样。”
“哦?是吗?那真是谢谢了。”玄青的眼神还是没有任何的波动,淡淡地看着眼前金光四射的屋子,似乎在想些什么。
叶柔的眼神晃动了几下,很是确定自己师父和眼前的玄爷爷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可是两个人都死鸭子嘴硬,从没有说过,叶柔吐了吐舌头,开口说道:“玄爷爷,我师父那是在说你--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玄青似乎被这句话带的有些开心,看向叶柔抛过去一颗药香四溢的珠子,开心地说道:“小丫头几年没见,嘴还是这么甜,我喜欢。”
珠子嗖的一下,就飞入了琉璃的手中,琉璃白色的脸有些泛红,那是生气带来的血气逆流,哼了一声说道:“看来我真的是长久没有管过你了,回去思过崖面过十年!”
“师父明明是你自己这么说的,我当时还问你玄爷爷怎么样的....”叶柔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琉璃冰冷的气息和杀人的眼神给噤了声,诺诺的有些小声地抗议了几句。
本该有些高兴的玄青听着这些话出乎意料的没有高兴,长长地叹了口气,低语道:“这又是何苦,这场升仙会除了你再无其他风景。”
琉璃的眼色变幻了几下,终究还是选择当做没有听见,看着前方敞开的大门开口说道:“走吧,他们来了。”
随着琉璃的话音落下,玄青又变回了那幅生人勿近的神色,理了理衣袍,踱步走了出去。
叶柔看着两人并肩走出去的身影咧了咧嘴巴,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于自己又被单独撇下有些不满,这两人总是这样!总是把自己带到什么重要的宴会,又单独撇下自己!哼,幸好自己多年早就习惯了,不带我找乐子,我自己去找。
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有些刺眼,蓝蓝的天空上时而有飞禽飞过,云上的仙人似乎也不敢在这里放肆远远的都绕了开,前院人很多,熙熙攘攘一点也不像是凡人眼中的仙人聚会。叶柔一点也不喜欢吵闹的环境,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就往反方向走去,丝毫没有关注所谓的禁地,有自己的师父琉璃大宗师还有玄青真人罩着在这片大陆上怎么也能横着走了,更何况这世上还活着的陆地神仙也就那么几个,玄爷爷怎么也能说上话的。
刺刺的破空声在这片绿意环绕的庭院显得特别的清净悠长,叶柔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是走了许远,柔和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映照着眼前的玉人更加的澄澈。
剑眉星目,丝丝青发被挥剑所带起的风儿拂过似乎吹到了叶柔的脸上,叶柔曾经听师父说过人之所贵面相一身精神具乎于目,所谓的开门见山即是观骨,看到眼前的人叶柔并没有寻常小女生的那种见到谪仙的吸引,反而就像是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大山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那眼睛如此明亮,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以至于玄爷爷的话萦绕在自己耳边,经久不绝--得道者近乎赤子。
古越收起剑,挥动了一下,看向眼前这个一眼看去就知道年龄小的少女,咧嘴一笑,开口说道:“小屁孩瞎走什么,不知道在别人家不能乱闯吗?”
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白痴二傻子一般的笑容,叶柔内心对于古越的形象顿时毁的荡然无存。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形象全崩塌啊!
“你才小屁孩,你全家都是小屁孩!你姑奶奶我已经八十岁了,对你们这么凡人来说都可以当个奶奶了!只不过长的年轻而已!”叶柔很是自豪地反驳着,因为自己经常被人以年龄小为由不能做很多事情,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自己都已经八十了好不好!
“实力弱小的蝼蚁都是小屁孩,哦不,应该是咀虫。”古越很是认真地回答了叶柔的不满。
“咀虫?你才是咀虫!只有还在上中学的小孩才会有这么傻的想法!还实力弱小的蝼蚁?我呸,没打过怎么就知道我弱,有本事你拔剑啊!我就站在这里,我看你敢不敢砍我!”叶柔真是七窍生烟的不爽,从来没有人!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蔑视自己!
古越缓缓地踱步走了几圈,左看看右看看,脸上满是戏谑地说道:“瘦屁股猴子,长的一点也不好看,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拔剑我还嫌你脏了我的剑。”
“你!你!”叶柔实在很生气,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从身上取下绣花针就扎过去,什么灵决什么武技什么针法都不顾了,叶柔现在只想扎透眼前这个无耻的人。
“再见啦小屁孩,顺便下次再乱跑的话,我就打你小屁屁哦。”古越做了个鬼脸,冒了根青烟人就失去了身影。
“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有本事别跑!”叶柔气急败坏的跑了过去。
对着胡生消失的方向气的跺了跺脚,低声自语道:“竟然敢对我如此不敬,看我怎么收拾你!”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下,转而急急地往琉璃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酝酿委屈的情绪,等到了近前萌萌的大眼睛已经快要滴出泪来。
“哟,小丫头这是怎么了?”玄青看叶柔的样子有些担忧地问了起来。
倒是一直看着自己长大的琉璃师父毫无关心之意,反而轻蔑地一笑,嘲讽地说道:“莫不是想欺负别人不成,反而被人欺负了,现在过来找打手来了?”
“师父~”叶柔被识破的小心机一点也不慌忙,反而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拽着琉璃的一只衣角轻轻摇晃,糯糯的声音缓缓道来,“师父有人骂我是咀虫,还说我弱,有我这么弱的弟子怕是师父也强不到哪里去,还说拔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既然说你弱,那就扎他啊?教你的灵诀你是拿去喂狗了吗?”琉璃倒是很不在意,能和自己徒弟这般置气和说话的,用脚趾头想想也是一个不知名的无名小辈,要是和自己一样的大宗师哪个不是自矜身份?要是陆地神仙,恐怕自己徒弟都不用自己说,夹着自己的尾巴就乖乖跑路了。恐怕最多也就是个宗师小辈而已。虽然宗师在修真界已经厉害的很,不过对于琉璃来说可不够看。
“可是人家打不过他嘛~”叶柔摇晃着自己师父的衣角,一字一句地撒娇道。
“哦?竟然还有小丫头敢惹还打不过的人?”玄青看着叶柔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叶柔狠狠地点了几下头,对着玄爷爷很认真地说道:“明明看他骨相才和我差不多大,可是气机磅礴的比玄爷爷还旺盛,那双眼睛澄清的看不到一点杂质,我以前一直以为像玄爷爷这样眼如星辰恐怕世上再也没人能比上,可就刚刚我觉得像他那样的眼睛也好看的紧,特别是在阳光下那挥动的剑影,就好像是一座不可翻阅的大山横在我的眼前,”说到这里,叶柔眨着眼睛吐了吐舌头,才继续接着说道:“可是他竟然敢骂我!骂我咀虫!”
“你这小娃子,不会是喜欢上别人了吧?”玄青皱了皱眉毛有些不开心,自己好好的孙女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一直在夸别人,有些吃味。
“不可能的,这么劣质的人,我才不会喜欢上他呢!更何况他还敢骂我!莫要被我逮到,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请他吃一套我的天针诀!玄爷爷你可要帮我啊!”叶柔气愤地看着玄青说道。
玄青还想答话,远处响起了一声,“剑仙到!”
随着话音的落下,古越缓缓地走了出来,看着这么多参加升仙大典的人,内心毫无波动,要不是师父他老人家非要觉得这么热热闹闹一场对于徒弟以后的办事有好处,古越宁愿缩在后院继续练自己的剑。
“恭迎剑仙。”整齐划一的声音打断了玄青的话语。
叶柔看着气定神足的男人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组织了许多次的语言都停留在那个淡笑的表情上无法再出口。
看着叶柔的表情玄青怎么可能还不明白,看向古越的方向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有些严肃地低声说道:“离他远点。”
叶柔想反驳一下,看着玄青凝重的脸色还是憋在了心中。
“此乃剑仙大典,虽然很不情愿,不过剑道的天下行走的称号还是要传人,虽然我一直觉得我的小师弟剑圣李狗蛋剑法也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过不得不承认还是比不过名取大宗师,我现在正式宣布,名取为我剑道下一代天下行走。”
漆黑的利剑透过虚无的空气,古越侧了侧身,哼了一声,一剑刺出,那么平淡而朴实的一剑,伴随着噗呲的响声,一只如同石头一般的手砸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噗通的闷响。古越看着自己被轻轻划过的衣衫还有里面那点点的黑色血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桀桀,原来是一只天魔种,人类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天选之人。”暗哑低沉的音调,极像是一根被硬拉起来的弦刺耳。
“我倒是更没想到,还会得到鬼谷神的赏识。”古越嘴角勾了勾,没有看出任何的不满意,反倒是一副惬意的神态。
台下的人终于还是看清了古越的血迹,斑斑的黑色血液,引起了众人的恐慌,乱做了一团,“快走,那是信奉魔神之人的标志!他已经入了魔!”四散离开的人,相互推搡,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本来只是一个好好的升仙的大典,变成了魔神祭由不得他们不害怕,惊恐的表情散布于脸上,恐慌和不安充斥着人群。
琉璃对着众人的反应有些不屑,嘴角勾了勾,看着玄青问道:“你怎么看?”
玄青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凝重地回答道:“不是魔神,只是一个诅咒,只是。”
“只是什么?”叶柔有些好奇,玄爷爷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吊人胃口这一点让人很是焦躁。
玄青看着叶柔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看他血液的黑色程度,恐怕是一只刚刚经历过魔神祭的大妖魔用生命为代价换取的堕落赐福,人间怕是要不安宁了。”
“那不就是说是一只初生的妖魔神?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强?”叶柔有些不可置信地自语道。
琉璃撇了一眼似乎有些心神失守的叶柔,满是慵懒的语气透露着浑身的不在意,轻声说道:“离他远点。”
台上的阴影露不出里面的面容,黑色的面具透露着深深的诡异,看着台下乱做一锅粥的人,忽然大笑起来,要是放到晚上听肯定是鬼哭狼嚎的音调,被炎炎烈日映照的只剩下难听,“本是同道中人,何须出手相残,你我联手,把这些蝼蚁都留在这里如何?那样天下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是魔种这事,哈哈哈。”
对于鬼谷的诋毁古越现在还真没关心过,蝼蚁的想法需要去在意吗?古越现在反而更关心怎么把眼前这个人留在这里永远也回不去。
看着古越凝视的眼神,鬼谷咯咯地笑了两声,手上的断臂冒出缕缕青烟,不到一会功夫就长出了一只全新的手,眼前的人很强,鬼谷有些恐惧,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年了,自从自己成为了妖魔神没有一次偷袭失败过,可是现在不仅失败了,还被人断了一手,断手是小事,还可以长回去,可是实力上的差距却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所以鬼谷不惜诋毁古越,以求扰乱他的心神趁机逃跑。
台下的喧嚣自然是小事,有一只纯正的妖魔神在这里可是一件大事,即使是整片大陆也不见得可以见到超过两只手的妖魔神,甚至是很多人穷其一生也不见得可以遇到一只,而现在台子上站着一只,还有一只似乎也是,要不是可能危及到自己的小命,怎么也得站在这里看个热闹的,满满当当的人,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里全跑了个精光,场上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眼神无一例外盯着鬼谷。
鬼谷桀桀地笑了一下,身体轻飘飘地化为了一股黑烟,玄青哼了一声,缓缓说道:“既然来了,还想走?”
天空裂开一道金色的条纹,咔擦一声,砰的一下碎裂开来,就好像是一面镜子被打碎在天空上。鬼谷狼狈的身影从天空上坠落下来,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玄青的方向,嘶嘶的吸气声,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困倦,“只是一具身外化身,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给你们又何妨,反倒是你,小剑仙,桀桀,准备承受伟大的魔神的怒火把,你已经惹怒了至上的鬼谷神,我仅以代表魔神向你宣战。”
丝丝的黑气冲入鬼谷的身躯,缓缓地胀大的身躯无不表明着鬼谷要自爆的意图,有些时候古越倒是真有些对于那些所谓魔道的崇拜,不仅对别人够狠,对自己也是狠的一匹,辛辛苦苦练起来的身外化身说自爆就自爆了,都不带一丝挣扎和犹豫的。简直和西方那边狂热的宗教徒一样疯狂。
古越缓缓地提起手上的剑,一剑刺出,甚至没有任何声响,在别人眼里就好像是一次很平常的一刺,直接穿过了鬼谷的身躯,缓缓胀大的身躯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尽皆被那把剑吸收了进去。
玄青看的瞳孔一缩,这种魔道的手法竟然在传说中的剑仙手上看到,止不住地有些担忧,对于古越实力的新一轮的认识,也对于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要是古越真的堕入了魔道,那还有谁能制止的了?就在这一刻,玄青暗暗下了决心,不行,不能让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存在于世上,能成为陆地神仙,玄青对于自己的天才还是很有自信的,可是当亲眼看到妖孽般的天才的时候,玄青才明白那内心的一点自豪满满的全部化为了恐慌,就好像是自己的生命被掌握在他人手里的恐慌。
古越看着落在地上只剩下一缕黑衣的鬼谷,眼神忽闪忽灭,长长地出了口气,算了,也该回去练剑了,因为这等无聊的事情已经浪费了很长的时间了。
“且慢,可否让我为你诊断一下那个所谓的魔神诅咒?”李准一身白色的衣衫,白白的胡须带着处世的淡然看着眼前眼神变化不定的古越,轻飘飘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让开。”古越有些不耐烦,就算自己真的变成了妖魔神又如何?剑用来杀人它就是凶器,是杀人之剑,可是用它来切菜呢?它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所谓的堕落赐福不过是一把有些难以操控的剑而已,为什么要在意它?
“讳疾忌医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要知道,有病不治你会死。”李准的眼神那么坚定,脚步没有丝毫的退让。
看起来李道医真的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医生,就连劝告也带着浓浓的威胁味道。
古越嘴角勾起来笑了笑说道:“我并不觉得这是病,强大的感觉让我很舒服。”
“我曾经在西域见过一种药,它可以让人增强两倍的灵力,效用可以持续一天,可是用过以后人就废了,你要是觉得这种也算是好事情的话,我想我不得不做出把你留在这里的决定。”李准的眼神很是严肃,带着满满的战意。
古越勾起一抹笑容,抬起剑做了个揖,平缓的语气丝毫看不出对上久负盛名的鬼医李准有丝毫的紧张,“那就请多赐教吧。”
李准的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古越的后方,一个闪闪发光的拂尘从背后一扫,古越的剑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接缠上,横甩三下,直刺过去。
李准的眼神动了动,用力将剑拖开一寸,险险闪过,转身手肘如剑往后重击,行云流水的身法使得古越甚至没有办法闪避,只好用另一只手接住,抬脚往前又被李准抬起的脚给挡住。胸口吃了个重肘击。古越的眼神闪动了几下,习惯了妖魔的虚无缥缈的打法,对于身法上的硬刚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古越往后拉开了一段距离,咳嗽了几下,看着揽着拂尘的李准眼神闪动,李准就地站立,看着古越,轻声开口说道:“我只是想救你,何必如此?”
“可我觉得我并不需要。”古越将剑立起来,嘴角闪动,长长的咒语就如同一段段魔音。
手上那把寒光闪动的剑终于还是浮了起来,古越甩了甩手,既然近战如今是自己的弱项,再用自己的弱项去对别人的强项必定不是古越会选择的,那么就斗斗法吧,当初自己选择的可不仅仅是手剑,更多的是飞剑,这两种灵诀之间对于古越来说就是左手和右手的区别,差距大到判若两人。
嗖嗖的破空声在古越的周围响起,环绕着的飞剑就像是有着自己固定的轨迹,李准的眼神缩了两下,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盒,对着古越的方向轻声喊了一句,“去。”
那古朴的药盒就如同有灵性一般,对着古越就罩了过去,古越看着向自己飞过来的药盒哼了一声,对着飞剑轻声说道:“老兄弟,上他。”
飞剑如同接收到最为兴奋的指令,对着药盒嗖的一声就刺了过去,甚至于连药盒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刺了个对穿连带着咔擦咔擦的声音,李准的眼神缩了缩,一直知道剑仙的飞剑很强,所以一开始就拿出了药盒想要将其困住,是的只是困住,药盒还自带着麻痹和恍惚,就如同自带一界的幻境,没想到一点作用都没有发出来,就被死死的压制在那里。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李准对着玄青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作为鬼医战斗自然不是最为擅长的地方,要想困住一个剑仙,不得不请求外援。
玄青哼了一声,开口说道:“没用的垃圾盒子,早就告诉过你祭炼它就是浪费时间。”
嘴上毒的很,手上更是爽快,手一扬,四面八方的丝线就缠绕了过去,飞剑被密密麻麻的线绕住,被限制住了行动,药盒脱逃而去,李准收回药盒也不看一眼,拿出五张金灿灿的叶子,对着上方争斗的线和飞剑飞掷过去。
这五枚金叶可不是什么真正的金子,而是从五大古树上采摘下来,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祭炼,外加几百年灵气的蕴养才有的闪闪金光,分别代表着生老病死毒,每一片都有各自的效果,这已经算是李准压箱底的技艺了。
古越可不会呆呆的站在那里,在场地上奔跑留下了一片片的残影,看着五方叶飞过去,嘴角勾了勾,手指成印,飞快闪动,轻声低语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当古越的话语落下,在那闪动的剑轻轻地摇动,从一变成二,二变成三,三变成六,当变成二的时候还有更多的细线缠上来,变成三的时候也有很多,当第九把长剑出现在天空中的时候,玄青不得不低低地咒骂了两句,放弃继续包裹转而进入战斗,至于为什么不朝着古越包裹而去,玄青可不想和古越那种一身蛮力的怪胎打肉搏战,就算是李准那个天生神力的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那要是换做自己吃一击,不瘫也残。
古越时而对于李准进行毫无人性的偷袭,时而分出几把剑朝着艰难缠斗的玄青而去。
讲求速战速决的玄青还从来没有打的这么吃力过,对于两人来说已经变成了耗耐力的战斗,在时刻保持高水准战斗的同时,还需要保持持续的灵力输出,这不仅仅是一场对于总灵力的较量,更是对于持久战耐力的比拼,要耗费更大心力的玄青自然走到了下风。这就好像两个人一个拿着剑柄这一头,另一个拿着剑尖这一头,不输才怪。
要不是有李准的生叶在旁边持续不断地提供灵力,老病死毒四叶持续不断地骚扰,恐怕现在玄青已经被一剑给刺了个对穿。
玄青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古越的剑技如此之强,玄青自然不会明白即使是身为陆地神仙的古越还是没有一刻停止自己修炼的脚步,即使是只缺心境的境地下也不断地磨着自己的那把已经锋利异常的剑。
古越灵动的身影到处捣乱,古越有信心就这么耗下去自己肯定是必胜的,即使面对着两个所谓的陆地神仙!
李准看着渐渐露出疲态的玄青,嘴角咬动了一下,不行,不能在这里认输,要是大陆上出现了和古越一样强的妖魔神就不仅仅只是对付一个古越的问题了,兵法上曾经讲过吃敌一担粮食,就如同自己有二十担粮食一般。多一个朋友,就少了几个敌人!不行一定要将其救下来,不能让古越被魔给侵蚀了心智!
李准的手翻了一下,药香四溢,就算不吃也知道是顶级的回灵丹,这味道甚至有四品的水准,不!这个贱人!古越闪动的身影顿时明白这个局势对自己很是不利,不行!我可不是狂热的教徒,不会剑走偏锋的,只是要我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一个信不过的人?死也不可能!
古越转过身,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如同网一般的丝线很是确定这并不是捕捞,要是被碰上必定是四分五裂!
古越的双手打开,手指闪动,朝着天际大声喊道:“万剑如雨!”
天上的几把飞剑忽然每一把都抖动起来,分成几百上千份,密密麻麻就如同一场大雨,玄青的手细微晃动,不自觉地低声咒骂了一句,剑如雨下,玄青不得不放弃这场战斗,朝着剑雨的外围脱逃而去,嗖嗖的剑雨在玄青的周围飞过,划出道道可见的伤痕,李准的眼神闪了一下,咬了咬牙,收起法宝也开始脱逃。
古越可不会恋战,这个法诀可是耗费了自己二分之一的灵力,留这看戏和找死毫无区别,对于成名多年的两位陆地神仙这一个底牌还远远不够,古越自知的很。
看着几人仓皇的身影,洛宁站了出来,高兴地喊了一声,“大巫师果然没有骗我。”手上的巨斧急速增大,变得如同房子一般,锋利的利刃朝着古越的后背劈了下去。
古越正忙着跑路呢,冷不防被这一斧偷袭得中,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出现一个深深的大沟,血流不止的古越,往后看了一眼,咬着牙奋力一击,借着剑产生的后推力急速飞离,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被一只名不见经不传的大妖魔给偷袭得逞,古越压抑不住的怒气使得伤口裂的更开,血流不止,黑色的血液留在地上,响起滋滋的响声,就好像是剧毒般的液体,腐蚀了地面,留下一个深坑。
洛宁朝着飞奔而去的古越高兴的嘶吼声尾随不止:“叫你敢阻挡你爷爷修炼圣法,爷爷我现在就教你什么叫做报应!”
古越回身眼神一瞪,洛宁停下脚步,洪亮地说道:“总算给老子站住了,再吃俺一斧头!”
斧头带起的灰尘直起三尺之高,洛宁喜滋滋地等着一具新鲜的尸体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好带回去,直到烟尘散去,洛宁才发现自己被耍了,看着地上被劈成两半的木头,不得不仰天大喊:“狡猾的人类!”
而另一边琉璃就只能看到手上插着一把剑,脚上插着一把剑的玄青一瘸一拐地走回来,话语还未出口,剑身就如同砂砾一般随风飘散,只是伤口还是谆谆地留着鲜血。
黑色的视线也实在管不了身后的故事,古越看着还有一丝丝气息游离的自己就好像一具游离在外的灵魂看着另一个自己躺在那里,这感觉越来越让人头晕,渐渐地身体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年轻,看着手足还是小孩子的自己,古越诧异了一会,抬起头发现多年未见的父母在熟悉的厨房忙碌的身影,古越的手脚动了动,有些局促,就如同一个多年未曾见到自己心上人的大男孩,害羞而不敢相信自己多年的思念在这一刻成了真。
父亲转过头,看着古越还傻傻的站在那,招呼了一声,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卑微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还带有那么一丝丝看着自己儿子骄傲的自豪,和喜爱,这感觉很奇妙,明明是那么多种不同的情感,却能在一个声音中全部展现出来,他说:“狗蛋,快去洗手去,还有叫你师父也一起,今晚我们吃肉,每天这么累,得好好补补。”
也许很多人都不能明白,对于自己的父母那种奇怪的感情,明明天天处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厌烦感到想离开这个小地方,想要冲出去,古越还记得当时自己那充满骄傲和喜悦的声音,“爸,没事的,师父说了,我会成为这世上最厉害,最厉害的剑仙,到时候我就可以带你和妈出去了,享受一生一世的荣华富贵,到时候就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了,到时候就可以.....”
后面还说了什么?古越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年少轻狂的自己许了那么多连自己也不知道的誓言,什么荣华富贵在自己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吃的饱穿的暖仅此而已,终究还是不一样了,古越知道也许这就是人生到最后尽头的时候会走的走马灯,说实话对于这个古越却并没有那么害怕,反而只有满满的苦涩。
有好多好多话想和父母说,有好多好多事情想做,想撒撒娇,想再回去当年无忧无虑的年代,不用关心什么天下,不用关心什么最强。
最后古越还是搓了搓手,没有纠正父亲的那个曾经让自己气愤到底的昵称,轻轻地应了一声,轻声低语道:“爸妈,我好想你们。”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擦了擦袖子,又转身走了出去,看着父母错愕的眼神和关心的表情,古越没有说话,拘了个躬轻声低语道:“谢谢。”
父亲慌忙走了上来,用手抚摸着古越的额头,低吟道:“这孩子是怎么了?难道是撞邪了吗?”
母亲一听到父亲这么说,也坐不住了,慌忙赶了上来,急急忙忙地问道:“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说什么浑话?吃坏东西怎么会这样,你快去找大师父过来瞧瞧,别傻站着。”父亲作为一家之主还是比较有主见,吩咐了下去,古越轻轻地推开,笑了笑说道:“没事的,只是有沙子吹到了眼睛里。”
父亲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似乎舒了口气,带着些试探说道:“你没有去杀什么妖魔把?”
古越轻轻地摇了摇头,父亲似乎总算放下心来,轻吁了一口气,说道:“隔壁村的大壮知道把,就是王生他儿子,他们村有一条蛟龙,每年都会有人去杀龙,没人可以成功,大壮那天偷偷去看了,那哪里是蛟龙哟,就是上一个杀了蛟龙的人,好像是沾染了那条坏龙的血,就变成一条新的了。”
古越笑了笑,开口说道:“爸,别听他瞎说,那只是一个西域的神话故事而已,说的是有一条恶龙在那里肆虐,每年都会有新的勇士去斩杀恶龙,却从来没有人可以活着回来,直到有一天,新一任的勇士历经艰辛斩杀了恶龙,看着王座面前满地的财宝,身上慢慢地长出了鳞片和爪子。而且他们村的蛟龙是一条好龙,是因为在河里渡劫才成蛟龙的,要是在海里,就是神龙了,更何况它修炼那么多年,都要飞升了,可不要散播这种风言风语,要是它听见了会破坏它道心的。”
“我这不是提醒你一下吗,你也知道你爹没文化,也不懂这些,只能听到什么和你说什么了。”父亲的脸色有些讪讪的。
古越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微笑,看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地浮现出细细碎碎的鳞片,手慢慢地变成了爪牙,父亲惊恐的眼神,和母亲担忧的冲上来的表情尽收眼底,古越缓缓地叹了口气,长长的气化为了一道飓风吹的衣角迎风而起。
古越缓缓地飞上了天空,看着底下越来越小的村子和沉默不言的父母,转过头,再不回头,是时候该出发了,回忆不会消失,前方遥远的未来还在等着自己,怎么可以就这么被困在回忆里。
古越的身体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渐渐地变得越来越亮,路过的赵阳也被这金色的光芒吸引过来,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胡生,盯了一会,轻声说道:“念在你善念不绝,相见即是有缘,我就送你一场造化。”
赵阳的双手轻轻挥动,地上就出现了一个新的古越一摸一样的神情和动作,而原来的古越的身体缓缓地变小缓缓地变成了婴儿的模样。
赵阳看着自己手中的婴儿轻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不知道李二傻最近还喜不喜欢小屁孩。”
李准内心烦闷的很,外面也不知道被谁掀起了一股诛神潮,也懒得去关心了,自己那几十年不得一见的师父终于回来了一趟,没想到扔下一个小婴儿就走了,说起来这婴儿怎么感觉这么有灵性,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要吃了自己一样,还真是不喜欢带小孩,算了还是扔给最近入门的那个小仙女把。
几十里外的“古越”身旁摸摸索索地走过来一个人,苏琴看着地上的尸体,和画像对比了一下,简直如出一辙,没想到自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过来看看,要是可以就算是跪下请求剑仙帮忙也好,没想到他已经死了,只是要不要交出去呢?苏琴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摸索着“古越”身上是不是有该有些宝贝,可惜失望的很,就连那把传说中的铁剑也不曾看到。
苏琴索性咬了咬牙,拖着这如同石块一般的身体,换取了悬赏,从此苏琴加封为大陆圣女,享有爵位,成功破除了苏家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