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古越被收养已经过了十六个年头,对于师父带回来的小古越李准简直头疼的要死,先不说像哑巴一样这么十六年都没怎么听到他说过话,更奇特的是死也不想拜自己为师,一天到晚就喜欢练剑,孤僻比那个十几年前传说的剑仙还孤僻,更令人头疼的是,不仅仅这小子的剑像那个人,就连脸也越来越像了。
自己按捺不住去问了一下,结果还真是十几年前那个把自己揍的郁闷的要哭的那个狗屁剑仙,说起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准还是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没有因为自己陨落了,虽然因为师父的恶趣味闹了个笑话,不过古越还活着,而且魔毒已经祛除让李准很是欣慰。
“我想了想,你以后还是起个道号把,毕竟世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而且在他们眼里你已经是一个妖魔神了。”李准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少年,言辞恳切。
古越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想拒绝,不过还是太麻烦了,已经无数次被那个小魔女喊成妖魔鬼怪了,虽然能把那群乌合之众打的屁股尿流的,但总不能见到谁都教育一顿把?更何况还不好下死手,人和你只是开个玩笑,你就想要人命,那和妖魔就真没区别了。
以前古越也很好奇为什么升仙大典上的自己脾气突然那么暴躁,现在的话,也无法去追究,反正上一世的道号自己也不怎么喜欢,师父那个货竟然坑自己叫做“狗蛋道人!”我呸!这么狗蛋的道号怎么可能拿出来用嘛,所以一直坚决不承认,但也没起新的道号,现在想想还是起一个把,那样出去也好直接说自己的道号,不用说真名,省去很多麻烦。
“那你觉得我应该叫什么道号呢?”古越对于起名这一点真的是无感,什么什么花啊,什么什么月啊,都被起烂了,总不好起个重名,一心思扑到剑里面的古越,怎么可能会去想这么无聊的问题。
“那就叫沐子旦吧。”李准看着古越很是牧定地说这些。
古越一脸问号的脸夹着深深的无奈,扶着额挥了挥手,果然这群人脑回路都不正常,古越甚至无法理解这个道号是怎么出来的,“就叫青山吧,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李准一脸奇异的表情,看着古越点了点头,问道:“那么你还是要出去游历吗?”
古越点了点头,声音异常的平静,“我还没有看尽这世间,悟不得情这一字,我想去看看。”
“那你要去大陆的西边会会那些疯狂的教徒还有吸血狂魔,还是去北边会会妖魔鬼怪大杂烩,还是南边的疯狂佛徒?”李准带着些希望提起这个问题,虽然很希望古越能够说要去东边,那样的话自己还可以叫他帮忙传个话,顺便帮忙做点事情。
古越一脸的嘲讽表情就好像看着一个井底之蛙一般的神情,看着李准开口说道:“首先西边可不止你说的什么狂魔还有教徒,还有诡异的暗杀教徒,和毒教士,南边也不止疯狂的佛徒,还有疯狂的降头和御灵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倒是觉得你也该出去走走了,也不会傻兮兮地认为魔毒无解,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再因为这个事情找你麻烦,不过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句,相由心生,随心而灭。”
“嗯?什么意思?”李准真是云里雾里的,作为世上数一数二的鬼医,更是差半步迈入陆地神仙的李准从来都是自己说些使别人云里雾里的东西让他人来猜,这倒是几十年来第一次,猜不透。
古越甩了个白眼,大意就是你个白痴,不过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我既然敢吸它灵气,自然就有办法解决妖魔的诅咒,难道只有医生才是医生?我虽然不是道医,但对于如何解除这个无聊的诅咒还是有点办法的。”
“什么办法?”李准很是兴奋,一点也没有被嘲讽的揶揄,要是真有办法,那倒不失为医学界一个新的里程碑。
“什么都不用做,抱元守一,自然无魔可入。志存则心意坚,心意坚则神固,神固则和通,和通则乱气不烦于胸中,故内养志,而外修神。”古越轻轻地将自己所学的道义道出,丝毫不在意被外人所知。
说大道理从来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甚少有人能做到,李准自然也知道这个最简单也是最难实行的办法,叹了口气,“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大概还要等成年礼,我的老朋友倒是憋闷的很,你要是想出去,我可以把老朋友借你。”古越看着李准一脸的自然,就好像在诉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李准转过头凝视着古越,真的是感觉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人,甚至于有些无法理解,谁能说作为一个剑客,哦不,应该是一位剑仙,相伴了十几年的老朋友说送人就送人了?还美其名曰借,谁知道再相见是什么时候了?
“不需要,你有你的法宝,我自有自己的底牌。”李准挥了挥手,对于曾经插在自己身上的剑还是没多大的好感,即使他快如闪电,灵性甚至比人还高。
“那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也别和别人说我的事情,我现在叫青山,懂不?兄弟?”古越看着眼前的人,终究还是没有出手,是非功过又怎能说清,置气哪里有练剑重要,反正愤怒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赶紧回去练剑把,至少怎么也要成为一个武者把?要是武者都不是出去就和给人送菜没区别了。虽然和同龄人相比已经是妖孽天才般的进步了,可是古越还是觉得不够。
“出去,别让我看着闹心,你要再造次,我就叫小魔女去找你。”李准有些没好气地看着眼前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么多年了,怎么说也是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虽然知道了身份,知道师父给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还是有点感情在里面的,这天天被气的头疼脾气能好才怪了。
一提到小魔女,古越也是头疼的很,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也没怎么搭理她啊,就好像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惹到她了一样,老找自己麻烦,被打的屁股尿流的,现在还学会拉帮结派了,一遇到必定是一群狗腿小弟拦着,怎么打都没记性,简直都不明白小魔女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好像要把命都给她一样,头疼啊头疼,面对这群心理上的晚辈,生理上的长辈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真的是够呛。
在这个长身体的年纪,正是一年一个样,一年长个几倍的力气都不是什么问题,虽然他们打不动古越,但是古越也打不过他们啊。
古越深吸一口气,希望不会遇到吧,推开门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气,真希望身后这个老古董懂得怎么管教一下自己的徒弟,一天天被烦着也是挺闹心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古越走出去没多久,就遇到一个很是清脆的嗓音,只是人却和清脆一点也不搭噶,更是见一次古越就觉得面目可憎的程度加深一次。
“哟,小子这么着急去哪啊?”林灵带着几个小子在外面蹲伏这么久,终于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想掐死的臭屁小孩,从林灵出生起,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天那个便宜师父好不容易过来给自己说说话,好嘛,就扔给自己这个小屁孩,照顾就照顾咯又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屁孩臭屁的很!从小开始眼神就没变过,看人都是看的鼻子对着人的!
本来林灵还想冲着人脸长的还不错的份上,还有讨巧叫一句灵姐姐就当是养宠物了,最气人的是,人不,人就把自己当婢女一样使唤!这可就是气人的很了!不把这个臭屁小孩教育的服服帖帖的,林灵势必要把名字倒过来写!
“回家,你有空找我聊天,还是多回去练练你的医术把,毒的一点品味都没有,还号称什么百年一遇的天才,不过如此。”虽然古越打不过那一群身子发育的如同虎狼一般的跟班,可并不代表会被揍的失了骨气,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硬是一点软也不给。
“哟,你们也听到了,这小崽子怎么说我的了,你们看该怎么办把。”林灵简直气的牙痒痒。为什么天地要分男女呢!真气,气的狠了!要不是打又打不过,毒又毒不死自己又何必找跟班!
“我们都听到了,林小姐的意思自然明白,林小姐这次希望他断哪条腿?”其中一个明显猥琐的很的苏庭看着林灵的目光充满着欲望。虽然话说的如此之狠,不过是因为明白林灵肯定不会这么狠的,要真叫自己废了鬼医名下弟子的一条腿,这赔本买卖苏庭可不敢做。
“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就好,腿就不用断了,接回去麻烦的很,就叫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可以。”林灵有些厌恶地说着,心里想着就算把你打瘫在床上,到最后还不是要我来服侍,我就不信你不服软。在气头上或者说应该是处在叛逆期的林灵哪里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如此,也从来没成功过。
古越冷哼一声,环视一圈缓慢收拢准备包围自己的人,按住身上的剑,从一个方向突破。
有时候苏庭也是挺担心的,担心古越突然抽出身上剑来砍向自己,只是这么多年来,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对于古越的按剑小动作也是见怪不怪,基本流程大概就是要被几个人按住,然后再挣扎几下,然后在疯狂的动乱下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流程都是这样的,一直没变过。
只是这次出了点意外,李准自从得知那自己养了十几年的臭屁小孩是那个曾经把自己打败的剑仙的时候就有些坐不住了,这些年小魔女和古越的纠缠一直都知道,还对于古越的顽强表示了敬佩,和喜欢,想着也许这也是磨炼心境的一道关卡,现在看来,自己可得管管,这可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剑仙,一言不合就杀人都不足以形容李准对于古越的印象,这要是记了仇,灭族都是小事,李准可不希望这群小孩子因为这种事情被一个剑仙除了名,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自己小弟子。
苏庭和围着的几个人,被一股清风吹的倒飞出去,砸在树上,簌簌地落下几片落叶,口中没忍住倒出几口鲜血,看着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年轻人,苏庭就连想发的脾气也没敢泄露一丝,立马跪了下来,点头致礼道:“先生,不是我的主意,都是林灵命令我才不得已的!”
李准转过头,看着苏庭皱起眉毛,声音低沉泛着浓浓的不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念在你年纪尚小,就养一年病吧。”
挥挥手甚至于感觉不到任何异常,苏庭的呼吸逐渐沉重,甚至有些急促,感觉胸闷异常。
李准看了似乎有些不服的林灵一眼,严肃地开口说道:“你跟我进来,成何体统?”
林灵对着古越做了个鬼脸,跟了进去,至于这些跟班躺在地上的哀嚎一眼都没多看,就算不看林灵也知道不过是寻常小病而已,死不了人,最多痛苦一年,就像世上那些痒痒粉,小剂量只会让人经常感觉痒而已,大剂量才会抓破皮甚至抓到骨头都出来都止不住。
相比起这些,林灵倒是对于自己师父竟然开始维护这个采取放养的臭屁小孩有更多的不解,反正林灵无所谓,再怎么惩罚能到哪里去,不过就是面壁一年这已经是最重的惩罚了。
古越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对于李准的护短表示有些不屑,不过就是希望这样能保住这群人一命而已,这样自己以后成长起来就不好意思再去找他们麻烦了,可是古越是谁?那可是世人都摸不透的剑仙,会因为蝼蚁咬你一口就把它踩死吗?那真是小看我了,更多的反而是不舒服,也罢也罢,就这样饶过你们吧。
我的老朋友可不会愿意出来的,要知道它出来总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