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围住的卖鱼翁与寻常的卖鱼翁形象上大有不同,此卖鱼翁身着露肩紧身丝绸,容颜俊朗,仪表堂堂,却一副困象,仿佛随时可能睡过去一样。
最惹人注意的恐怕便是他艳绿色的头发,在这个非主流杀马特都已经快要过时的年代里,一个街边卖鱼的居然顶了个艳绿色的头型,真是出尽洋相。
与卖鱼翁本人比较起来,他卖的鱼则更加奇葩了。
别人卖鱼是一篮子刚出湖的没死透的鲜鱼,他卖的却是一条盛在古怪容器里的奄奄一息的将死之鱼。
那容器原本就是一个普通鱼缸,说它奇怪是因为这个普通鱼缸被一块玻璃隔开,玻璃上面是几条毒蛇相互缠在一起,不时地吐吐舌信,看上去十分可怕,感觉被它们当中的一条咬上一口,便会立即丧命。
玻璃的下面才是绿毛卖鱼翁要卖的鱼。
一条再寻常不过的草鱼。
那草鱼仿佛认识龙寅一般,一见龙寅靠近,便滑蹭着撞击玻璃缸,同时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龙寅,像是在跟龙寅打招呼,也像是在跟龙寅求助。
龙寅看着好奇,不禁问那卖鱼翁道:“大哥!你这鱼卖的是个什么名堂啊?”
“嘿!”那卖鱼翁见龙寅上前来问,不禁来了兴致,解释道:“我这鱼绝对的是条奇鱼,那是跨过山和大海,越过峰和龙门,有胆识之人买它,我是分文不取,无胆识之人想买,我是千金不卖!”
“怎么个有胆识?又怎么个没胆识?”龙寅继续问道。
“很简单!只要有人敢把手穿过蛇群伸进第二层玻璃之中,便可自行拿走我这奇鱼,倘若没胆识的人,就算给我一千万!我也不会卖的。”绿毛卖鱼翁洋洋得意道。
龙寅走近鱼缸,用手隔着玻璃摸着草鱼,草鱼奄奄一息的神态引得龙寅恻隐之心陡升,那草鱼的双眼也在一直注视着龙寅。
同时,那几条毒蛇看着龙寅也像看见猎物一般,拼命地撞击鱼缸玻璃,想要冲出来一起吞了龙寅。
“好!我敢试试!”龙寅壮着胆子说道。
“你?”卖鱼翁诧异道,“行吧!试试就试试,不过被毒蛇咬死了可别怪我!一切算你咎由自取,自寻死路,与我无干。”
卖鱼翁找了一个盛器,舀满了水,对龙寅说道:“一会你要是真能把奇鱼捞出来,便可放在这盛器中,把它带回家中了!”
卖鱼翁又拿出一把利刃,放在身边,继续说道:“一会你要是被毒蛇咬了,我就砍下你一条手臂,这样最起码可以保你一条性命。”
“不不不!”龙寅摇头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死便死了,我也得留个全尸体。”
“呵!还真是个有胆识的人!”绿毛卖渔翁笑着说道,他现在真的对这个小子有一点点佩服了。
龙寅不敢再犹豫,他怕自己再犹豫,刚才升起来的勇敢便会消失不见了。
龙寅胳膊上的衣服袖子挽了上去,沿着鱼缸的一侧快速地想要把手伸进去,可是龙寅的手刚刚进去一点,众毒蛇要扑过来的时候,龙寅又快速地把手收了回来。
围观的人无不哈哈大笑地嘲笑龙寅。
龙寅自己也是额头发汗,想着自己刚才应该是本能地把手抽了回来。
“笑什么笑!我只不过试验一下!”龙寅说道。
说罢,龙寅再次快速地把手伸进去,手掌直奔玻璃下层的草鱼,说时迟、那时快,草鱼滑进了龙寅的手掌之中,与此同时三条毒蛇一齐咬住了龙寅的胳臂。
“啊!”龙寅大叫一声,手上却没停,硬生生地把草鱼抓了出来,几条毒蛇也在龙寅的手抽出去之后,瞬间松口。
龙寅强忍着剧烈疼痛将草鱼放在盛水的容器内,自己的胳膊三个血印口鲜血直流,浸染了整个胳膊。
众人哑然,纷纷快速离开,生怕龙寅被毒死了与他们牵扯上干系。
绿毛卖鱼翁看着龙寅抓出的草鱼,诡异一笑,也闪身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龙寅虽手臂剧痛,但意识仍旧清醒,他看着自己的手臂上的被毒蛇咬出来的伤口流出来的是半黑色的血液,他知道自己是真的中了很厉害的蛇毒,他想趁着自己还有知觉的时候讲那条草鱼放生。
龙寅拿着盛器走到青山河边,将那条草鱼倒进流淌的青山河内。
如鱼得水,说的便是如此。那草鱼进了青山河后,甚是游得欢快。
毒蛇的毒液起了作用,龙寅慢慢地便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天色渐暗,愈发渐阴,路上行人匆匆,纷纷往家中赶,天空阴沉,眼看着即将大雨倾盆,路人们疾步行走,谁都不想被大雨拍在路上,来他个阴天快乐。
稍会儿,弹珠那么大的雨天便砸落了下来。
原本安静的青山市瞬间因为雨点撞击地面、雨点撞击铁皮而发出的种种声响而热闹起来。
这雨下的十分欢快,这雨下的更十分诡异。
那草鱼进入青山河后,天便瞬间阴了下来,毫无征兆。
青山河的水位也因这暴雨在猛涨。
大雨降落,却神奇地不落在昏死的龙寅身上一滴。
雨滴像是认识人一般,都悄悄地从龙寅身上绕过去走,落在砂砾石上,砸出欢快的乐章。
只听得天空中有人在喊:“我说鲲,刚进水你就闹腾是么?非得下场大雨热闹热闹是么?你过生日啊?”
电闪雷鸣之下,原来天空中说话那人正是绿毛卖鱼翁。
绿毛卖鱼翁继续对青山河说道:“赶快滚回来!别坏了我的好事!幸而你的雨滴无法靠近那臭小子,不然这几万年的黑蛇血就浪费了!这蝴蝶效应可不是那么好修炼的!”
言罢,绿毛卖渔翁消失在电闪雷鸣之中不见了。
雨又下了半响。
突然龙寅旁的青山河中,方才那条草鱼自己从河水中跳了出来,绿光一闪,它竟变大了许多,蓦地发现自己变得太大不合适,又变小了一些,变得与正常马匹差不多大小。
“啦啦啦啦啦啦啦!”那草鱼发出欢快的乐章,用脑袋拱了一下龙寅,发现龙寅还在昏迷,不由得讪讪地扭过身去,用鱼尾伸到龙寅屁股下面,只见那鱼尾稍稍用力一挑,变将龙寅挑飞,龙寅飞的老高,垂直又落下,那草鱼继续扭动身子,向后移了半个身位,龙寅便正落在草鱼后背,趴到草鱼背上继续睡着。
草鱼晃动了一下身子,神速滑行向着龙寅家中滑去。
这滑行速度甚是惊人!起码有五百迈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