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盘腿坐在地上,奚穗在场边的贩卖机买饮料。
“骗他?你骗他什么了?”奚穗了解林南,这小丫头确实嘴里没一句实话,舌头像蜂蜜做的,又甜又假。不过乔瑾和她不过匆匆几面,怎么就涉及到“你骗我”这么深刻的话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海誓山盟过了呢。
“还记得着火那天吗?我不是叫你一块儿去吗?”林南从奚穗手里挑选了橙子汁,“但是我把时间记错了,所以我们去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他认为是我故意骗了他。也通过他骗了他哥哥,导致他们全部迟到了。说得还挺有道理,可是他也不想想,我要是真这么做,图什么?”
奚穗也觉得乔瑾的怀疑太被害妄想症。而且如果他们按时去了,很有可能一起在大火中丧生。林南要是不要脸一点儿,还能自称救命恩人,让乔瑾当牛做马。
“算了,不说他了。”林南鼓着腮帮子,有点生气,“说说你吧,现在对鹿哥哥还是这么心旷神怡吗?”
奚穗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他已经转学了,我们这辈子能不能见到都不一定。”
“那你就真的忘了他呗,当初看你整天因为他心绪不宁,看得我难受。”林南爬到奚穗身边,把脑袋靠在她的膝盖上,对着她扑闪扑闪眨眼睛,“你可是我的女王大人,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女,怎么能为男人惊慌失措,呸呸呸,绝对不会的!”
奚穗把冰镇过的饮料放在林南脸上:“……能不叫我女王大人吗?太中二了。”
林南被饮料瓶袭击,冷得滚到地上。她飞快地调整姿势,像一条婀娜的美女蛇,冲着奚穗风景万种地眨了眨眼睛:“即便你对我冷若冰霜,我依然不离不弃,女王大人。”
奚穗翻了个白眼,冲上去骑在这条美女蛇身上,一边揍她一边说:“还叫不叫?还叫不叫?”
林南被打得披头散发,连连求饶:“再也不敢了,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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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荒把乔清隆堵在办公室,不让他下班。
姜荒虽然只是个高中生,却长了一张狐狸精脸,这种女孩14就长得跟19岁一样,30岁也跟19岁一样,最长时间把自己保质在最魅惑的年龄段,跟从小打了激素和防腐剂了一样。她今天没穿校服,黑色连衣裙外面罩着短外套,一副小三儿样。
办公室的老师看到乔清隆被这么一个姑娘拦在办公室,纷纷露出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你找我究竟想干什么?”乔清隆躺椅子上揉太阳穴,像个抱着保温杯的大爷。
“梁鹿很不对劲,我要你帮我。”姜荒直截了当地说出她的需求。她从来都是这样,不喜欢掩饰,每一句话都是“我要,给我”。
“帮你?帮你早恋?”姜荒跟乔清隆说过她喜欢梁鹿。
“对,我需要知道他隐瞒了什么。你是他的班主任,他的问题你得知道,这是你的责任。”姜荒虽然思想品德负分滚出,可一旦对自己有利,就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责任、正义”这种大词,“他肯定藏着秘密,他的女朋友神神秘秘,我现在还没弄清楚是谁。对那场大火他表现得太平静,吴蒹葭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她爸死了,他不该这么平静的。”
梁鹿的一场乔清隆早就注意到了,尤其是他还会带着凶器到学校里来。书包里永远藏着短棍和攻击喷雾,虽然男性也有遭受危险的可能,但他这么人高马大,难道害怕在学校里被强暴了?
乔清隆很想知道梁鹿身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但又撬不开他的嘴巴。放在平时,乔清隆想知道的绝对不会空手而归,但那场大火让他犹豫了。
那场火的起因猜测纷纷,官方解释说是意外,但死亡人数太多,又有灵堂的恐怖加成,导致议论平息不下去。专门的论坛应运而生,各种“火源”层出不穷。伴随着猜测,吴蒹葭生前被同学欺负的事也被连连曝光,真的假的混合在一块儿。
有些人相信这是吴蒹葭死后的复仇,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和袖手旁观的人都是凶手,她在灵堂里把他们一波带走。
也有人认为有法外执行者的存在。
但这些都没法解释,为什么吴蒹葭的爹也被一起收了人头。
难道她爹以前也对吴蒹葭家暴过?
反霸凌和反家暴两种声音在论坛上涌起,像高揭的旗帜。
乔清隆对这种猜测嗤之以鼻,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场火确实是太平的巨大炮弹,让无关人员都饱尝硝烟和星火。梁鹿作为和事情相关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乔清隆,梁鹿回家了吗?”
“他下课一直很准时,赶着投胎似的。”乔清隆自己讨厌加班,但学生就得给他拼命学习。
“跟我去找他,今天我们一定要把所有的事都弄清楚。”
“要去你自己去。”乔清隆翻了个白眼。
“你可以不跟我去,梁鹿是你的学生,他曾经有过抑郁症,现在吴蒹葭死了,她家一把火烧死了39个人,你觉得他的抑郁症会不会复发?”姜荒说,“你就不怕他步吴蒹葭的后尘吗?”
“即便去了,你想干什么?”乔清隆说。
“传播真善美啊。”姜荒摊了摊手。
“滚蛋。”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实话跟你说,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来找你。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记不记得梁鹿的女朋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在吴蒹葭死了之后。”姜荒微微眯起眼睛,像一只猫,胡须触摸空气的颤抖,“这么巧吗?他对这个女朋友千依百顺,又把她藏得深深的,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份。这些事情凑在一起,我有一个猜测。”
乔清隆撸起袖子:“说说看。”
“他为了吴蒹葭才找了女朋友。”姜荒说出了她的结论,“吴蒹葭死后,梁鹿的情感壁垒崩溃了,于是他找了一个和吴蒹葭长得很像的女孩,作为情感依靠。就像小孩子喜欢抱着玩具熊入睡。这是他安全感的来源,所以才会那么依赖她。因为跟吴蒹葭长得太像,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
乔清隆抬起头,挑了挑眉毛:“你竟然知道人需要‘安全感’?”
姜荒冷冷地说:“只有你这样的机器人才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