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隆陪着姜荒来到梁鹿家门口。
他不相信姜荒对梁鹿的关注来自于“我喜欢他”,相比之下,乔清隆更愿意相信姜荒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拿下的潜力股。姜荒虽然还是个高中生,但性子冷漠,又喜欢算计,她很有可能把梁鹿当成了汁水饱满的大果子。
乔清隆站在门口按门铃,但没有人回应。
“他出门了?”姜荒走上前,连按了几下门铃。
“也许就是不想搭理你。”乔清隆说,“姑娘,要不换个人喜欢?别再祸害我的学生了。”
“有你在前面,还轮得着我祸害?”姜荒白了他一眼,“梁鹿现在的心里状态很危险,如果不及时干预的话,抑郁症会变得越来越严重。”
“他以前知道去看心里医生,现在不会突然就变白痴了。”
“他之前擅自停药了,出现了严重的戒断反应。”姜荒回忆起杂货店仓库发生的事情,“如果他听医生,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比起听医嘱,他有其他想法。这种想法很危险。”
梁鹿的危险乔清隆早就察觉到了,他最初对女朋友无微不至的关怀,到现在总是怀揣“凶器”,这些事情是连续性的。就像一块一块按下拼图,在一览全局之前,永远不会知道最后会得到怎样的画面。梁鹿正在追求一件“事”,乔清隆和姜荒都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但乔清隆比姜荒更清楚风险。
梁鹿不愿意这件事被人知道,如果强行把这个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抓出来,推测不出梁鹿的反应。
姜荒再一次按了门铃。
乔清隆被门铃声惊了一下,回过神来。虽然梁鹿可能会被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惊扰,但如果不这么做,藏在黑暗里的东西不知不觉长成庞然大物,他会被一口吞掉。
姜荒按了两遍门铃,还是没有回应。拿出手机拨通了梁鹿的电话。电话中尽是忙音,梁鹿没有接。
乔清隆也打了电话,但得到的是一样的结果。
“他不在家?”姜荒愣了愣。
“也许不想见我们。”乔清隆一步步后退,退到庭院门口,抬头望向二楼窗户。
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窗帘也拉着,不是屋主人出门旅行了,就是在看羞羞的电影。
“走吧,今天是见不到他了。”乔清隆说,“你要是这么执着的话,明天放学前来学校,还能见见……”乔清隆话说到一半,突然断在嘴角。眉头紧紧皱起来,直勾勾看着窗口。
“怎么?抽筋了?”姜荒挑了挑眉头。
“你会爬树吗?”乔清隆说。
“爬树?”
“窗好像……被砸破了。”
“什么?”
乔清隆盯着二楼卧室的窗户:“这边有棵树,你爬上去看看,我这边看不清。”
“你自己怎么不爬?”
乔清隆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怕高。”
姜荒翻起了白眼。这棵树她之前就爬过,在树上偷窥梁鹿和他女朋友捉迷藏的惊悚一幕。她走到树的前面,伸手抓住斜刺出来的树枝,脚蹬着树干往上一蹿,攀上了第一节。她细长的胳膊向两边伸开,扶住树干,继续往上爬。不一会儿,她已经跑到了最邻近窗口的一段树枝上。
窗户上攀了好几道细纹,从左上角一路往下延伸,像一张蜘蛛网。姜荒记得上次还没有这些裂痕,不过也有可能是那天天太黑,她没看清。
“是有裂痕,但这又怎么样?”姜荒坐在树杈上,居高临下地说。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你爬树。”乔清隆心满意足欣赏着这一幕,然后转身走向庭院的门,“行了,我看够了,你自己看着办。”
姜荒寻找一根粗壮的树枝,好把乔清隆从下往上桶个对穿。她东张西望着,目光突然停了下来,好一会儿,她大吼:“乔清隆,你给我过来!”
乔清隆幽幽地说:“我过去我就是你孙子。”
姜荒大吼:“出事了,梁鹿的房间里有血!”
乔清隆匆匆跑了过去。
姜荒坐在树杈上,目光紧紧盯着卧室窗户后的窗帘缝隙。虽然只能看到一点空间,但地面上的血流是货真价实的。
怪不得窗户上出现了裂痕,是搏击造成的吗?
“姜荒,你快点把窗户杂碎,跳进卧室,然后去下楼给我开门。”
“别扯淡,窗关着呢。而且我再往前的话,树枝会断。”
“所以让你平时别吃这么多,关键的时候一点用都没有。”乔清隆恨铁不成钢。
“那你自己来啊!”
“不是跟你说了我恐高吗?”乔清隆说,“行了,我想想办法,你自己努力点。”
姜荒:“……努力?”
“看过动作片吗?你用树枝作为根基,跳向窗口。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子弹’,把玻璃撞碎,翻滚着进入室内。”
“那你干什么?”
“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开门。”乔清隆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
姜荒:“……”
乔清隆跟物业说他是梁鹿的老师,刚才梁鹿在家里跟他求救,现在生死不明。物业两分钟就过来了,匆匆打开了门。
乔清隆和姜荒跑上二楼,来到卧室门口。但卧室的门也锁着,物业表示卧室的门他们也没办法。
乔清隆让姜荒把门撞开,姜荒忍着把乔清隆从楼上扔下去的杀心,让两名强壮的物业小哥帮忙。
姜荒这张狐狸精脸儿让人难以拒绝,两个壮硕的小哥足足撞了10分钟,终于把门撞开了。乔清隆和姜荒匆匆进去,两个人同时僵死在门口。
房间里的镜子、玻璃装饰物、包括柜子里的镜子全部被打碎了,锤子和自卫喷雾散落在地板上。梁鹿躺在玻璃渣中间,胸口、手臂、脖子上都存在大量伤口,鲜血涌了一地。
他的眼睛微微张着,但意识很模糊,口中吐着浑浊的字节,分辨不出究竟在说什么。
姜荒匆忙地抓起一旁的衬衫,在梁鹿旁边跪下,给他最严重的伤口做紧急处理。乔清隆一边打120,一边大吼着让物业报警。
究竟是谁,袭击了梁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