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宫后,便不能继续乘坐马车了。
两人下了马车后,需要先行通报,在到专门的地方等待接见。
相对寻常百姓家,宫里的规矩是要繁琐一些,但想到来此的目的,两人谁也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是秦语凝,更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可以不要那么快过来,她更想要快点整理好自己的紧张慌乱的情绪,让自己以更加完美的姿态呈现在他面前。
然而,两人等了足足半个时辰,那负责通禀的宫人却带来一句:“殿下有贵客要见,没空理会你们。”
“暮歌……不然,还是算了吧,殿下刚回宫里,一定很忙……”
“他能有什么好忙的!”对于秦暮歌而言,现在就算天大的事,也不能和秦语凝的事比较。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秦暮歌顾不得会乱了发型,从头上取下那根簪子递到了那宫人跟前。
“此物你可识得!”
宫人上前看了看,神色突变,“此物是……”
“既然认得,就再去通报,就说若是我们等不到他接见,便会一直等下去!”
“诺。奴才这就去通禀,两位贵人还请稍候片刻。”
等宫人离去后,秦语凝一脸诧异的看向了秦暮歌,“方才那簪子是怎么回事?为何那公公的态度变化那么大?”
“别理他!能见到你心上人就行了!”
“别瞎说,隔墙有耳,会让人听到……”秦语凝红着脸嗔道。
秦暮歌收敛了嬉笑。
这次,两人没等片刻,那位宫人便来传话道:“贵人,簪子还给您,殿下说了,您可以进去。”
“走吧,凝儿姐姐。”
起身去拉秦语凝,那宫人却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她:“贵人,殿下方才的意思是,只能是您去见他,其他人……不见。”
“什么?”秦暮歌差点没咬到舌头。
“殿下原话就是这样的……”宫人脸上带着窘迫,似是生怕秦暮歌不好说话,会迁怒到他身上。
“行,我这就进去同他说理去!”一个人进去,总好过两个人都进不去。
她对秦语凝挤了挤眼睛,道:“凝儿姐姐,你在此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出来,一定让你如愿见到他!”
“暮歌……”
见秦暮歌转身就要随那宫人进门,秦语凝叫住了她。
“放心,我有办法。”秦暮歌自信的对秦语凝眨眼睛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秦语凝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秦暮歌了然的笑了笑:“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你对他的心意,还需要你自己去说才行,这个我懂。”
“好,那你快些进去吧,莫让殿下久等了……”
“等我好消息。”
对秦语凝笑着点了点头,转身随那宫人迈进了三皇子的宫殿。
比起在宛城的居所,这宫殿显得有些寒酸,与皇宫里气派威严形成不小的反差。
秦暮歌心系秦语凝的大事,无心观赏这院内的风光。
“殿下就在里面,贵人直接过去便是,奴才就送到此处了。”宫人止步于一个台阶处,指着远处的亭台水榭,对秦暮歌道。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过去就好。”
“多谢贵人体恤,奴才告退。”
宫人离开后,秦暮歌迈上了台阶,穿过一条长廊,引入眼帘的亭台水榭,满池荷塘,景色到是还不错。
只是厅内石桌边端坐下棋的两道身影让她心头不禁一颤。
没想到今日薛瞑起出来办事,是来了宫里见玉子夜。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下棋的人心思被打断,两人皆是抬头望向了她所站着的方向。
隔空相望,薛瞑起温和一笑,冲她点了点头,而玉子夜面色淡漠,只是淡淡瞥过她一眼,便移开视线,继续投入在了棋盘之上。
秦暮歌觉得自己花痴的有些明显了。
薛瞑起一笑,她只觉得心头百花齐放,妙不可言,整个人有些飘忽的就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走去。
直到脚下踩到了什么,察觉到厅内气氛莫名紧张,一抬头,对上了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薛瞑起摇了摇头,冲她眨了眨眼睛,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玉子夜则沉着脸,好像极其不欢迎她的到来。
“喂,有你这样过河拆桥的吗?好歹救过你!”
居然一回宫就给她甩脸色,这还没确定会不会被要求回到属地呢,人就开始膨胀了?
见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一旁的薛瞑起连忙提醒道:“暮儿,你误会了,夜儿他不是故意不高兴,是你踩到他的脚了。”
“纳尼?”
秦暮歌低头一看,果然,脚下踩着云白色的男靴。
“呃……”
尴尬的抬脚,那云白靴子上印着一道脚印,煞是破坏美感。
“那啥,只是泥污而已,很好洗的……”她赔笑的道。
但愿这人念着薛瞑起在,能不那么斤斤计较。
然而,那人还偏偏就是斤斤计较上了。
居然面无表情的道:“那便洗好了,什么时候洗干净,等我验收了,才能离开。”
“喂,你至于这么点小事也要斤斤计较!还让我洗?你宫里又不是没有宫人!”她不满的瞪他。
“谁踩脏的谁洗,再说宫人也不是天生就该给做错事的人善后。”他面不改色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
“走个路也能心不在焉,不是故意,就是缺心眼。”
“你才缺心眼!”洗就洗,又不是没洗过,在都尉府,这样的粗活也没少做过。
只是有些不痛快,这家伙当着薛瞑起的面,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
“不是让我洗吗?还愣着干什么!脱啊!”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
“小舅舅是长辈,你让我当着小舅舅的面脱靴子?”
“那你还不快回去脱了送过来!”
玉子夜起身,对薛瞑起点了点头道:“等夜回来,继续和小舅舅切磋棋艺。”
“去吧。”薛瞑起道。
玉子夜信步而去,秦暮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狠狠地竖了个中指。
“夜儿他人其实不坏。”薛瞑起见秦暮歌气得不轻,忙解释道。
“坏不坏不好说,只是太龟毛,太爱斤斤计较了!我真是有些后悔了,居然在助攻他当我未来的姐夫!”
“姐夫?”薛瞑起挑了挑眉,似是不解她话里的意思。
秦暮歌意识到自己嘴快,险些说漏嘴,忙打哈哈道:“那啥,瞑起啊,你今天说有事要办,就是来宫里和他下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