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能通过手相看出我的命运如何?”
若是真的,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男左女右,怀揣着期待,她递出了自己的右手,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玉子夜,却见他神色淡淡的看着不远处树枝上的鸟窝,鸟窝里的鸟似是刚下了幼鸟,唧唧的声音很是悦耳。
在她分了心也跟着去看鸟窝里的小鸟时,却听那上元师父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方才是否去过上灵泉?”
秦暮歌收回心思,那上元师父已经没在为她看手相了。
这么快就看好了?
怎么也没说看出什么没有?
她蹙了蹙眉,“方丈,你还没回答我,我的手相如何呢!”
“阿弥陀佛……”上元师父双手合十,念了几句她听不懂的佛语,叹息道:“万般皆是命,女施主就当方才贫僧没提过那个要求罢。”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方才明明看了我的手相,现在却让我当你没看过,你是想让我自欺欺人?”
“小丫头,不得对上元师父无礼!”纳兰笙夕见情况不对,忙对她摇了摇头提醒道:“既然上元师父都那么说了,你就别问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还请回答贫僧的问题,方才是否去过上灵泉。”
“没去过!”秦暮歌冷冷的道。
“小丫头,你当真没去过?”
“我说没去过就是没去过,不信,你问他!”秦暮歌伸手去戳一旁的玉子夜。
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玉子夜。
他终于从鸟窝上收回视线,对上元师父颔首道:“皇叔有什么想知道,问夜儿便是,夜儿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弥陀佛……”
上元师父叹了口气,道:“不必了,贫僧已然知晓,毋须再问了。时候也不早了,几位若是方便,便留下用点斋饭吧。”
“纳兰,你要留下吃斋吗?”秦暮歌不知为何,知觉让她对那上元师父喜欢不起来,甚至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通常她的直觉都会很准,此人定是有古怪。
留下吃斋?她怕吃出祸事来,还是早些离开此处为妙。
“许久未曾吃素,上元师父盛情难却,不如我们就留下用过斋饭再……”
“你呢?你也要留下吃素吗?”纳兰的回答不如她的意,秦暮歌转而望向了玉子夜。
玉子夜抬眸扫过她一眼,淡淡的摇头道:“不了,近日身子不虞,每日都得喝上一大锅的鸡汤才能安眠。”
“那好,我们走!”
说完,拽着玉子夜就往下山的路去了。
身后传来纳兰笙夕的喊声:“你们两个,怎么说走就走了!等等我啊……”
秦暮歌下山的速度很快,等到了半山腰上,这才猛然察觉自己拽着某人的手。
像被刺扎了一下,她忙松开了他的手。
面上浮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那啥,方才拽着你就走,没能让你和你那皇叔打招呼,你要是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对于她略带促狭的话,他摇摇头,云淡风轻道:“皇叔既已遁入空门,自是不会在意这些虚礼,不过,你今日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什么意思?”秦暮歌的心一沉。
玉子夜明摆着话里有话。
“今日是一年一度上泉寺最盛大的日子,到寺庙的,非富即贵,都是当朝排得上名的人物,而你今日被皇叔看过手相,单单这一条,我想足矣在整个天郕朝引起轰动。”
“这么恐怖?”
“确实恐怖。”
“靠!那你方才为何不提醒我?早知道会这么恐怖,把手砍了也不能给他看啊!”
玉子夜薄唇轻扬,信步走下台阶,慢悠悠的道:“那种情形,你若不给他看,只怕会引起更大的轰动。”
“为何?”
“拒绝让皇叔看手相的人,在旁人眼里,或许是心里有鬼,或许是来路不干净,总之,人心使然。”
“若我说,我给他看手相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我的人生会如何,你信吗?”
“人生既然会如手相所看到的那般,是命中早已注定的,无法更改,也无法避开,那么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分别?”
玉子夜答非所问。
秦暮歌冷哼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之所以让他看,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胡说八道的,但他居然那么没种,看了却不说,简直让人不舒服!”
一阵风猝不及防的刮来,遮挡在脸上面纱被吹的飘到了空中。
秦暮歌伸手去够,却迟了一步。
面纱被吹到了一棵树上。
“你会轻功的吧?”秦暮歌想起在宛城时,见过他在水面上施展过轻功的,帮自己取回面纱应该不算为难他吧?
谁料,那人却一动不动。
“喂,能帮个忙吗?”
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腕突然被握住。
“你干嘛……”
“你已贵为郡主,都尉府里,还有人欺负你?”他面色淡淡的凝视着她脸上的红肿问。
她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难过的情绪,冲他摇了摇头:“没有,没人欺负我。况且,只是一点轻伤,过几日就好了,方便的话,帮我把面纱取下来吧,嗯?”
“不方便。”他脱口而出。
在她愣神之际,迈步下山,等她缓过神来,他已经走到了山脚下。
“……”
莫名其妙!
怎么感觉他好像突然间就翻脸了,方才明明还算愉快的聊天吧。
回到马车里等了一会,纳兰笙夕才回来。
他的手里多了几盒点心,做工却不像是寺庙里的。
“嘿,都是欣赏我诗作的一些人慕名去上泉寺,就为了给我送几盒点心,等了好几个月,我也不能让她们的心意白费,你说呢?”
“依我说,你做的好!不过,见者有份,这么好吃的点心,你可不能独吞哦。”
“没问题,小丫头你随便挑,剩下的算我的。”
“够义气!”
虽然方才在上泉寺纳兰笙夕不配合,让她心里不是很痛快。
但对于纳兰笙夕这个人,相处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尤其是他那份洒脱的性格,让她和他在一起时特别自在。
回到玉融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秦暮歌想起娘亲昨夜的凌厉警告,心里头有些惧怕回到那个院子。
明明知道脸上有伤不能喝酒,却还是想醉一场。
“纳兰,能陪我去喝几杯吗?”
“没问题啊!你不说,我正好也要去喝个痛快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