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路上的店基本都关门了,四处除了路灯一片黑,只有金拱门还开着。
他拉着我走进去,里面人还不少。排队的时听到前面的人点餐,店员说好多东西都没有了,现在只要最基本的几样东西。不过他倒是很随便,店里还有什么就要随便要了两样,好像从来不在乎吃什么。
“要吃什么吗?”
我趴在台子上脱口而出:“甜筒!”
“其他的呢?”
“不要了。”我对其他东西毫无兴趣,刚才说到甜筒的兴奋表情瞬间消失。
苏磬微笑着对店员说:“加一个甜筒。”然后付了钱带我走到旁边等着,“这么喜欢冰淇淋?”
“对啊。”我看着店员挤冰淇淋都觉得开心,“而且也不是很爱吃其他的,甜筒就成了必点。”
“爱好单一。”
“这叫专一。”
“嗯,你说的都对。”
“你吃东西好随便的啊。”
“反正都差不多。”
“你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吗?”
“方便面?”
“这不符合你的气质。”
他笑了笑,“好像还真没有。”
“还好意思说别人爱好单一。”
“可我不挑食啊。”
“我也不挑食啊。”
店员将餐盘放在台子上,“您的餐好了。”
苏磬微笑着说了谢谢,把甜筒递给我,带着身后的我端着餐盘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谁说不喜欢芹菜的?”
“那是特例。”
“就这一个特例?
被他拆穿了,我低声说:”还有胡萝卜香菜啥的…”
“这叫不挑食?”
“和我能吃的种类比起来微不足道,所以绝对不算。”
“歪理。”
我说不过他,只好岔开话题,“学长,你为什么不喝饮料啊?”
“不爱喝碳酸饮料。”
“好像还有咖啡。”
“我不喝咖啡和茶的。”
“还说我挑食。”我终于抓住了他的软肋,开心得不行。
他笑着说:“不想牙齿变黄。”
他牙齿确实超级白,白得发亮那种。我听到他说这句话,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怕他看到我的牙。
他见我捂嘴,笑了笑,“挺白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才慢慢放开手。
他抬眼看我,“这么在乎我喜不喜欢?”
“条件反射。”我狡辩道。
“哦。”他点点头。
每次都是这样,这样的话题,最后他总是假装被我说服一样点点头。
为什么说假装?
毕竟我又不傻,他是真的信服还是不好说应付一下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我一边啃甜筒,一边看着他吃饭。他吃饭总是不紧不慢的,吃相很好,看吃相好的人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不一会儿,我就把甜筒啃完了,站起来说:“我再去买一个。”
“诶…”我说完就冲出去了,他的话都没听到。
等我拿着甜筒回来的时候,他都快吃完了。
“你今天都吃三个了。”
“我以前还一次吃四个呢。”
“不怕拉肚子啊?”
“我身体可好了。”我拍拍自己的肚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拍自己的肚子,可能想以肥肉章显自己的“健康”。
“那还晕车。”他看着我吃甜筒,带着微笑。
“平时也不晕,今天可能是缺氧吧。”我看着他擦嘴,擦嘴都好看。“我好像蛮容易缺氧的,在教室里有时候也觉得闷得喘不过气来。”
“下次觉得不舒服不要憋着。”
“想着忍忍就过了嘛。”
“不舒服就要说。”他把东西收好,“像今天这样,就要赶紧下车,知道了吗?”
“好。”
他笑着说:“还挺听话?”
“你没说错啊,有什么好反驳的。”
他对我投来赞赏的目光,“还挺理性的。”
我得意地回:“那是。”
他笑了笑,估计是拿我的得意没办法。
“学长,你为什么这么会照顾人啊?”
“有吗?”
“很明显啊,而且超级细心。”
“谁今天说我中央空调的?”
“本来就是。”我啃着甜筒,“简直就是爱人类,爱社会。这么博爱,就差散发着圣父的光环了。”
“这是夸奖还是批评啊?”
“客观评价。”
“我哪有那么伟大,只是对别人比较客气。”
“你觉得你对人都很温柔很友好的。”
他对我笑着说“是对大家很友好,对你比较温柔。”
“我?”
“没感觉到?”
“你对我确实挺温柔的。”我又问:“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啊?”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就会不自觉变温柔。”
我脱口而出:“母爱的力量?”
“想哪儿去了?”
“不好意思…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蹦出这俩字儿了…”
“一般人还真跟不上你的思维。”
我好奇地问:“你呢?”
“还在慢慢习惯。”
“不要习惯,否则你会被我同化的。”
“有什么不好吗?”
我把最后一口甜筒塞嘴里,“那你就会变成怪怪的学长了。”
“嫌弃啊?”
“倒是不会。”
“吃完了吧?”他把纸巾递给我。
“嗯。”
“还要不要再吃一个?”
“不用了,谁刚才说怕拉肚子的?”
他望着我说:“那就回去吧,他们估计等久了。”
“嗯。”我把手上的纸团揉揉站起来跟着他往回走。
我们回到包房的时候大家都玩high了,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玩游戏的玩游戏…
“芹菜快来。”秋雨见到我回来直接就把我拖走了。
点了几首歌,看到他们几个男生去另一个包房玩桌游了。我带着小孩儿们合唱葫芦娃,感觉社团的整体画风都跑偏了,从头到尾就没唱过几首正常的歌,画风越来越诡异。
作为一个麦霸,我一直以续航能力超长著称。没唱一会儿就四点过了,大家渐渐睡成了一片,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芹菜,我撑不住了。”秋雨努力睁着已经睁不太开的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你一个人加油。”
我无聊地努嘴,“哦”
他们这群人,每次说的唱通宵,其实续航能力都特差,每次早早就睡了。秋雨还算好的,好几个学妹十二点过、一点就睡着了。就我一个人甚至无比清醒对着大屏幕小声唱,这种独孤求败的感觉真是……
秋雨是最后一个,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羡慕他们在外面也睡得着,我在外面是肯定睡不着的,住旅馆也是,一般都是困的昏睡过去,不是困到不行绝对睡不着。
向后望的时候看到周啾缩成一团睡在沙发上,好像有点冷。我忙跑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
每次看到她们我都有一种养小鸡的感觉,大学是人生中变成熟的关键点吧,大家一起进行这个过程非常有趣,青春就该是年少轻狂、有喜有悲的。就算不轰轰烈烈,也能在多年后拿出一件小事细细咀嚼,说起嘴角都能扯起微笑,不管那时候脸上起了多少褶子。
我一个人把音响声音调小,继续要死不死地唱着独角戏。
觉得世界陷入寂静,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歌声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还没睡?”苏磬探头进来,看到只有我也有些惊讶。
“你也是啊。”
“那边他们也都睡着了。”他轻手轻脚走到我面前。
我小声问:“你怎么没睡呢?”
“我在弄文件,弄好了才发现他们都睡了。”
“你是弄了多久啊?”
“没多久。”他环视我身后那群人的睡相,“你睡不睡一会儿?”
“我不困啊,而且我在外面睡不着的。”
“真不困?”
“嗯。”我睁大眼睛以表明自己真的不困,“现在特别精神。”作为满级夜猫,一般过了一个点儿之后就会越来越精神,一直到眼睛睁不开钱都不会想睡。
“那出去走走吧。”
“现在啊?”我问。
“嗯。”
我想起覃添对我的警告,“半夜出去乱晃很危险的。”
“有我在。”他走过来,拉着我就往外走。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给人安全感,任何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帅气程度都能翻倍,更何况他。
走到外面,到处都是黑的,只有路灯亮着。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更别提人影了。白天太阳留下的余温都散尽了,刚才在空调房还不觉得,现在走出来立马感觉到凉嗖嗖的。
走出大楼,他也感觉到了四面八方而来的凉风,转过身拉住我。脱下外套直接披在了我身上,“有点凉。”
我忙拒绝他:“不…不用了…”
“听我的。”他不顾我的推脱,固执地帮我披上衣服。
我看着他细致的动作,问:“你不冷啊?”
“不冷。”他就穿了件白t,站在我面前像个白衣天使,“看到你挺冷的。”
我披着他的衣服,无意地缩了缩脖子,“是有点冷。”
“那就穿好。”他站在我面前,抓着我的手把袖子也穿上。俯身替我拢了拢,扣好扣子,然后挽好袖口,露出一点指尖。
在这里停顿,捏着我的指尖说:“小手。”
“不小啊。”
他看我一眼,将手张开放在我面前,我也举起手放在他手旁边比了比。
嗯,相比之下确实很小。
不是我手小,是他的手太大,还那么纤长。
“小吧?”
“嗯。”我点点头。
他笑了笑,继续帮我穿好他的外套。
我抬头看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好心动。每一个温柔的关怀,每一个细心的举动,都让你好心动。穿着他的外套,松松大大的,能抵挡四面八方而来的寒风。就像他的人一样,格外温暖,象征安全,有他在我就不是可怜的弃养宠物,而是备受关怀的家养小动物。
那一刻,我感到有枝可依。
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与他的视线接触,然后迅速闪开,装作没有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