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368年,在吴国公朱元璋的带领下,汉族人民终于肃清元匪,正月初四朱元璋在应天称帝,建国大明,改年号为洪武.......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众多武林人士为了庆祝抗元大业成功,在襄阳郭家和大理段氏一族的组织下,齐聚浙江杭州,共襄盛举.....
元宵佳节,大街上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花灯,面具,小吃让人目不暇接,一辆马车在人群中艰难的穿行而过,马车车轮咿呀作响而过,车帘缓缓掀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透着缝隙看着这街上小贩叫卖,人来人往。
“少爷,这里真的比我们漠北要繁华上许多啊。”帘子落下,马车内一个侍童模样扎着两个发髻的男孩对着一旁正在闭目养神的青年兴奋道。
青年慢慢睁开眼睛,敲了敲侍童的脑袋笑骂道:“雁童,只不过是过节而已,上元节时,我们漠北也无比热闹,哪里比不上这里,要不是爹和娘让我来此地和他们中原武林人赴宴历练,我才不要离开漠北呢。”
雁童撅了撅嘴,继续透着帘缝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南方的风土人情,青年笑着摇了摇头,闭上双目吐纳起来。
继续行驶了半盏茶的功夫,车夫“吁”的一声拉动缰绳使马车停了下来,掀起车帘,恭敬的请道:“李公子,百草林到了。”
青年拍了拍一旁已经昏昏欲睡的雁童,雁童一惊,跳了起来,脑袋重重的顶在了车顶上,吃痛的直叫唤。
“还不快点给老丈车钱,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我们这次可是代表了漠北李家,可不能失了面子,否则回去爹肯定会好好教训我俩,像你这样,见什么都咋咋呼呼,可是会丢大脸哦。”青年笑笑。
雁童一听一边捂着头,一边连忙从包袱里取出一些碎银,塞到了车夫的手里。
一声呜吁,马蹄奔腾,马车又向远处跑去,青年带着侍童站在百草林前,一座似是金质的雕像突兀的矗立在一片翠色的阔叶林前,雕像长须美髯,身披坚甲,面目威严,手提长枪不怒自威,心中疑惑,怎么这里会如此突兀的立着一座雕像,雕像前竖着一座石碑,石碑上书“岳王像”三字,石碑旁立着一章木桌,上面留着一张烫金红纸,一支毛笔,和一方砚台,一块墨条,青年走到桌边,心想,难道是设宴之人立的挑战?青年看了一眼一旁的神像,心领神会,开口道,“雁童,笔墨伺候。”
雁童放下包袱,站在一旁细细的研起墨来。
“少爷,您看这样行吗。”雁童放下墨条问道。
青年将毛笔尖轻轻的沾了一下墨汁,点了点头,闭着眼站在桌前,寂静的风从四周的树林中吹来,青年忽然睁开了眼睛,提起袖子,毛笔在纸上不停的挥舞起来,一会儿,青年收笔,将毛笔放到一旁。
片刻之后,青年将纸捧起,掷地有声的读道:“臣节长伸岁月新,后世宁忍不称神。一腔精诚从母训,千秋正气报君恩,武略接近关夫子,文学远绍孔圣人,茫茫宇宙谁无死,纯忠大孝天地存。”诗声朗朗,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竟在一瞬间仿佛听到了金甲岳王像上的铁枪传出的的铮铮嗡鸣。
一旁的雁童听的痴了,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想些什么,“哈哈哈,好一个茫茫宇宙谁无死,纯忠大孝天地存。”倒是一旁树林之中传来一声大笑,“好诗好诗,不知这位公子是那位大儒门下高材。”话音未落,一旁的树林中走出一身着乌色夹袄的文生一般的人,手中举着一把白羽扇,在这初春显得有些突兀。
青年连连摇手谦道:“先生妙赞了,在下漠北李家李风眠,这是在下的随行侍者雁童,不知先生高姓。”
文生还没开口,一旁纵身跃出一锦袍青年挡在了文生面前,年约二十初,大概与李风眠相似,剑眉星目,朱唇皓齿,倒是英俊非常,青年笑道:“诸葛诗啊诸葛诗,我道为什么诸多武林豪杰在这庄外耽搁如此之久,原来是你这家伙在这里故弄玄虚,还不快随我去找你们岳麓的大儒领罚。”
那名为诸葛诗的文生一看见锦袍青年,如老鼠见猫,一边讪讪的笑着,一边向后缓缓退去。
“嗯?还想跑?”青年看透了他的想法,脚下如生风,眨眼功夫便来到了诸葛诗的面前,右手一把抓住了诸葛诗的肩膀。
“欸,姓段的,你是大理王族后裔,我也好歹算是闻名中原,咱都是斯文人,何必动手动脚,你看还有新来的两位小兄弟在,莫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诸葛诗用羽扇轻轻抵着段姓青年的右手,脸涨的通红。
“少爷你看,那人怎么脸红的跟关二爷一样,真是有意思。”雁童看着诸葛诗涨红的脸不禁笑了起来。
李风眠敲了敲他的小脑袋道:“让你平时跟着爷爷多了解些武学知识,你就是不听,那位先生哪里是想故意如此?这位公子出手准确,将先生的云门穴扣死,云门主肺经气传至四极,若是穴破,虽不至重伤,倒也能瘫上个半天。”
雁童揉着脑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锦袍青年一听松开了右手,诸葛诗连忙向后退了三四米远,青年饶有兴趣地看着李风眠拱手抱拳道:“在下大理段氏段垣,刚刚也听闻阁下是漠北李家人士,不知剑逍遥剑李长歌是你何人?”
“正是祖上。”李风眠也是拱手回道。
“原来阁下便是李家少主,段恒失礼了。”段恒说道,眼神里却难以掩盖出一丝期待之意。
诸葛诗在一旁捂着左肩,一听也是举着羽扇指着段恒责怪道:“你看看,都是你这莽人,害的我在李家人面前丢脸了不是。”
段恒头也没回,左手一挥,一道赤红真气射向诸葛诗的脚边,将一块石头炸的粉碎。
“你...你..有辱斯文”诸葛诗急得直跺脚。
“你已经犯了错,若是再聒噪,我就先替你们岳麓书院长辈先好好教训教训你。”段恒狠狠的说道。
诸葛诗这才安静的闭上了嘴巴,站在一旁不说话。
李风眠两人都是面带疑惑,弄不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李兄,你先随我去各位同道的驿馆歇息,这一路上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段恒伸手请道。
李风眠点了点头,唤着雁童将包袱拾起,跟在段恒身后向林间走去。
“你还不也快快跟上。”看诸葛诗还站在原地,段恒喝道。
“哼,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莽人,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诸葛诗一路损骂,摇着羽扇跟了上来。
一路上据段恒解释,李风眠才了解到,原来这聚会应当是在这百草林间的归云居举行,这诸葛诗乃是当今四大书院之一岳麓书院中刘泓大儒的得意门生,不知为何心血来潮,将本来安排在林外迎接宾客的侍女点了穴道关在了自己房内,自己则从不远处的“岳王祠”中将金像搬到这里,放了纸笔,让接下来的宾客都得显作诗一首才许入内,还好段恒来的早,不然后面要是有诗才不佳的,估计得被诸葛诗直接赶回去。
李风眠不禁多看了诸葛诗两眼,这家伙,还真是个嗜诗成痴的怪人,诸葛诗似是感受到了李风眠的目光,故意又扇了两下羽扇,显示自己的岳麓文人身份。
“李兄,驿馆就在前面了,还请麻烦你先将这诸葛诗带过去,在下还要去处理一些个人事务,就先告辞了。”段恒微笑着到了别,没等李风眠回答,就像一阵风一般掠到了远处林中消失在那婆娑的阔叶树影下。
“哼,莫要以为我怕你,只是我可是读书人,不跟你一般见识罢了。”看着段恒离去,一路沉默的诸葛诗忽然举着羽扇指着段恒离开的方向骂骂咧咧。
忽然一道紫芒闪过,诸葛诗的羽扇上被穿出一指之深的洞口,段恒的声音遥遥传来,“莫要以为我听不到,等会儿回来再好好教训你。”
“你!你...我的白鹤羽扇啊!”诸葛诗手中的羽扇顿时失声干嚎起来,“我...我要去段王爷讨说法。”
诸葛诗将羽扇别到腰间,似是义愤填膺,对着李风眠眨了眨眼睛又点了点头,头也不回朝着归云居方向走去。
“少爷,这诸葛诗为什么对着你眨眼睛啊?”雁童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可是这两人都是妙的很啊...还有,你这小子,这里的都是你的前辈,你怎么能直呼其名,要称诸葛先生,知道了吗?要是还是这般无礼,我就安排车马立刻把你送回漠北。”李风眠严肃的教训着雁童。
雁童被李风眠训的呆在原地,李风眠也觉得自己说的可能有些过分,正想安慰一下雁童,飘飘乎一阵香风袭来,一双芊芊玉手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自己的脖颈,“这位俊俏小哥,怎么在这归云居门口欺负起小孩子来了,小弟弟别怕,有姐姐在,俊哥哥肯定不会想欺负你了。”李风眠只感觉自己的耳边吐气如兰,麻酥酥的很不适应。
“小姐,你可以把手松开了吧,在下感觉有些闷热。”李风眠双手一撑从香暖如玉中挣脱了开来,回头一看,一个身披薄纱的美艳女子正一脸嗔怪地看着自己。
“俊小哥,你可真不解风情,居然这么粗鲁的对姐姐。”妖艳女子食指轻抵朱唇,柔声靡靡,竟让李风眠觉得一阵失神,一旁的雁童不知为何眼神痴呆的愣在原地。
“来...来,跟姐姐来。”李风眠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伸手想去触碰女子向自己伸着的玉手,就在即将触碰到指尖的时候,一声巨吼,将自己惊醒。
“合欢宗的施主,请收起你的媚术,这位施主的定力不够艰深,承受不住您的功力!”声慢慢却有力似洪钟一般,将李风眠和雁童从那种奇异的氛围之中拉了出来,雁童好像突然被解放一般瘫软在地上,李风眠虽小有修为却也喘气连连,要不是这一声,自己可能还真要着了这个妖女的道,连忙朝着声音来处看去。
百草林幽境上走来一个身披紫色袈裟,拄着八宝禅杖的年轻和尚,和尚的身后跟着一个憨态可掬的小沙弥。
妖女一看到来者,顿时心慌不已,但仍是故作镇定道“呵,紫衣上禅狮子吼,不知是南少林哪位高僧。”
和尚并未回话,一旁肉嘟嘟的小沙弥忽的窜到前面,拍着胸脯道:“哼,说出来怕吓死你,我师傅可是天上地下佛学第一精深的悟垣上师。”
“了尘,你又犯了妄戒,为师都说了,出门在外要低调,切不可炫耀己身。”悟垣禅师微微一笑,禅杖轻轻在了尘的光头上敲了一下。
了尘吐了吐舌头,又躲到了悟垣禅师的身后。
“原来你就是南少林号称近百年来佛法最精深最年轻的大乘禅师。”妖女轻盈一跃踩在树尖眉眼含笑的看着悟垣。
“什么?你是悟垣上师?怎么如此年轻!”李风眠也是一阵激动。
雁童刚刚清醒过来,听到李风眠惊呼,不禁问道:“嗯?公子,你又突然在说什么啊,谁是上师啊。”
“我曾听我父和客人攀谈时说过,天下武功,千年来都已少林为尊,北嵩山少林七十二绝技外功闻名天下,南泉州少林菩提心经,大藏佛经内功举世不凡,而南少林近年出了一位佛缘极深之人,佛号悟垣,年约二十即成经堂首座,紫衣上绶禅师。”李风眠的话语中不难听出钦佩之意。
“哦...什么?就是他吗?”雁童反应过来,忽然目露精光的看着悟垣,悟垣含笑稽首道:“都是些俗名,两位施主都过誉了。”
“大名人啊,快,快给我签名。”雁童飞快的跑到悟垣的面前,从包袱中掏出一支笔,被了尘拦在面前。
“你干嘛啊,我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名气这么大的武林大侠,赶紧让我要个签名,回去好跟阿花他们炫耀炫耀。”雁童推着了尘,谁料了尘就像是一座小肉山一样挡在面前无论雁童怎么推都推不开。
“雁童,你这是做什么,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吗?”李风眠喊了一声,雁童顿时想起自己要是再做错事就得回漠北了,打了一个激灵灰溜溜的跑回了李风眠的身后。
李风眠面带歉意地朝着悟垣鞠了一躬“小童不懂事,冲撞了大师,还望大师原谅。”
“无妨,施主的童子天生活泼,倒也在烦闷中给小僧多了一份活力”悟垣回礼。
“呵,你们两个在这到聊的火热,居然将我这个大美人晾在这里。”树上的合欢妖女一直想要插话可一直被打断,精致的脸被涨的通红,终于忍不住抱怨道。
“哦?原来女施主你还在啊,不知施主还有何指教?”就算是面对合欢宗人,悟垣仍是面含笑,轻声问道。
“哼,和尚,你们肯定是来参加此次的庆典的,我们肯定会有再见之时,我告诉你,本仙子改变主意了,我一定要得到和尚你的心,记住,我叫柳幽儿。”说完,柳幽儿纱衣轻拂,身形轻灵的施展轻功向归云居方向离去。
“这...大师,为何这次战后庆会会有合欢宗妖女。”李风眠不解道。
“呵呵,施主有所不知,当年襄阳一战,合欢宗也颇为出力,抗元之事为民族大事本不分正邪,自然也邀请了合欢宗人来与会。”悟垣解释道。
“民族大事..倒是我想多了。”李风眠释怀的笑了笑。
悟垣也是颔首回应。
“咦?李兄你怎么还没有去驿馆休息?”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大理段氏段恒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位衣着朴素,手持挂着不少囊袋的长棍之人。
“嗯?悟垣大师也到了?段恒有礼了”段恒也是注意到了悟垣,连忙问好。
李风眠好奇道:“段兄与大师相识?”
段恒笑了笑,“段家不复王权,只是一繁华士族,倒是大理寺在先辈的力保之下保存下来,悟垣大师曾前去大理寺与族中长辈商讨佛法,想来也过了两三年了。”
“段公子风采依旧。”悟垣稽首道。
“大师可气了,来,我给各位介绍一下,我身后的几位是丐帮净衣派四位长老。”段恒抬首介绍道。
身后四人也是依次拱手问好,“陈峰”“严池”“邱岷”“王盟”见过紫衣上禅。
“四位长老言重了,小僧有礼了”悟垣也是礼貌回礼。
“好啦好啦,你们别在这寒暄了,四位长老也是舟车劳顿,我们还是先去归云居驿馆再叙旧吧。”段恒笑道。
“如此甚好。”四位长老和李风眠也是点头同意。
“雁童,跟上。”李风眠回头唤着雁童,却发现不知何时,雁童居然和了尘两人大眼瞪小眼抱着膀子互相瞪着眼睛。
“呵呵,了尘,你们快跟上。”悟垣也是唤道。
“哎,师傅我来了。”了尘听到师傅唤自己,连忙跟了上来。
“欸,死胖子你等等我。”雁童喊道。
“你喊谁死胖子呢,我这是丰腴,也不看看你自己,瘦猴子,就剩个骨头了。”了尘听到雁童喊自己,也是不甘示弱回嘴道。
“哼,死胖子,敢不敢和我打赌,谁先到驿馆,谁就是谁的大哥如何?”雁童赌气道。
“赌就赌,谁怕谁。”了尘也是不甘示弱。
只见两个孩童忽然像是脱弦之弓一般跑到了众人前头。
“大师..您看..”李风眠朝着悟垣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了尘在寺中也很少有同辈的朋友,让他们俩亲近亲近也好。”悟垣却是显得毫不在意。
“那..好吧,大师请。”
“诸位同请。”
一众人跟着段恒向着归云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