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木赌坊成立已有百年,规模之大在君临城堪称赌中之霸,每天在这里来来往往的赌客有近千人之多,其中不乏悍匪巨盗。
在这里赌博的每一个赌客都极守规矩,因为还没有人敢在樱木赌坊里来闹事,或许曾经有过,不过在这里闹事的人从来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传闻富商之子贾鹤飞曾持家底深厚,有恃无恐的在这里闹过一场,但人们在第二天却突然发现他销声匿迹,正当人们疑惑的时候,却有猎人在偏远的山涧中发现了贾鹤飞已被野狗咬得残破不堪的尸体,而富商贾白翁对这件事情却硬生生忍了下来,以其富甲天下的财力仍然选择了忍气吞声吞声,由此也可见得樱木赌坊背后的实力绝非一般,久而久之,便再也没有人敢在这里撒野了。
当然,樱木赌坊之所以做的这么大,除了背景雄厚之外,也因为它稳稳的抓住了赌客的内心,赌客之所以赌,不外乎是想找个地方逍遥放纵,在这一点上,樱木赌坊完美的满足了每个客人的需求。
任何一个拥有雄厚资本的赌客,其身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来路不正,而能他们能够安稳的走到现在这一步,也不知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惹了多少仇家,樱木赌坊在这方面,给了赌客极大的保障,没有人敢在樱木赌坊的底盘闹事,这是所有赌客的共识。
樱木赌坊为此做足了文章,承诺了每一个来这里消遣赌客的人身安全,有了这样的保证,来到这里赌博也瞬间激增,其中有八成赌客都是身负巨案,或是臭名远播的流窜浪人,但是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有人敢来这里抓补。
没有人知道樱木赌坊的势力有多大,只知道它背后有着一个神秘的集团,或者是一个人,总之,这个势力连城主也不愿得罪,所以,很多特殊的情况发生在这里也就见怪不怪。
“喂,流羽,咱们已经在这里已经呆了快两个时辰了,你有什么发现没有。”陶得得灌了一口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耐不住性子地问道。
流羽缓缓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茶杯之中,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地开口道:“十三个!”
“十三个?什么十三个?”陶得得一头雾水地问道。
“有十三个值得怀疑的赌客从普通赌坊入了高级赌坊,他们身上都佩戴装有樱花粉的香囊,其中更有七个人的身手我无法揣度,不过我想咱俩只需要盯住其中的三个左撇子就可以了。”流羽将茶杯填满,低缓地说道。
陶得得眼睛挣的老大,不敢相信地道:“你是说有十三个人带有樱花粉的香囊?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又怎么知道的他们谁是左撇子的?”
流羽沉声说道:“你左侧二十尺处的那个鹰鼻老者,双手手掌有六根手指,每次在下赌注的紧张关头,都会忍不住用左手去拿腰间的樱花囊嗅上一嗅,他已经从高级赌场出来了半个时辰,现在正和普通人一样坐在这里喝茶。”
闻言,陶得得借着倒茶时候迅速用眼睛扫了那个方向一眼,果然见一个鹰鼻老者长着六根手指,而且第六根手指相对其他手指还长出半截,极为别扭的蜷在手心,像是一条长出来了的小蛇,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在看第二眼。
流羽继续道:“你在看他旁边的第三张赌桌,那个赤脚站在那里摇骰子的侏儒,他的脚掌比较奇特,十指齐平,每个脚指长度都一样,脚掌踩在地面上时看起来像是一个齐头的铲子,而且他每次在喝酒之前,都会向杯里加入些樱花粉,他也是也怀疑的对象之一。
陶得得顺着流羽所说的方向轻轻瞟了一眼,立刻就寻见了那个侏儒,倒不是他眼尖,而是那个侏儒太过明显,又胖又矮的身子披着一件着土黄色的皮裘,赤裸裸的脚掌踩在地面上,肥胖的身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圆球,别人都是坐在那里赌博,而他却要站着才能够到赌桌,陶得得甚至怀疑那个人的身高只到他的腰部。
收回目光,陶得得小声质疑道:“你是说他也需要注意?”
流羽点了点头,将自己和陶得得的杯子满上茶水道:“这个侏儒颇不简单,他的身手很值得怀疑。”
陶得得接着道:“那你怀疑的第三个左撇子是谁?”
流羽道:“你右边不远处趴在桌子上的那个人。”
陶得得找了半天,终于在右边的角落里看到一个浑身邋遢醉汉趴在那里,偶尔会坐起来猛灌几口酒水,然后用筷子夹上几粒花生米放在嘴里,便又倒头睡了下去。
“你是说那个睡觉的叫花子?”陶得得这次彻底的晕了,那个乞丐似的醉汉,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流羽居然会怀疑是他。
“就算你怀疑是他,可是这醉汉几乎一直趴在哪里,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左撇子的?”陶得得纳闷问道。
流羽翻了一个白眼,用看白痴一般的眼光说道:“因为他是用的左手使用筷子夹的花生米……”
顿了顿,流羽接着道:“你看他虽然是在趴着休息,可是双腿却依然紧绷,我敢肯定,即便你过去将凳子撤掉,他也依然能够保持这个姿势而不会摔倒,从种种迹象来看,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醉汉。
陶得得现在彻底的心服口服,流羽说的一切都是地有理有据,由不得他不信。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在这个三个人中确定谁才是真正窃贼?陶得得定定的看着流羽,彻底放弃了思考。
“先从他下手!“流羽伸手指了指趴在桌上的醉汉,干脆利落的道。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一直趴在桌子上的醉汉终于有了动静,大概是休息够了,醉汉在醒来之后拿起身旁的酒猛灌了一口,又缓缓的打了个饱嗝,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从其行事风格来看,完全没有任何高手的风范,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醉汉。
“跟上他!”看着醉汉的身影已经从赌坊门口走出,流羽拍了一下正在打盹的陶得得,紧声说道。
醉汉走出门后,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就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去,几百米后,拐入了一个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流羽和陶得得连忙紧跟而上,只见那醉汉两眼醉意朦胧,似是完全没有看到到脚下的道路,一个趔趄便拌在了路边的石墩上,然后就直接斜斜歪歪的倒了下去睡在了地上,半响也没有静。
陶得得有些怀疑地道:“你确定你没有猜错?我看这家伙走路都费劲,怎么可能会是偷无人镜的窃贼?”
流羽眉头微皱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咱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暗中观察他。”
一等之下便是半个时辰,陶得得憋闷得几乎快要发疯,看了眼倒在地上打着呼噜的醉汉,陶得得按耐不住地道:“咱们还是换个人观察吧,这样下去天就是黑了也看不出个结果。”
嘘……
“流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他醒了!”
说话间,醉汉那边也终于有了动静,似乎是醉意已退,醉汉竟十分利落地站起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跟上,流羽用胳膊顶了下陶得得,紧紧的追了上去。”
醒来的醉汉在无丝毫醉意,步伐也稳健起来,只见醉汉左右穿插来到一个破旧的饭店前,身形一晃,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