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星稀,侏儒缓缓走入了一条孤僻的街道,再三确认没有人跟踪后,闪身进一个荒凉的院落。
侏儒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的头顶上空,一只夜枭正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颇显人性化的目光洞穿了黑暗,将他的行踪看在眼里。
流羽突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有些无聊地陶得得,道:“侏儒已经去找幕后黑手了,我先过去拦住他们,你去请醉汉前辈来帮忙,光凭咱们两人可应付不来。”
陶得得睁大了眼睛,有些奇怪流羽怎么知道侏儒的动向,不过他并没有在追问,因为他知道问了流羽也不会多说。
“对了!你再给我一个偷听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过会就会去放置无人镜的地方,倒时候我用偷听螺告诉你位置。”
闻言,陶得得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颇为精致的偷听螺,肉痛的道:“这个你可别给我弄丢了,它可不是一般的偷听螺,之前那个送出去就不要了,但这可是双向联系的,而且传递的距离也不是之前那种普通的偷听螺可以比的。”
流羽一把拿过偷听螺,安慰道:“这次找回无人镜我给你记一大功,到时在副院长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准能把苏子莘给你的通缉给你撤掉,怎么样。”
陶得得闻言,立刻乐了起来,故作大方地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咳,那个…偷听螺你随便用,不要有任何的顾忌,兄弟我回头在给你搞个更好的。”
流羽笑道:“在做一个倒是不必,现在情况紧急,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你这就去请醉汉前辈,记得一定要快,不然就准备给我收尸吧。”
***
侏儒缓缓地点燃了一根檀香,小心翼翼的将它插在了地上,随着一阵清风的吹起,檀香上飘出一片古怪的烟雾,之所以称之为古怪,是因为檀香所漂浮出的烟雾并不上浮,而在缓缓下沉,最后更换化出了模糊的人影。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烟雾幻化出人影冷冷地看了侏儒一眼,声音冷漠的让人心惊。
“李元老,镜子……镜子被人拿走了。”侏儒看人影出现,慌忙说道。
“什么?”烟雾中的人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侏儒,冰冷的杀机犹如实质一般刺骨。
“那几个老家伙我一直盯着,怎么可能有人拿走。”烟雾中的人影冷冷地道。
“是一个少年,他追查到我,并且逼问我是谁在幕后指使!”侏儒擦了下额头的冷汗道。
“那你怎么知道镜子已经被拿走了?”烟雾中的人影厉声问道。
“他出现之后并没有问我镜子在哪,而是问我谁是幕后主使,如果不是已经拿到了镜子,他必然会问镜子的下落,何况我当时一再装糊涂却依然瞒不过他。”侏儒有些底气不足地道。
“你怎么回答他的!”烟雾中的人影蹙眉问道。
“我什么都没说,趁机分散他的注意力逃开了。侏儒看了眼烟雾中的人影,小心道。
“嗯,不错。”烟雾中的人影点了点头道。
“你去西边树林那里,我在那里等你,见面后立刻带我去查看镜子的情况!”烟雾中人影沉默了片刻,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道。
***
沽河,起源于君临城内,河水清澈秀丽,丈许深的河水中时不时有鱼群划过,平时除了一些清洗衣服的妇人会偶尔过来外,几乎不会有人来到这里。
河边,一座年久失修的寺庙,已经记不清是何时所建,破财的庙墙上随处可见着岁月的痕迹,厚厚的落叶覆盖着寺庙的地面,偶有虫鸣从中传出。
“噗!”一声轻响传来,脚踏落叶的声音由远而近,接着便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蹑手蹑脚走向这里,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觅食的动物。
紧随其后的,还有另外一道漆黑阴森的人影,之所以阴森,是因为那个人浑身都罩在一个黑黑袍子当中,即便在是脸上,也围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巾,让人无法看清其真实的面目。
“李元老,就是这里了!”侏儒转身看向蒙在袍子里的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被叫做李元老的人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才用一种沙哑的声音对着侏儒说到:“走,进去看看。”
“吱呀……”
残破的庙门发出了干涩的呻吟,侏儒和李元老犹如幽灵般地踏了进去。
进入庙中,侏儒快步赶到庙堂中央,站在一座破旧的雕像跟前,轻车熟路的摸向雕像的小拇指,缓缓地向左转动了三圈,然后便是用力一摁。
“轰隆……”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摇晃,雕像前面的空地上突然漏出一个漆黑的地洞,更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腐朽的气息。
侏儒连忙地扒在洞口检查,突地,侏儒面色大变,急喝道:“不好,咱们中计了,这里根本没有人来过。”
“嗖……”
侏儒的话音刚落,一条绳子便宛如毒蛇般从墙壁的窟窿中钻过,直缠侏儒的双腿。
“雕虫小技!”
李元老一声冷哼,抬手射出一张符纸,正中在绳子之上。
“呼……”
破败的小庙亮出了微弱的光芒,打在绳子上地符纸“腾”地一下化成一团蓝色火焰,连带着缠向侏儒的绳子也被瞬间烧断,紧绷的绳子如同一条泄气死蛇,无力的垂落下来。
侏儒则趁此机会就地一滚,远远地躲了开去。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侏儒狼狈喝道。
“砰……”
回答侏儒的是一声巨响,破旧的庙门连带着碎裂的泥土,犹如一片暗云般向侏撞来,紧跟在门后的,还有鬼魅一般的流羽。
流羽出手,无奈出手,他并不想和李元老交手,但现实已经容不得他来选择。
通过兽王之眼,他已看见了夜枭所见到的一切,是以,流羽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够战胜眼前的两人,但他必须出手,不然镜子将会被再次转移,流羽现在唯一寄希望的就是陶得得快点带着醉汉前辈赶来。
“铛!”
侏儒的怪产犹如一面盾牌般挡在了他和木门之间,但他仍没有改变被撞飞的命运,连人带怪铲划过了一条凄厉的弧线,直向庙墙摔去。
李元老却无暇顾他,因为流羽在门砸向侏儒的同时劲腿也向他疯狂踢至。
“不自量力!”
李元老一声冷哼,同时袖口中更射出一张金色的符咒,在流羽的腿离他还有两尺时“腾”地燃烧了起来,在两人中间化作了一面无法逾越的火墙。
“啪!”
流羽收腿猛地一蹬地面,在快要撞上火墙的瞬间,如鸢飞鱼跃般从火墙上方凌空翻过,直向李元老扑去!
“来得好”
李元老不惧反喜,抬手间。十六道符咒如落叶飞花般急射而出,在流羽的周身构成了一个空旷的囚笼。
“电-雷火炼蛾!”李元老两手食指交叉,口中低吟。
哗~
话落同时,雷光咋起,十六道符咒感应相生,链接的紫芒勾划出一张死亡的电网。
“唔!”
流羽闷哼,尽管他见机的早,但终究有半个右臂未能撤出,霎时间,手臂顿如遭针扎一般剧痛。
剧痛,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侏儒的怪铲也在这个要命的时刻拦腰而至。
哈!流羽暴喝,下落的身体凭空一扭,以无可挑剔的角度变成了横卧之姿,侏儒的利铲几乎贴着他的小腹横削而过。
嘿,流羽低喝,在利铲砍从身下经过时轻拍铲面,终借着一拍之力摆脱了安全落地。
流羽落地,侏儒却没有趁机攻击,而是谨慎站在原地,他终还是没有独战流羽的勇气,或许是流羽的天生神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再次面对流羽时他心中竟有些胆怯。
李元老同样没有动,而是借机冷冷的审视着流羽,到现在他才有机会正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