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蓁蓁给凉王妃和杜氏行完礼之后,才转头看向江南,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来:“江三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呀,我可是找了你许久都没见你,还以为你没来呢。”
江南十分感激徐蓁蓁的到来,让她不用再受凉王妃的打量,因此冲着徐蓁蓁递去一个十分真诚的眼神,“徐二小姐好。”
徐蓁蓁有些欢喜,上前拉住江南的手,眼睛却是看着凉王妃说道:“上次江三小姐在马场救了我,一直没来得及当面道谢,如今不若让我带三小姐去玩儿吧,王妃看可好?”
虽然杜氏才算是江南的长辈,可这里身份最高的人是凉王妃,只要凉王妃点头了,杜氏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因此徐蓁蓁只问凉王妃。
凉王妃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依旧冷冷的,坐实了她的刻薄之名。
得了凉王妃的准许,徐蓁蓁拉着江南一同退出了屋子,徐蓁蓁看江南还有些恍惚,便说道:“三小姐不若到我的屋子里去坐坐吧。”
江南感激的看了徐蓁蓁一眼,点头应了。
徐蓁蓁也不多话,吩咐身边的一个丫鬟仍旧在宴席上照看着,便带着江南去了她的院子。
到了屋子里,江南便闻见了淡淡的墨香,她之前过去江栀瑶和江栀珞的屋子,江栀瑶就不用说了,屋子里香得她直想打喷嚏,就连木讷的江栀珞屋子里都是满屋的熏香,原本以为大都的小姐们都爱用熏香,没想到徐蓁蓁却不一样。
徐蓁蓁很是热情,只让江南随意坐,又吩咐上了茶来,而之后徐蓁蓁的丫鬟就带着东隅去了门口说话。
江南渐渐回过神来,也品出几分徐蓁蓁的用意,感激的道:“徐二小姐,多谢你!”
徐蓁蓁只依旧维持着笑容,坐到江南的面前拉住江南的手:“我还没有谢,三小姐便先谢我了,若是没有你,恐怕在马场那一劫我是逃不过去了,我是个直肠子,只看三小姐投缘,若是三小姐不介意,以后就叫我蓁蓁吧。”
江南听徐蓁蓁这话,觉得有几分羞愧,徐蓁蓁在马场的无妄之灾,完全是受了她的牵连,可如今却还这样客气的来谢她,江南第一次生出想要与一个人结交为友的心思,她不要再做一个无亲无友的孤女。
“蓁蓁,你也别叫我什么三小姐了,就叫我阿南,可好。”
徐蓁蓁点了点头,她是个爽快的人,从小长在阳庆侯府的老侯爷夫人身边,老侯爷夫人出自言官府邸,为人正直古朴,徐蓁蓁深受其影响,不仅喜爱文墨,骨子里更是有文人的傲骨,最是看不上那些装模作样的人,原本请江南来参加花会,不过是为了礼数想要当面谢一谢她,可当徐蓁蓁见到江南的时候,江南正顶着凉王妃冰冷的目光背脊挺得直直的站在人群中央,身边的镇北侯夫人杜氏笑容里还夹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徐蓁蓁顿时就觉得江南的身上有一股宁死不屈的气节正好对了她的胃口,因此开口帮江南解了围,又生出了与江南结交的念头。
江南的性子也没有让徐蓁蓁失望,果然是与这大都里的小姐们不一样,徐蓁蓁这才把原本还保留着余地的话说了出来:“阿南,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视你为友,因此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蓁蓁,你不必顾虑,有什么就直说。”
徐蓁蓁点了点头,“阿南,我要先问你,你为何会在凉王妃那里?”
江南一惊,她听说过凉王妃的名声不好,又想着前世的事情,所以见到凉王妃才会恍惚,而徐蓁蓁的出现也算是为她解了围,可如今听徐蓁蓁这话,倒像是知道些什么,很是忌惮凉王妃。
江南不敢含糊,老老实实的说道:“是我二婶带我去的。”
“你二婶?镇北侯夫人?”
眼瞧着江南点头,徐蓁蓁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看得江南也慌张起来,急忙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蓁蓁凑到江南耳边,小声的与江南说了片刻,江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变成惨白。
江南的手颤抖着紧紧握住徐蓁蓁的手,眼圈微红,却满是感激:“蓁蓁,多谢你能与我说这些,若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定然万死不辞。”
江南心中悲痛,不知不觉中就流露出几分豪气来,徐蓁蓁暗自感叹,不愧是从小在北疆长大的人,单这份身上的魄力和豪气都是如今镇北侯府那些人所不能及的,何况江南还有一个哥哥,想来总有一天,镇北侯府的爵位迟早要易主。
因前院还有宴席未散,两人不能在屋子里待太久,说完话就叫了丫鬟来,整理了一番出了屋子,徐蓁蓁不能一直只陪着江南,江南让她去忙,自己无事,徐蓁蓁瞧江南已然恢复了平静,便应声而去。
江南也带着东隅回到了宴席上,杜氏远远的见了江南,只冲她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来,江南只觉得这笑容可憎,却又怕杜氏瞧出什么蹊跷来,只能强装着也回了一笑。
宴会仍在继续,江南开始细细打量起这宴会上每一个人来,这些大都的小姐夫人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带着珠光宝气的首饰,可内心里却一个比一个阴暗,也不知道她们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三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好。”
江栀瑶从一群小姐中走了过来,一副关心十足的模样,而江南却从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江南不说话,江栀瑶也不恼,“刚才五妹妹才说有些乏了想要先回府去,如今我看三妹妹似乎脸色不大好,要不然三妹妹就与五妹妹一同回去先歇着,这样你们路上也有个照应。”
好端端的突然间要叫她回去,这里面必然有鬼,可江栀瑶历来是把话说得很周全,很难拒绝,就如同之前在马场上一样,江南也想看看她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便应了下来,心里却多了几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