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最近可是接二连三的成了大都人茶余饭后的热谈,除了先前镇北侯夫人和三老爷有染的传闻后,现如今又多了一条,镇北侯贪墨不说,还闹出了人命来。
京兆尹府十分的热闹,而京兆尹也是十足十的头疼不已,前些天的时候突然来了个姑娘敲响了衙门口的鸣冤鼓,状告镇北侯借势欺人,滥杀朝中大臣制造灭门惨案。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镇北侯毕竟身上有爵位在,还有个女儿做了四皇子侧妃,这让京兆尹不敢小视,急忙让人去大理寺请人来共同会审,而那击鼓鸣冤的姑娘进了衙门后,自称自己是十年前参理齐王案的户部主司之女孟引瓷。
因孟引瓷击的是鸣冤鼓,所以这件案子需要开衙公开审理,京兆尹关起门来理了两天的头绪,终于在第三天开审了这件案子。
镇北侯府作为当事人自然早早的就得了消息,因涉及到旧案人命,又和朝廷官员亲贵大臣牵扯,所以是京兆尹府和大理寺两府会审,再加上顾御史也盯着这个案子不放,所以镇北侯府走了许多关系也没能捞到便宜。
开审这一天,京兆尹府的衙门口早早的就围满了人,没有人注意到一身男装打扮和屠苏一起混在人群里的江南。
“开堂!”京兆尹的惊堂木一拍,四下里都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衙役“威武”的喊声。
今天不仅门口围满了人,连堂上的人也不少,正中是主审的京兆尹,旁边一左一右坐的是大理寺少卿和顾御史,堂下站着镇北侯和和孟引瓷。
京兆尹看着孟引瓷道:“原告,请先陈述状词。”
孟引瓷点点头,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拿出白色的绢帛打开,照着上面所书一字一句的念起来:“民女孟引瓷,乃是前户部主司孟簧之女,十年前家父参与审理齐王一案,就在快要结案之时,家父偶然发现了时任户部侍郎的江二老爷有贪墨之举,江二老爷收买家父不成便起了杀心,买通杀手杀死我孟家上下二十七口人,还伪造盗匪入室抢劫之假象,民女因当时在姨妈家暂住才免于一死,如今恳请大人为我孟家枉死的二十七口人做主,恳请大人为民女讨一个公道!”
孟引瓷虽然是照着状书念的,可那一字一句就好似刻在心上的一样,字句如魅,声声泣血,让人听了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京兆尹和大理寺少卿虽然早已经知道了孟引瓷所状,可今天在堂上听起来又觉得和之前不一样,那二十七口的人命就好似二十七把刀子一样,随着孟引瓷的声音一刀一刀的扎在心上。
二老爷就在堂上,听得这话哪里还能忍住,当即指着孟引瓷道:“你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是污蔑!”
孟引瓷冷笑一声,看着二老爷:“江二老爷!不,应该是镇北侯大人,民女孤身一人上京,之所以敢敲响京兆尹府门前的鸣冤鼓,就不是空手而来的,是不是污蔑,还请镇北侯看一看民女的证据再说。”
孟引瓷说完看向京兆尹,京兆尹会意点点头:“上证据!”
衙役很快就捧着一个托盘上来,孟引瓷上前拿过托盘上的绢帛打开来,白色的绢帛上写满了字,字迹规矩方正,落款处还有一个鲜红的手印。
“这是家父手书一封,上面俱写有当年的事情,家父时任户部主司,档案司里必然留有当年家父留下的卷宗,是否家父亲手所写,一对便知真假。”
二老爷也为官多年,见惯了大小局面,不慌不忙的道:“仅凭一封手书又能说明什么?就算真的是你父亲所写,那也保不齐是他在冤枉我!更何况,你既有此手书,为何当时不告发,非要等十年之久?!”
“是,仅凭一封手书确实不能说明什么,而我之所以等了十年之久,也是因为我在寻找一个人。”
“什么人?”
孟引瓷却不再管二老爷,而是看向京兆尹:“大人,带证人吧!”
“带证人!”
随着京兆尹的话音落下,衙役很快就带上一个身形佝偻走路蹒跚的老妇人上来,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跪下,虽然她行动不便但仍旧能看出礼数齐全,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妇人。
“参见各位大人,老妇姓舒,乃是当年孟夫人身边的妈妈,也是孟家灭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老妇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双手捧着那件东西举过头顶:“当年案发时候,老妇虽然也被贼人刺了一刀,可所幸没有刺中要害,又因被压在夫人和夫人的大丫鬟两具尸体之下留得一命,此物乃是当年夫人尸体的手中所得,夫人致死也死死的握住没有撒手……后来老妇虽流离失所却一直好生保留着,只为有一天能派上用场,为孟家的冤魂报仇,以报答当年夫人的恩情,若是孟家冤情得洗,老妇万死不辞!”
舒妈妈说完,头“扑通”一声重重的磕在京兆尹府冰冷的地板上,手却仍旧高高的举着。
孟引瓷再也忍不住,扑倒在舒妈妈身旁,声音里也带了哭腔:“大人,舒妈妈手中的这枚银元宝,乃是当年从齐王府里抄捡出来的,当年抄捡出来的所有物件都被做了特殊的标记,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妈妈颠沛流离十年之久,穷困潦倒之时也从未想过要把这枚银元宝重新融了换一口饭吃……”
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可如今旧事再提,孟引瓷还是忍不住抱着舒妈妈痛哭起来。
“这……这未必就不是孟簧他自己贪墨的,又伪造了这样一封手书来污蔑本官!”
孟引瓷猛的抬起头来,狠狠的看向二老爷:“镇北侯,死者为大!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二老爷被孟引瓷的目光看得背后一凉,却仍旧硬撑着道:“你这都是污蔑!本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说完这些尤嫌不够,二老爷又看向京兆尹:“谢大人,如我刚才所言,这些所谓的证据都能被推翻,不足以证明她们所说属实,还请谢大人明察,还我一个清白!”
“哦?那不知本官手里的这份证据是否就能证明孟小姐所说之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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