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眉大眼,体格强健,一米七的个儿看起来偏矮,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阳刚之气。
颜非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来我们公司?”
“网上看到的,有双休的应该是大公司。”
“无论刮风下雨,一天有六个小时以上要在外面,会比较辛苦,你能不能接受?”
“干得越辛苦领工资的时候越踏实。”
“以前干什么的?”
“保险公司的查勘员。”
“那里挺好,为什么离开?”
“家里的安排我不愿意,我想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就需要你这种有抱负的年轻人,明天过来报道。”
颜非一般不说谎,但说起来连自己都信。
如此,又跟着一位“师傅”跑了两天度过观察期,他便被安排了一周的培训,回来后,正式入职。
八点半上班,半小时的晨会过后出去工作,中途有一个小时吃饭时间,下午五点半再回办公室开夕会,六点下班。两个人一组,对区域内的所有副食门市的货架进行整理,并向店主推荐销售,每天成交量低于一百件的,要写检讨。
卖的是一线品牌的食品,手机操作也挺简单,每天跑二三十家门店,只要熟悉了线路按照流程来做,便能轻松上手。
这工作不错,虽没保险公司的名声好听,却比那里更加自由——从手机系统上显示的时间来看,在每家门店所在的时间都是二三十分钟,让人一看就觉得是除了吃饭都在工作,可是,这里有一个内部人都知道的“小秘密”,人是活的,手机的时间是可以调的。
一天的工作,两个人用三小时完成,随后嘛,自然是该干嘛干嘛。
自由分配的时间,对需要不停锻炼的颜非来说再好不过了。
几个月下来,他已然混出了点成就,颇具“老油条”的风范。
也就这时,公司来了一位新员工。
销售部里唯一的一个女生,长得还挺漂亮,只是看那半紫的头发和大大耳环好像有些不良。
其他人的资历都比较老,带新人的任务便交到了颜非身上。
本以为是“干旱”了太久,老天都看不过眼,特意送来一支“桃花”,谁知,桃花是真的,可惜是桃花劫而非桃花运。
毕竟现在这社会,遇到一颗“真·白菜”的几率是那么渺小,即便是一根“大葱”,都会有猪拱一拱的。
她叫姬娜,刚出门便给颜非撂了一句话:
“我是高经理的亲侄女,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也少来管我。”
颜非懵了,顿时三观崩塌,暗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可以再不要脸的更理直气壮一些吗?一个经理的侄女就这么跩,那当年我三伯父还是一个副总呢,我他玛德怎么不上天呢?”
当他回过神来,姬娜早已不见踪影。
得,两个人的活又要一个人来。
锻炼的时间遽减,效率又低,写检讨的事,也成了每天都要做的一项“工作”,随之而来的,还有主管的喋喋不休。
天天写检讨天天被批丢人吗?很丢人。
同事们总是一边讨论着姬娜,一边在看他的笑话,可是比起他们,颜非更不愿被家人看不起——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既然是他自己要出来找工作的,那这些气,必须受,何况人家还是女孩子。
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只能自己吞下,装的像孙子一样慢慢地熬,期待情况好转的那一天早些到来。
现实的残酷就在于将你的期望变成唯一的希望,然后再告诉你什么叫绝望。
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恶化。
第一个星期姬娜还早晚各去一次办公室,到了第二个星期便是早上露个面了,第三个星期直接就是不去了。
紧接着,在一天下班后,颜非被叫到了高经理那里:
“姬娜为什么不来签到?”
“不知道。”
“你的组员你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管理的?”
“她说她是你的侄女,叫我别管。”
“不管怎么说,签到是必须的,她是你的组员,这是你的职责,你现在就去找,明天早晨我要见到她。”
“我不知道她在哪。”
“打电话不会?这么蠢难怪业绩差。”
“我没她电话。”
“公司究竟招了怎样一个废物,身为组长连组员电话都没有?这是她手机号,记好了。我告诉你,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
默然回家吃饭,出门后,颜非拿出手机给姬娜打了过去。
连拨三次,无人接听。
晚上九点的时候,电话回了过来,刚接通便传来一个男人的谩骂:
“你麻痹你谁呀,敢骚扰我马子?”
颜非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我姬娜的同事,公司的……”
“别他玛亲了,痒死劳资了,过来接电话,你们公司的。”一阵窸窣后,姬娜拿过电话,道:“喂,你谁?”
“颜非。”
“什么事?”
“高经理让你以后签到,明早开始。”
“那他自己来说啊,关你屁事?你是他养的狗吗,姑奶奶的事儿他玛德是你能掺和的吗?”
颜非再次吸了口气,淡淡道:“反正我通知到了。”
“你这是求我的态度吗?呵呵,反正通知到了?不好意思,姑奶奶没有听到,你也没有说过。”
“你想怎样?”
“姑奶奶就在巅峰王朝的v3包,有种你过来当面说!”
电话挂了。
姬娜不屑地哼了一声,将手机随手丢到沙发上。
他旁边的小青年道:“什么情况?”
“一个小小的业务员还真把自己当组长了,居然敢叫我去上班,你说怎么办呢,老公?”
青年将她平放在沙发上,在那性感小肚脐里倒了几滴白酒一舔而尽,邪笑道:“旷班毕竟是你不对,不过,给他机会他要是自己不行,那便是他的责任了不是?”
姬娜发出一声娇吟,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扭动着娇躯道:“老公最棒了,我还要!”
……
电话另一边,颜非沉默了半响,突然笑了,因为他决定一个人去。
巅峰王朝,全禹城的人都知道,在新街最好的路段,是老城区里档次最高的一家ktv。
里面消费很高,不带个万八千,都不敢保证能出来。
颜非没有那么多钱,不过他也不是去玩的。
一路慢跑,十来分钟便到了。
上百次的路过这里,今天,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那两扇两丈高的镀金大门。
真他娘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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