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有二有三,绝对不会有四,因为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的。
绝对不能再让她放肆了。
颜非随手拍掉虚张声势的第四个巴掌,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怒意凛然,蠢蠢欲动。
夜莺扭了扭脖子,得逞般的一声冷笑。
孙纤纤抱臂而立,正好想见识一下那个昨天说到的“超然境界”。
钱若雨抬了抬眼,总算有了些精神。
黄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飞飞安静地蹲着只吐舌头,似乎在笑。
只见颜非缓缓戴上耳机,歪着头,眼神凌厉,横眉冷视,带着霸王自刎般的决然,一字字道:
“是你逼太紧了!”
空气遽然变得安静,整个世界都静了。
就好像一支烧完导火索后的雷管却是个哑炮。不过,其他的导火索被点燃了——
孙纤纤恨恨揣了他一脚,直翻白眼;钱若雨捧腹大笑,笑得人仰马翻;黄伯嘴角抽动,压抑的异常艰辛……而夜莺,那绝美的脸蛋阵青阵红,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粉色的画面,居然还有一阵娇羞,但那冰冷的眸子却是瞬间冻结出了一股寒到骨子里的杀意,咬牙道:“给我去死!”
钱若雨一边可劲的笑着,一边还不忘调侃:“估计你们语文老师死得时候棺材板怕是要盖不住了。”
是想说,逼得太紧了……颜非多想纠正一下,可在空气安静之后便放弃了,解释就是掩饰,那样只会越描越黑。
“唉,就《烦恼歌》吧!”颜非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怒气和气势就因为一字之差的那句话给毁了,现在的情况,很无奈,也很烦。
朗朗上口的旋律恰好在夜莺含怒的侧踢到来前响起,颜非轻晃着脑袋,后撤一小步,看似险之又险地贴着眉间躲过,却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轻柔懒散,甚至还感觉悠哉悠哉的。
她的腿踢得可真高,不经意都瞥见那黑色的打底裤了。
“难道真的紧?”脑子里无端冒出这么个念头,颜非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这种时候,想什么呢。
趁他愣神之际,夜莺转脚顺势又是一记左腿后踢,毫不留情也丝毫不想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颜非再退,一退再退。
夜莺猛攻,猛如骤雨。
可任凭凄风苦雨如何敲打,那一抹身影总是滴水不沾。小脚步时快时慢捉摸不透,大动作或仰或伏随头摇摆,应该说全身都在摇摆,节奏虽然单一,但每次都能用不同的姿势恰到好处的避开。
“你现在听的什么?”退到边上的孙纤纤仔细观察着颜非的每一个动作,突然问了一句。
“张学友的《烦恼歌》。”颜非咧嘴一笑,不忘歪头躲过那一击横肘。
孙纤纤若有所思,继续观察。
钱若雨拿出手机开始搜歌。
夜莺冷哼一声,她觉得这种只躲不打的回应,是对她更大的侮.辱,当即全然放手不顾防御,疯狂攻击。
骤雨未歇,又演变成了狂风暴雨。
尽管看起来还是之前那副写意又懒散的画面,但从颜非开始用手脚的各种招架上,就能看出,实际的惊险绝不轻松。
他,仍不还击。
“咔擦!”
恶霸犬飞飞的狗屋被夜莺的一记横扫掀了大顶,木屑四溅。
“呜恶!”
低沉的兽吼才透露出危险的信号,孙纤纤便轻轻拍在那紧致的“小翘臀”上,淡淡道:“一边呆着。”
飞飞耷拉下头,很是委屈。
可颜非怒了。
这间狗屋,不但是飞飞的“家”,也是颜非霸占了一夜的“家”,要说没感情,必不可能,尽管只是“一夜情”。
他急速蹲身就地一滚,远离这间摇摇欲坠的狗屋,起身抓住袭脸而来的白嫩脚踝,冷冷道:“你过分了啊。”
夜莺的嘴角淡淡浮起一丝弧线,笑得微不可察,冷得冰寒彻骨,抽回脚的同时俯身膝顶,轻轻道:“那你调教调教我呗。”
话语温柔、极致诱惑,用心却是恶毒狠辣、凶残万分,这一击膝顶直冲颜非两腿之间,带着一股不绝户誓不罢休的气势。
“真的是调皮。”颜非一跃而起,单腿踩着袭来的膝盖,两手在她肩膀轻轻一撑,直接空翻至围墙之上,也不停留,很骚包地走了几个太空步,撑臂而下,只是手中多了一截柳枝。
歌曲即将高潮:
“过,重的背包”
“过,度的暴躁”
……
夜莺再次发起进攻,颜非则是扬了扬手中的柳枝,笑着迎了过去。
只是那笑容,大义凛然带着股理直气壮,理直气壮里掺杂着说不清的……猥.琐,很是古怪。
一瞬之间,两人几番出手,再到错身之后,也就几秒。其间,传出“啪啪”两声,其后,便是短暂的沉默。
夜莺一手背后,捂着自己挺翘的臀部,冷艳的脸庞泛起一丝羞红,冰绝的目光似要将人冻结,咬牙道:“不要脸!”
颜非肆意的目光似要透过她短短的热裤看到效果,呵呵道:“手法生疏,可还满意?”
却是刚才的交手中,他连挡带躲,抽空还卡着歌曲的节奏点给她来了两下——本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原则,但对方是女的嘛,要脸的,便只好打屁股了。
“可恶的臭男人!”
怒声中,她俯身冲击,变拳为掌,指间锋利,指甲如刃。
颜非的身体摇摆从未停止,他握着手中的柳枝,头脑一片空灵。
此刻,歌曲正嗨——
“一起呼叫,没有烦恼,除了呼吸其他不重要”
……
一方积极进攻,迅猛凌厉连绵不绝,一气之下总是从头打到尾才肯停歇;一方躲避防守,从容多变灵动诡谲,一样的节奏不一样的动作,偶尔还会敲架子鼓一般的挥动柳枝。
正院打到墙角,又从墙角转战正中,两人贴身激战,并没有街边所见的那种抱成一团的扭打,皆是一触即分,整个过程凶险万分又极具美感,时常发出“啪”地声音,有的是身体的格挡,有的是柳枝的抽击。
夜莺一直在找机会施展一次决胜的反击杀,可是颜非只对她的那里感兴趣,还只用柳枝,实在难缠,她有时故意卖那里破绽,他都能在最后关头灵性变招,甚至直接丢弃柳枝……她只要一次机会,一次机会就有把握让他瞬间丧失战斗能力,可是已经挨了十几下了,这个机会,一次都没有。
又烦又恼又羞又气又无奈。
这就是夜莺当下的情绪了,绝美的脸庞上,冰寒的冷艳与羞恼的潮红并存,堪称绝景。
尤其是臀部传来那疼痛、酥麻和异样羞耻之感仿佛已到一个心理上的承受极限——
“啪”,即便她不再攻击,提前用双手挡在了那里,还是被柳枝抽到手心。
连手都不放过!
不打了!不打了!
夜莺气急败坏,赌气似得抓住柳枝狠狠摔在地上,连续跺了好多脚后,又愤愤拧了几圈。
随即,也不看其他人一眼,甩门而去。
颜非愣了愣,摘下耳机突然冲着门外喊道:“你可搞清楚了,我没打女人,是柳枝打的。”
回过头,却见两位美女瞪着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秋水涟星,似会说话。
一个是鄙夷、埋怨,有着些许责备之意;一个是崇敬、浪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瞅啥瞅,明明是有些人欠。”颜非揉着肿了几分的脸,理所当然道。
“也有些人贱。”钱若雨笑着回应。
颜非刚要辩解,孙纤纤和黄伯竟皆是一本正经地颔首道:“恩。”
最可气的是,飞飞还凑热闹地叫了一声。
唉,贱就贱呗,哼!
贱得堂堂正正,贱得大义凛然,不骄傲,却傲娇。
就在这时,大门外才悠悠传来夜莺离开后的话:
“想知道那张卡上的后宫,就去金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