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行……那里不行……”
“有感觉了……快住手……快住手啊……”
“要出来了……可以出来吗……不行……”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在面前这位棕发少女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给你揉胸也就算了,你别自己瞎配音!”
以上那三句话都不是我的台词,全是面前这位棕发少女自行脑补的产物。在我的胁迫之下,总算是把双手从我的胸部上挪开的少女,故作深沉般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就又像之前那样仰天大喊起来:
“绝望了!我对这个连意淫都不允许的世界绝望了!……”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我就率先伸出手托住她的下巴,摁上了她的嘴。“闭嘴,就算你拿自杀来威胁我也没用。姐姐还有工作,下次再陪你玩。”
当然了,有没有下次另外再说,现在的我只想快点丢开这个烦死人的小鬼。
但就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衣角被稍微拽了一下。
“你又要干什么啊……”
“如果姐姐不陪我玩的话,这个东西我就收下了。”
棕发少女握在手掌中央的,是一枚翠绿色的圆形玉石。上面龙形状的纹路清晰可见,镂空的花纹部分透着独一无二的光线效果,这个东西,并不单纯是一件艺术品那么简单。
见到它的瞬间,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西服内侧的上衣口袋,发现那玩意的确没了。
“你怎么把它拿走的!快点还给我!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陪我玩。”
手持着玉石的少女显然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爬到一旁的栏杆上面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面对当前的状况,怕她弄坏了手中的玉石,我便只好扶额叹气道:
“好啦……我知道……我陪你玩就是了……”
——才怪呢。
趁着她因为这句话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两三步冲到了她的面前,试图一把抓住她手持玉石的那只手腕,但这小姑娘确实不是省油的灯,立刻一个后空翻跳到了院子走廊上,冲着我一边挥手的同时,带着不怀好意的坏笑跑开了。
“站住!!!”
那块玉石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和它实际在工作能产生的作用相比,它本身作为装饰品的价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冲过回廊的拐角,那个白色连衣裙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在走廊上前进的她,被某样东西挡住了去路。
挡在她面前的是个身着国产古式衣装的女孩,身高似乎还要比棕发少女矮两三厘米。脸的形状有些不自然的圆润,颜色也有些青紫。她的双手则是揣在长袖当中,颈上的丝巾微微拂动,正笑盈盈地望着我们两人。
我上前一把将少女拽回了我身边,那古装的女孩便收起笑容,以诡异的姿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那不是活死人,但也不是活人。
“你看得见那东西?”我用最低的音量对她轻声问道,她则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看的有多清楚?”
她用两只手指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想了很久,用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一个长度:
“……大概这么清楚。”
得了,说了和没说一样。
刚才的那东西自然不会是活死人,对活死人来说运动关节姑且还能做到,但露出表情这种事基本没有可能。
比起活死人,那东西距离我们的生活更近,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刚刚的东西是幽灵,就是自古以来俗称的鬼。不管怎么叫都可以,就像大多数的鬼故事里讲述的那样,只有一些具有灵感的人才能看得见,比如我和面前的这位少女。
事实上,我所能见的也只是一个大致的形象而已,其细节并不能看的很是清楚。因此也勉强能分辨出幽灵和活死人的区别。
相对来说,活死人的举动往往都只是存于肌肉当中的运动记忆,不会带有恶意。而幽灵们往往都带着极大的怨念,对活着的人抱持着极大的恶意。活死人的表情通常是僵直的,而幽灵的脸上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表情。
所幸的是幽灵没有实体,所以也就只会影响那些能够看到它们的人。想要规避它们的记恨,就要像方才那样避免直视它们的视线。
“以后注意点。如果再遇到那种不干净的东西,绝对不要和他们对上视线,当作没看见一样走过去就行了。明白了吗?”
甩掉了方才的古装幽灵之后的我对着面前的少女如此说道。然而她似乎是不怎么领情的样子,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凉鞋。
真是没办法。
“……记清楚,遇到脸上有表情的死人,就是幽灵,可以不用理睬直接穿过去。遇到脸上没有表情的死人,就是活死人,稍微距离他们远一点,以免他们乱动伤着你。明白了吗?”
我又拍了拍面前棕发少女的头,毛发上毛茸茸的触感忍不住想让人多抚摸一会。
在以前,能看到幽灵的人本来也就少之又少,生活上自然也会有些不便。但在大街上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活死人的情况下,一旦将两者弄混,又会给自己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把少女抱在怀里稍稍迟疑了一会,我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却只是单单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表达。
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些未知的东西非常可怕,因为没有人理解而感受到孤独也是常有的事情。
“……之前你拿走的那块玉石要替姐姐保存好哦。随身带好,不要离身。长大了以后要还给姐姐,所以一定要活下去,好吗?”
“……嗯。”
棕发少女先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立刻低下脑袋点了点头。
那块玉石是护身符的一种,可以让大多数幽灵主动远离,对于能够看到幽灵的人来说,是类似于幽灵驱散器一样的存在。尽管不能减少碰到幽灵的频率,但可以让它们绝对不会缠上来。
我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护身符送给这位初次见面的少女。也许是因为同样作为能够看到幽灵的人而带有的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吧。
真是糟糕的感觉。糟透了。
我再次下意识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对她问道: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双手持着护身符,露出茫然的表情。但随即就反应过来,轻声回答了我两个字。
“……千雪。”
难得有一副外国人的外貌,但却不是外国人的名字,倒也是蛮稀奇的。
就在我还想说出点什么的时候,在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阿雅的声音:
“前辈——!霍家社和黑龙帮开始交火了——!!死了好多人啊——!!”
淦,她是废物吗?就不能阻止一下这帮白痴吗?
“好了,姐姐还要工作,先走了。”
再次拍了拍千雪的脑袋,我立即转身向着大门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