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从小艇内传出的声音还很稚嫩,但是能够用飞行法器这么大摇大摆进入学院的又怎会是常人。
“冬冬师兄,你突破了?”领队一看见这标志性的白艇就知道来人是谁,只是之前白艇没有停下的迹象,他也就没必要特意去打招呼。
“嗯,侥幸突破了!在门口为难一个杂役算什么德行,赶紧给我该干嘛干嘛去。”原来,这小艇内是和兽生有过一面之缘,并且救过他一命的神秘幼童冬冬,他竟然也是海神学院的学生,缘分这东西不可谓不奇妙。既然和兽生有过一段缘分,在这里帮他说一句话也是不痛不痒的,他当然不介怀。冬冬在艇内感知到兽生的气息所以才会惊讶,要不然只是一个普通杂役被欺负的事儿,在学院里天天都会发生,他也懒得帮腔了。
“是,师兄教训的对,我们这就回去交差了!”领队示意赵长风归队,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白艇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不一会儿也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海神学院门口的这一波闹剧,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只留下了一群摸不着头脑的杂役。
兽生看着熟悉的白艇,听到稚嫩的声音已经明白了几分,再有领队对于艇中之人的称呼,那白艇内的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不过冬冬没有出面相见,想来是对于他而言,这一切已经是仁至义尽,实在没有见面的必要。自己也应该识趣,无谓过多的叨扰别人了。
“兽生,你运气也太好了吧!这可是副院长的亲孙子,今天竟然能够为你说话!”杂役们虽然是海神学院最为下等的一群人,但是在他们之中也会有高低之分。而且相比于学院的其他人,这些平时被众人压迫的群体更加容易扭曲。像兽生这种几乎每次轮班都会被其他正式学员羞辱的人,在杂役中也不会得到所谓的同情,这些杂役们只会跟风来踩他,以满足他们内心一种变态的渴求。今天被日常羞辱的兽生竟然能够得到学院里的“贵人”相助,让这些年资久远的杂役们也只能在一旁眼红,说一些酸话排遣。
“副院长的孙子,哪一位副院长?”本来对于这些人的言辞,兽生一贯是左耳进右耳出,懒得和他们计较。但是涉及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尤其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豹无疆的名字,更加让他觉得不安。
“还能是哪位,他叫豹冬冬,当然是豹院长的孙子!”
兽生的脑子里很乱,一年的学院生活足够他了解很多。尤其是自己晋级失败的原因,他问过自己的师傅火焱,也通过一年的时间对一些消息灵通的杂役们旁敲侧击。知道内情的火焱闭口不言,只说让自己安心,过几年一定能够安然晋级破相境。而那些杂役限于身份,他只能够知道当天来了很多人关注自己的晋级,如果自己从《大千世界》中了解的信息没有错误,那么自己天资惊人,才能够让那么多长老贵步临贱地去关注他。然而最后却晋级失败了,为什么?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方式,别人却能够安然突破,那问题只能是那一碗让自己无比熟悉的“灵汤”了,那就是豹无疆有心害他,除了这些,兽生实在是想不到任何原因。
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自己是由金君生的信,豹无疆才破格收他一个年龄超额的人作为预备学员。自己从未得罪过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但如果不是那碗“灵汤”自己又因何不能突破呢?现在的情况是,如果冬冬真的是豹无疆的孙子,豹无疆又真的害过自己,那他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杂乱的思绪,繁重的工作。一天的时光很快就从身边流逝而过,夕阳西下,兽生放下手中的活计,回到自己熟悉的院落。
“啵”的一声,兽生通过手中的戒指穿过一个类似于气泡的结界,来到了一片冰雪的世界。这里可以说是另一个海神学院了,因为一整年下来兽生也没能够完全了解这片土地大小。这里是火焱的修道场所,火焱对兽生也是极其爱护,不光让他和自己住在一起,还完全没有限制他出入自己的修道场所,更给了一个戒指象征身份和护身。
“回来啦!”
对着兽生,火焱没有平时对着旁人的那种阴谋算计的味道,慈祥到另一个相熟的人都能完全不认识他的程度。
“是的,师尊!”
兽生恭敬地对着冰雪世界的中心位置拜了拜,便在这风雪中盘坐了下来。这是火焱留给他的功课,火焱很明确的告诉他必须是几年后他才能够突破,所以现在他只需要熟悉自己体内的灵气,能够做到完全掌控就好。在这冰天雪地里,要是没有灵气的守护,只需一时半刻,人必然会被冻成冰块。他必须能够让体内的灵气均匀的布满自己身体的每一处,才能够完全抵御风寒的侵袭。
至于那杂役的工作,火焱也给了他选择的机会。火焱告诉他,只要接了这份工作必然会被欺辱。可凡事皆有利有弊,这所谓的欺辱在修道界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他可以借由这些来磨炼自己的心性,坚定自己的道心,对于未来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是兽生的极限了。他麻利地爬了起来,用灵气刺激手中的法戒保护自己,只一瞬间,那寒冷的感觉就远离自己而去了。站在那里缓了缓,想了想今天的事情,他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然而师尊的态度……
“怎么,还有事吗?”
虽然火焱离兽生还有很远的距离,可是兽生却感觉他的话语就在耳边一般。平时兽生完成功课后,会立刻回到自己的居所好好研读《大千世界》和《道经》,无论作用大小,这一年来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利用《道经》感受天地,也从来没有停止过自己对于知识的渴求。有着火焱的告知,他明白自己一定会踏入修道界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所以他从来没有过放弃自己的想法。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现在看起来略显可笑的修道梦,更为了那个在浮流山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始兽父亲。
兽生站在那略显踌躇,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走开。火焱也极其有耐性的等着兽生。
“师尊,我想知道为什么要几年后才能够晋入破相境,我现在就想成为修道者!”兽生思索良久,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过了很久,兽生的耳朵里始终只有呼啸的寒风。他失望地走向自己的居所,继续研读《大千世界》和《道经》去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问,也不是火焱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火焱这一年来对他关怀备至,修道方面的问题只要他想知道的,火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只要涉及到自己境界的问题,火焱始终闭口不谈,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
“傻孩子!”
这是一片岩浆地,只有一颗头颅显露出来的火焱浑身被岩浆包裹着,他却像毫无所觉一般,牵挂的只是那个一年前自己下了无比的决心才收下的弟子。
……
这是一间宽敞到令人发指的冰屋,整体呈椭圆形且深埋地下以保持室内温度平和。不说其他的,单指着房间的大小,一般的学院老师都比不上的,更何况让只有杂役身份的兽生居住。
兽生一如平常感受《道经》的牵引轨迹以贴近大道,但是今天的他实在是无法保持平静。当初晋级失败的负面情绪,这一年来的屈辱和内心的疑惑,再加上今日冬冬的出现和他的身份实在是对兽生造成了很大的刺激,他很迫切,他非常想要知道事实的全部。放下手中的《道经》石鉴,他看了看手中的法戒,已经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他必须要得到答案。
还是那一座点满蜡烛类似于寺庙的建筑,豹无疆一如当初安稳的盘坐在蒲团上,道童立于他的身旁。建筑的门缓缓地打开,一个十岁左右人中长者几根黑色细长胡须的童子大步走向豹无疆,不是冬冬又是何人。
“爷爷!”冬冬很不情愿的行了一礼,便回头向着门口走去,不知是这建筑让他不适应还是这面前的爷爷让他觉得厌恶,根本不想面对着他。
“小童,你先出去吧!”豹无疆一挥手就让已经快要出门口的冬冬瞬间移动到了自己的面前,同时命令一旁的道童退下,明显是不想让他听到他们爷孙俩的谈话。
“这么久没回来,一回来就这态度对爷爷?”豹无疆虽然用强硬的手段把冬冬给摄了过来,冬冬也没有挣扎,但是他心中的无奈又有谁能够知道。
“怎么敢,您是高高在上的副院长,我只是一个小学员而已,怎么敢对您有态度。安也请过了,您还想如何?”在旁人眼中乖巧懂事,天资出众的冬冬不知因何缘故对自己的亲爷爷,更是学院的副院长这个态度。
“冬冬,当年的事情我和你父亲各有因由,如今……”豹无疆突然停止了话语,神情略有怒意望向门口的位置。不一会儿,门口又再次显出小童的身影,同时而来的还有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