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原来,你叫温小小
(11岁)
梁媛媛一身洗得发白了的裙子,衣服有些暴露,又显得过于成熟,穿在梁媛媛身上很不合身,不过她却洗的很干净。
还是胡同里的那间小房子,里面几张桌子,十来个凳子。那些补习的学生长大了许多,新老师依然在黑板上进行着板书。
长高了的梁媛媛不再需要砖头,就那么趴在墙根,掂着脚,认真的听起课来。
贵族小学门口的垃圾箱后面,梁媛媛猫着腰蹲在那里,把从垃圾箱里掏出来的一些有用的东西进行分类。梁媛媛把能卖钱的饮料瓶呀,包装盒呀的,五花八门的能卖钱的东西都压扁塞进事先准备好的大袋子里。
“有钱人真是糟蹋粮食。”地上散落着许多只吃了一两口的面包,饼干。梁媛媛不满的嘟囔着,一脸心疼。
梁媛媛用心的挑出一些略显干净、新鲜一点的面包,塞进怀里做工粗糙的小布包里。
“叮铃铃,叮铃铃。”
一群打扮时尚的公子小姐自学校里走出来,钻进停在门口的私家车里。
温小小走在最后面,清爽的白衬衫整齐的穿在身上,打着蓝色的领带,下身一条蓝色的水手裙,齐肩的卷发,配上卷卷的齐刘海,半扎着两边,依旧昂着头,一脸的孤傲。
斜眼看到梁媛媛,温小小一脸厌恶,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虚晃的扇着,嘴噘的都可以挂起油壶了。
“学校这门卫是不相干了是嘛,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出现在这附近,真恶心。”
梁媛媛就那么直愣愣的瞪着温小小,眼里泛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滔天的恨意。一抹杀机一闪而过,阴冷的可怕,温小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臭乞丐,你敢瞪我,你找死。”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温小小随手把怀里的杯子砸了过去,一脸恶狠狠的说道。
杯子不偏不倚,重重的砸在梁媛媛的额头上,又掉落在了地上,碎玻璃片四处飞扬,在梁媛媛的腿上留下了几条深深浅浅的口子。
血顺着腿往下流,一滴一滴,滴落在了梁媛媛洁白的袜子上,血花四散开来。疼痛席卷上全身,梁媛媛却像丝毫未感觉到一般,毫不示弱的盯着温小小,就像地狱里的撒旦。
“喂,温小小,等一下。”内着白色尖领衬衫,胸口前的两三个扣子没有扣上。清晰地露出少年的锁骨,外披黑色外套,下着黑色长裤。偏瘦的身材,高高的个子,白皙的皮肤,清澈的眼睛,浓密的眉毛,一张嘴露出虎牙。钟浩天站在教学楼门口,离老远喊着。
“温—小—小—,”梁媛媛躲在垃圾箱后面,脸上闪过一丝恨意“原来,你叫温小小。”
温小小转过头,看着钟浩天气喘吁吁的跑到前面。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明天中午话剧社加班,你别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拜拜!拜拜!”温小小不耐烦的摆摆手,旁边保镖恭恭敬敬的走上前。
“告诉门卫,我不希望在门口再看到这些乱七八糟脏了本小姐眼的人。如若不然,让他直接卷铺盖走人好了。”
保镖忙应了声是,上前去为温小小打开车门,恭敬的等候在一旁,温小小低头钻了进去,车绝尘而去。
钟浩天望着温小小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旁边的司机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钟浩天钻了进去。
梁媛媛至垃圾箱后站起身来,注视着温小小离开的方向,上牙紧咬着下嘴唇,脸胀的发白。
旁边门卫接到指示,慌忙拎着警棍,一脸凶巴巴的过来赶人,这要是一个做不好,他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走走走,赶紧走,这是你能呆的地方吗,乞讨也看看地方,告诉你,下次再来,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门卫一脸的嚣张,似乎还有那么点骄傲。踢了两脚,门卫一脸嫌弃的甩甩脚,晦气的啐了梁媛媛一口“滚滚滚,立马滚。”完了心满意足的回门卫室喝茶去了。
梁媛媛痛的直咧嘴,依然倔强的拖着伤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
公园旁有一条很深的小巷子,梁媛媛沿着巷子走着,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像几条蜈蚣笔直的趴伏着,等待着机会一窜而起,给敌人致命的一击。梁媛媛一手拎着那一袋被丢弃的吃的,一手拖着那一麻袋废品沿着小巷子,一直走到了尽头。
墙根儿上有一个四面透风的小破棚子,棚子旁边放着一个生了锈的、破旧的三轮车,三轮车上放着一个秤砣,车旁是扎的整齐的各种废品。
一个穿了脏兮兮的汗衫,衣服裤子打了许多补丁,头发脏乱的老头儿坐在一个破破的马扎上,左手捏着一个看不出颜色的破烟袋子。咧着一口黄牙,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
“张大伯,张大伯。”
“来了。放这儿吧。”
梁媛媛将一麻袋废品倒在地上。
“喏,一百二十三个。”
老头儿将烟袋放在脚边,慢吞吞的从衣服内口袋里掏出一叠零零散散的钞票,一手在嘴里蘸了一口唾沫,从里面数出两张十元的钞票递过去,把那一叠钞票又塞回到口袋里。
“加上之前的,一共二十。”
“谢谢张大伯。”接过钱,梁媛媛咧开嘴角,开心的笑,小心翼翼的将钱叠整齐,塞到衣服里面的小夹层里。
老头儿低头将瓶子分门别类的收拾着,梁媛媛拎着小袋子,开心的出了巷口。
公园里稀稀疏疏的几个老年人在健身,梁媛媛扒开花坛的草丛,里面趴着一只脏兮兮的小黄猫。
“喵。”小黄猫欢快的叫了一声,低头啃起面包来。
梁媛媛坐在台子上所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小黄毛猫的毛,眼出神的望着远方。
“咪咪,好好吃,快快长大,长大了你就会变强,没有人能够再欺负你了,你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就可以去很远很远的远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