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比赛过后,全部参赛人员在中场休息,管家通知秋水从万众瞩目的高台上走下来。
秋水松了口气,从小路悄无声息退出人们的视野。
进入后台休息室休息,秋水坐在沙发上,化成人形的柔雅拿着一些漂亮的雪花糖进来,还端来一杯水。
把糖放在秋水面前,她笑眯眯地飘在空中。
“小姐,外面有一个人送来这些白色的糖,是一个穿着网球服的人,大约二十岁左右。他似乎认识小姐。”柔雅轻轻地说。
秋水闻言拿起一颗雪花糖放进嘴里,甜味在口中融化,这股味道她非常熟悉。
想了想,她想到了熟悉的来源。在平安京,会长和他的式神们一起了一家甜品店,里面的松子糖就是这种味道。
会长来了?
想到这件事,秋水心里欣喜若狂,这件事对她来说无疑是做好的安慰,这里一切都没变,她不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安慰自己,心里却也不由泛上一层悲哀。这些天她一直在躲避,黑水的事是时候应该了解了。
如果她连黑水留下的式神都没有照顾好,她怎么对得起她?
于此同时,她也想到了平安京里她的崽崽们。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在想她?
秋水默默地想。
就在这时,一阵嘟嘟声在她耳边响起。
“小姐,大小姐的电话打过来了。”柔雅感受一瞬后,冷静地说。
秋水看一眼手环,比她更冷静地接下电话,挺直身体准备面对长姐冗长的批评教育。
可是没想到,洛萧雨这通电话只是柔声告诉她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竟然全然没有提之前的事情。
愣愣答应她之后,挂掉电话过了一会儿,秋水都处在一种微妙的状态。
不一样了。
“看来治愈“巫术”的出现给小姐解决了不少麻烦。”柔雅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面带微笑说。
面对秋水诧异的目光,她继续补充道:“以后小姐再也不用担心使用巫力超过身体负荷,只要那个人在。”
听到这句话,秋水心里非常复杂,过了一会儿,她语气复杂地问:“但是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人道?”
柔雅微微一笑,没有改变她的看法,“那个人是黑巫,黑巫与人道不能相提并论。”
她语气温柔地说。
听到她这句话,秋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仿佛回到了在田希市地下电厂里看到那些黑不溜秋的尸体的那天。
她什么时候给柔雅灌输过这种思想?
秋水默不作声,心里反思自己,就在气氛冷凝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是田马行客的电话。”
柔雅再一次替她转接了。
“喂?是秋水吗?”
电话那端传来田马行客的声音。
“是。”
“我刚才看到你了。真羡慕你啊!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
犹豫一下,秋水反问:“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不知道我在那里。”
电话那端传来田马行客郁闷的声音。
“不要紧,别走动,我已经找到你了。”
秋水看着洛怡地图说。
挂掉电话,她坐上飞车,往田马行客所在的超市飞去。
在那里找到行客,一别几个月,行客还是一如既往地英俊帅气,身上充满活力。
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画着很浓的妆,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神色打量她。
“这位是?”
秋水听到这个女人问行客。
“她是我的朋友,是刚才我们见到的人,她住在这里。”行客短暂地解释道。
听到他的话,女人抬眼打量一眼秋水。
她皮肤苍白,显然不是那些显眼的蓝色血管映衬的缘故,她的身材很苗条,从走路的动作能看出她的协调性极差。
这不是一个强壮的巫。
她打量秋水的同时,秋水也在打量她。
秋水敏锐发现她的右胳膊受伤了,松松垮垮的衣服虽然堵住了一些,但那里不断渗出的血非常明显。
“你受伤了?”
秋水迟疑地问。
女人听到这话,不自然地攥住她身上老旧的衣服。与自在洒脱的行客不同,她显然不喜欢与秋水距离太近。
田马行客摆手,从女人手里接过一个小包,走到秋水身边与女人告别。
“我先走了。”他说。
女人问他,“你今天晚上住在她家里吗?”
田马行客点头,脸上露出笑容,还露出一口白牙。
“大嫂别担心我,我朋友很可靠的。”
女人听到这句话,一步三回头离开,最后恋恋不舍消失在巨型超市门前。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秋水奇怪地问:“她是你的大嫂?你的亲大嫂?”
“对。”
田马行客叹了口气。
“她受伤了,你们路上遇到了什么事?”秋水一边往飞车停靠的方向走,一边问。
行客摇头。
“她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不去医院?”
坐上车之前,秋水问道。
田马行客轻车熟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拧着眉头说:“她不能进医院,她不享受医疗保险救助。”
“为什么?”
“她是黑巫。”
说完这句话,行客就看到秋水愣愣看着他。
“怎么了?”
秋水搓搓手,觉得同一件事不能用同一种方法解决,她语气缓和问:
“我在想,我们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黑巫。”
田马行客随口回答:“黑巫占中华人口千分之三,一千个人里只有三个黑巫,不多吧?”
“可是我最近遇到很多啊。”
“怎么会?”
田马行客露出疑惑的目光。
“我大嫂是特例,平时我很难见到黑巫。”
听到这里,秋水脑中不安地出现一个想法——
如果并不是黑巫数量多,那么就是黑巫都出现在她身边,都在洛怡……
想到这里,她毛骨悚然,开车的速度一举飙升到一百迈。
“你疯了?!”
明显感觉到飞车在颤抖,田马行客奇怪地问。
秋水没有理会,直到她把飞车开回花园城中心那座通天的大厦前,她才松了口气。
她松缓下来,田马行客却全身紧绷,面前仅次于中心城的建筑带给他很强的压迫感。
飞车停在空中,粒子从空中一直延续到车外,从这里到大厦中架起一座透明的桥梁。
秋水面带担忧下车,走在这座桥梁上,田马行客则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站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