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在繁华热闹的街上最显目的有四人,一男三女,皆衣着华丽,着一身锦绣袍,从衣着、气宇来看定然是出自名门大派。只见男的一身孔雀蓝箭袖锦绣袍,而腰间束着那孔雀蓝腰带更加刻塑出修长的身形与气宇;身高八斗,立如修竹,发如泼墨、飞鬓如裁,用孔雀蓝玉冠束起,两缕青丝垂于鬓两侧,显得更加冷艳;剑眉入鬓,目如凤凰画鸟,眉心的那一颗孔雀蓝花钿,更加雕刻出他那阳刚、立体、冷艳、孤冷、隔世离空的美!只是眉宇之间多了几分阴冷,令人有种望而却步之感;鼻挺如飞箫,唇如罂粟花瓣,冷艳中带着一种魅惑;步履沉稳如扫月,言行举止皆透着一种王者的霸气与威慑。
在他身边跟着的三个女子:肌肤白皙、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窈窕动人,但具有相同的是,一种干练与一股戾气。
这一身孔雀蓝衣袍的男子正是温孤玦夜,果真人如其名,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具有玉的气宇,更具有夜的孤冷,而这跟随的三个女的分别是:玭脩、紫樱、慕琊。
街上行人的目光皆聚集在这四人身上,样子看去有些害怕、有些愕然。
温孤玦夜让她们三个先回宫,他还有一些事要办。这三个女的应一声“是,少宫主”后就应声离去。
而温孤玦夜来到一家客栈,店小二忙上前招呼,得知住店后就带温孤玦夜上楼看房。这间房确实是间上等的好房,房内布置很得当。店小二出去后,温孤玦夜就坐在桌旁歇息。
这俊俏娃儿离开那座山脉,就一直向前乱走,因他从未离开过这里,只好随性乱走。
已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走到了何处,但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这俊俏娃儿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蓦然!不知从哪里蹦出四五个贼头贼脑、手中皆仗兵器的人,这倒吓了这俊俏娃儿一跳。
一个看起来凶巴巴的人吼道:“小娃儿,交出身上所有贵重的东西!”
这俊俏娃儿倒没明白其意,将所背的所有东西交了出来。这些人一看,竟是一包野果子!把手中的野果子摔了一地,大吼:“找死啊!”随后便横行霸道地向这俊俏娃儿扑来,这俊俏娃儿倒也机灵,没被打中,躲了几下,就向前直逃!这俊俏娃儿跑得很快,那帮人暂时倒未抓到。
好不容易跑到街上,顾不得前面任何,只能拼命地跑,这四个人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这俊俏娃儿见自己跑是跑不过,这时正好跑到一家客栈,急冲进去,冲上楼,冲进一客房,闭上门。客房里有一人,这人正要去床边,却没想到被这俊俏娃儿抢先一步,这俊俏娃儿急上了床,把自己用被子盖住。
这客房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温孤玦夜。温孤玦夜正要去床边休息,蓦闻,门被人推开,本身具有的戒备之心而生,欲随时出招,但这人并未出招,而是仓惶地上了自己的床,还用被子将自己盖住,正要怫然作色揪起这人,却闻房外人声杂乱,继踵有四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房内,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人横心霸道地吼道:“刚才在你房里有没有进来一个小娃儿!”
温孤玦夜听这人说话蛮横无理、桀骜不驯,心里大觉厌恶,根本未有理会的意思
这人见状,怒发冲冠地要上前动武,但被最前面的一人拦住。
这看似较大的一人倒也识相,一揖,口吻较温和:“适才实在失礼,请问阁下有没有见一小娃儿?”
“没有。”
适才那个贼眉鼠眼地人还嚣张气未绝道:“适才我们明明看见那小娃进了这间房,你却说没有,你是不是存心包庇那小娃儿与我们为敌!”
温孤玦夜冷然道:“我再申明一次,求人问事就要有个求人问事的态度!房内只有我一人,何来一娃儿?”
适才说话的那人则气得“你”地一声。
只见温孤玦夜嘴角微微一斜“嗖!”地一声,只见适才还在他手中的茶盅顿时飞出!丝毫不差地塞进这人的口中,且冷漠如寒冰道:“最好闭嘴!”这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领头的也见识了眼前这人的厉害,从适才的那一下已意识到这人的功夫不凡,自己几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鉴于利害得失只有走上策,一揖道:“告辞!”对身后的三人道:“我们走!”适才,被堵嘴的人还不服气,但被领头的硬拉了出去。
温孤玦夜冷傲地一乜斜。
这时店老板才唯唯诺诺地进来,忙问是否有事,一再地道歉,很显然,适才的一幕对眼前的温孤玦夜而言好似不曾发生过,何来惊扰一说?
这时这俊俏娃儿从床上下来,对温孤玦夜极其客气得道:“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温孤玦夜则萧然地道:“我并没有救你,只是那四人先冒犯我在先而已。”
这俊俏娃儿耳闻眼前这个大哥哥言语竟有种莫名的冰冷,虽音色附有磁性,带着一种阳刚之气与罂粟的魅惑,只是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冰冷,要是再柔和一些,而此男子的声音便是这世间最动听的天籁之音,这是俊俏娃儿最真实的想法与感触。
见眼前的夜哥哥对自己如此冷淡,惊愕之余,随后动身要走,这店老板却问:“小哥,适才那几个人为何要追杀你?”
“我也不知道,我在路上一直走,那几个人就突然跳出来要我交出身上所有的东西,我交了所有东西,可他们仍要打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到了这里。”店老板应允。
这俊俏娃儿儿准备动身离开,店老板问:“小哥,天色如此晚了,你不住店吗?”
这俊俏娃儿诧异地道:“住店?”
“是啊,我听你说话应该不是本地人,天这么晚了,外面很乱,有什么事明天再走也不迟啊。”这俊俏娃儿应允。店老板就带他去旁边的一间房。
未过多久,从旁房传来极其激烈的吵闹声,好像是店老板和这俊俏娃儿,令温孤玦夜无法静心休息,就出来看究竟。原来是店老板把这俊俏娃儿带到这客房,店老板要收房费,可这俊俏娃儿儿根本不知这些,身上也根本没有钱,店老板见他耍赖,就要将他轰出客栈。
温孤玦夜对这俊俏娃儿萧然道:“这里不是耍赖的地方,你还是痛快地交了银两吧!”
这俊俏娃儿眨巴着一双清澈无比且无辜的大眼睛,道:“我真不知道这里睡觉要什么银两,我身上真也没有你们所说的银两啊。”
店老板一听,不由来气,道:“大侠,你也听见了,这不是存心耍赖吗?”
温孤玦夜续问:“你怎会不知住店要收银子?”
这俊俏娃儿儿很认真的道:“我一直住在洞里,从来也没有从大山里出来过,也没有见过一个人,根本不知这些。”
店老板当然不相信这俊俏娃儿所说,坚决要把他轰出店里,温孤玦夜却拉住了店老板,说这俊俏娃儿住店的银子由他来付,店老板这才放开这俊俏娃儿,拿了房费出去。
温孤玦夜带这俊俏娃儿到他的房里问原由,这才从这俊俏娃儿的口中得知,自从他记起事时他就一直住在一个深山里,从来也没有出来过,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他吃的都是深山里的东西,也从来没有见过钱。他记起最早的是在一悬崖下自己头部受了伤,大概自己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至于以前的事丝毫也不记不起来了。
温孤玦夜这才知道了其中缘由,随后道:“那你可记得自己姓何名谁?”
这俊俏娃儿自幼长在深山里,也没有伙伴,当然不知给自己起一个称呼。
温孤玦夜从未动过的同情、怜悯之心倏尔而生,若有所思地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起一个名字,以便日后称呼方便。”
这俊俏娃儿当然欣然道:“好啊!好啊!”。
不知为何,在温孤玦夜的眼底闪过丝丝嗒丧与悢然,道:“就叫雪音吧。”
这俊俏娃儿为自己有了姓名而欣喜,欢呼道:“雪音?好听!好好听的名字!”
而一向孤冷得温孤玦夜从未见过一个人因为自己有名讳而可以欣喜到这步境地,但也再未有任何反应。
随后雪音欣然问:“那大哥哥怎么称呼?”
看不出温孤玦夜是何表情,只淡淡道:“温孤玦夜”
雪音一思量道:“名字好长,是复姓吗?”温孤玦夜微微颔首。
雪音倒是十分热情地道:“那日后我管大哥哥就叫夜哥哥吧!夜哥哥……听起来很亲切的样子!”
而一旁原本一脸宠辱不惊冰冷脸的温孤玦夜,因为雪音这声“夜哥哥”显然一惊怔,虽看不出他此刻所想,但很显然这声称呼是他所意外的。
不过“雪音”这个名字挺适合这俊俏娃儿的,纯洁如雪,音如雪一般洁白无瑕,未有任何掺杂,清脆、剔透如天籁之音,如天使、精灵之音。
雪音随后眨巴着他那双洁白无瑕的眸子盯着眼前的温孤玦夜,稚嫩中带着认真道:“夜哥哥,你长得真漂亮!就像山里的花朵、蝴蝶一样漂亮!”温孤玦夜一怔,随后只是微微作应。
次日晨时,温孤玦夜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正好见到雪音,雪音见他出来,问他这是要去何处,温孤玦夜则说他要去“鸿恂帮”一趟。
雪音诧异地问:“鸿恂帮是什么地方?夜哥哥去那里干什么?”
“鸿恂帮是一个帮,出来顺道前去拜访一下。”雪音应允。
温孤玦夜本来是要动身离开,却见雪音在此踽踽一人,心中最终还是过意不去,于是开口:“你是否也要一起去?”
雪音原本一听顿时欣喜,但最终还是道:“我还是不去了,那里的人我都不认识,夜哥哥要去就去吧。”温孤玦夜有所顾虑,大概是因雪音的特殊身世吧。雪音叫他放心去,他也有事要办,温孤玦夜也就未再多言语,随雪音的意。
温孤玦夜与雪音是前后脚离开客栈的,雪音这才发现街道这般热闹,一时难以接受,随后茫然毫无头绪的一直往前走,也不知自己将去何处。